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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兒上,嫁給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吧!吳姑娘,我老太婆求你了!”說著竟呯呯的嗑起頭來。這可是超品的伯爵夫人,就這么直愣愣的跪在吳家門前,帝都府的守衛(wèi)都不知如何是好。旁邊無數(shù)奴才相勸,南豐伯夫人帶著一絲哭泣,高聲命令道,“你們也都跪下!求吳姑娘!求八少奶奶!”又喊了一聲,“吳姑娘,你就開開恩,給我那可憐的孫子留下個爹吧。”接著就是一通痛哭。南豐伯夫人這種作派,吳婉斷然是在屋里坐不住的。不說別人,就是外頭的官兵亦覺得,陸八爺這樣混帳,竟然有如此慈愛的母親。人的感情非常奇怪,竟然有人對于吳婉不理會南豐伯府的求親,一徑要逼死陸八爺?shù)男袨樯鲂┰S不滿。不論何人來勸,南豐伯夫人俱不肯起身,跟來的伯府奴才只好跟著一道兒跪,吳家門口烏鴉鴉的跪了一片,引來無數(shù)人圍觀。人多的攆都攆不走。吳家大門終于從里面打開,吳婉一身潔白素服,臉若冰雪。南豐伯夫人一見吳婉,仍舊跪著,呯呯嗑頭,說著那些老舊的哀求的話,只恨不能眼里哭出兩缸血來。吳婉本是南人,生來裊娜纖細,眉目水靈,這樣素綾裹身,獨自站立,再想到此女際遇,亦讓人平生出一絲憐意。吳婉這樣站著,陡然自袖中拔出一支金簪抵住喉間,守衛(wèi)大嘩,顧不得南豐伯府那頭兒,急忙勸道,“吳姑娘吳姑娘,求求你,吳姑娘,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話。”他可是派來守衛(wèi)吳家安危的,若是吳婉自盡,這又是皇上派的差使,他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吳婉不為所動,冷眼對南豐伯夫人,尖聲道,“你說的話是假,我是話卻從來都是真的!三息之間,你不肯起身,我就死在你面前!這么多人都瞧著,就是你們南豐伯府,辱我清白,逼我至死!我已寫好御狀,自有人呈至御前!”俗語都說,不怕不要臉,就怕不要命。可見,不要臉的人,比起不要命的,終究是差了一籌。南豐伯夫人見吳婉面上似有顛狂之態(tài),到底是怯了,在諸人的勸說中自地上起來,仍是淚流滿面哀求道,“吳姑娘,求您看在腹中骨rou不能沒有父親的面上,就嫁給我家老八吧。我一定待您如親女,吳姑娘,您就應了吧!”吳婉忽地放聲狂笑,好半天才肯住笑聲,怒吼咆哮著,“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父母爹娘!等你家女兒被人強|jian清白,你再大方讓女兒嫁去吧!我就是死,也要告你陸家一狀!今天,街坊四鄰帝都官兵無數(shù)奴才的眼睛看著,你們就瞧一瞧,陸家是何等欺人太甚!”吳婉一雙眼睛滿是紅血絲,逼視著南豐伯夫人,尖聲道,“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戾鬼,日日守在你們南豐伯府!且看你們一家是如何下場!”“爹!娘!女兒來了!”吳婉劈手就對著頸間刺下,金簪濺出一束血光。南豐伯夫人平生從未見過這等狠戾女人,驚叫著退后三尺,眼睛一翻,也跟著倒了下去。整個場面亂的難以形容。35、更新...陸家的官司,尚未二次過堂,整個帝都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是為茶館兒里添了無數(shù)談資,大家常常說的唾沫橫飛,口干舌燥,激動之時敲桌叫罵,比苦主更甚三分。故此,托陸家的福,茶館兒的生意非常好。朝中自然也熱鬧,御史們不待帝都府審個好歹出來,紛紛不畏權貴的上本參奏南豐伯教子無方、陸家為惡帝都之類云云。明湛倒是淡定,只管將奏章收下,交與內閣看,并不做出明確的指示,還說些叫人更加揣摸不定的話,譬如,“陸老八的事兒,你們別株連到南豐伯身上,又不是南豐伯干的。”再譬如,“當然,南豐伯沒把兒子教好也是錯處。”拐個彎兒,轉折,“不過,南豐伯四個兒子,除了陸老八,其他都還算本份。更不必提朕的大姐夫,文韜是出了名的文武雙全,才學滿腹,這怎么偏偏陸老八就……”想揣摸帝心的人,給明湛搞的更糊涂了。有位御史更絕,今天罵陸老八,明兒個參南豐伯,后兒個又說陸家有情可原。別看明湛不喜歡讀書寫信,不過此人亦有難得的優(yōu)點,他的記性非常好,將此人三本奏章攤開來,哈哈一笑,對內閣諸人道,“墻頭草莫過于此了。”上此奏章的御史羞個半死,恨不得以袖覆面,再不見人。孫太醫(yī)奉了圣命每日去給吳婉看傷。吳婉傷的并不算重,這樣的聰明人,哪個會真死呢。不過是做個樣子,嚇唬南豐伯府,順便得到輿論同情而已。不過,這種說捅就捅,且捅的對象是自己的女人,也著實罕見。金器所傷,難免要留疤。孫太醫(yī)配了味消疤的藥膏給吳婉,嘆道,“年紀輕輕的,何苦要輕言生死。”孫太醫(yī)年紀足以做吳婉的父親,為人灑脫,方有此多言一勸。吳婉是知好歹之人,輕聲道,“若是有活路,誰愿意死呢。”“湯藥接著喝,對孩子有益處。”隔三差五的玩兒命,孩子沒掉真是蒼天保佑。“太醫(yī),這孩子我不能留,請?zhí)t(yī)為我開副落胎的藥吧。”吳婉柔聲道,“官司打完后用。”孫太醫(yī)嘆口氣,提筆寫下方子,對吳婉道,“越早用越好。若有用我之處,只管叫人去善仁堂找我。下面兩個方子是調理身體的,落胎后亦是小月子,養(yǎng)好一月方可下床。”吳婉真心謝過,命丫環(huán)送孫太醫(yī)出門。說來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孫太醫(yī)出了吳家的宅門,就被迎去了南豐伯府。原本孫太醫(yī)厭惡這家門風不謹,竟生養(yǎng)出這樣不肖子弟,并不樂意來。只是礙于大駙馬直接前來相請,不得不前往之。陸文韜問起吳婉的傷情,得知已救了命回來,方放了心。事已至此,若是吳婉真的丟了性命,陸家更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不說陸老八得償命,就是南豐伯夫人也討不得好兒去。所以,別以為有幾個臭錢有些權勢就了不起,這世上真有這等悍烈的,直接跟你玩兒命的女子。這不,陸八爺就遭遇了鶴頂紅。南豐伯夫人更是被吳婉嚇的惡夢連連,閉上眼睛就夢見厲鬼索命,數(shù)日不能安寢,再加上對小兒子的擔憂,直接倒在了床上。如今得知吳婉性命無礙,于南豐伯夫人病情的康復是絕對是一劑良藥。礙于種種官方或者民間輿論的壓力,要知道,皇帝報刊每五日一期。陸家官司的名氣,自然又在皇帝報刊里添了一筆。這對陸家,雖有雪上加霜之嫌,不過這段時日,陸家被罵慣了,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還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