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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弟弟找個更可靠的,還真沒人比永寧侯府牌子硬。魏寧溫聲道,“我不在帝都的時候,子堯就拜托你多照看了。”“這是自然。”衛穎嘉歡喜的應下,魏寧的話中意他聽的很清楚明白。不過,衛穎嘉也有為難之處。衛穎嘉本身不是多么熱情的人,冷淡的人一般會偏于理智。何況衛穎嘉幼年襲爵,又早早當差,在城府手段上,亦不會遜色。衛穎嘉與魏安這種紈绔是不同的,如果不是真的對魏安心動,衛穎嘉寧愿去包兩個戲子相公,養在府里,安全且無后患。誰承想衛穎嘉多少人沒看上,就相中了帝都紈绔魏子堯。先前為了引魏子堯上勾兒,衛穎嘉暗地里用了不少心計。雖然魏子堯除了吃喝玩樂沒什么本事,他卻有個要命的出身,以及面前面位要人命的同胞兄長。所以不論他內心多么惱恨魏安的花心,衛穎嘉也不大敢對魏安用強,還得防著魏寧翻臉報復。故而,他與魏子堯歡好,真的擔了挺大的風險。可話說回來,若不是喜歡心動,他也犯不著就吊死在魏子堯這棵樹上。如今真是天降喜事,魏寧竟然對他與魏子堯的事兒吐口兒了。衛穎嘉自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希望能從魏寧這里得到幫助。他異常艱難的開口,“不瞞大哥,子堯除了我,外頭還有別人。我不大管得住他。”魏寧什么都沒說,但那種眼神是的責怪讓衛穎嘉紅了臉。魏寧的意思很簡單:你也真夠廢物的。魏寧正在與弟弟的小三永寧侯談判,卻不知福昌大長公主已經先一步將魏杜兩家和離之事告到了宮里,占了先機!眼瞅就是春闈,明湛正發愁春闈的作文命題。他自己不是多有文化的人,這幾天為了給舉子們出題的事兒,惡補了一通四書五經,熬的兩眼赤紅,肝火上升。阮鴻飛端了明目下火的藥茶給明湛喝,就見慈寧宮的大太監許鳶求見,許鳶先請了安,方恭敬回道,“稟陛下,老祖宗命奴才來瞧瞧,若是陛下得閑兒,老祖宗請陛下過去幫著開解開解福昌大長公主。”許鳶沒用問,就一股惱兒將太皇太后處兒的事兒說了,“福昌大長公主今兒來瞧老祖宗,說承恩公府的魏二爺要與大長公主的女兒杜氏和離。福昌大長公主哭的厲害,老祖宗也氣了一場,請陛下給拿個主意。”明湛只得過去解決宗室糾紛。如今太皇太后是名符其實的老祖宗,她這人頭腦簡單,現下除了惦念遠在云貴的兩個兒子,就是cao心娘家倆侄兒的事兒。乍一聽福昌大長公主的哭訴,太皇太后險些氣出好歹。宮婢們伺候著服了半顆順氣丸,方好些。明湛一到,行禮畢,安慰畢。明湛握著祖母的手,聽著福昌大長公主又一次的哭訴,“自梅兒嫁了魏子堯,里里外外的為他cao持家務,打點上下,他要納小要包戲子要養相公,梅兒是半個字兒都不敢說。如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竟要和離?母后,我真是不想活了……”福昌大長公主捏著帕子捂著臉一通狠哭,“丫頭哪里不好,只管叫他說出來。平白無故的,說和離就和離,我與侯爺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兒,竟連個說法兒都沒有,就把丫頭攆回了家去,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皇上啊,陛下啊,你可得給姑媽做主啊……”太皇太后信了福昌大長公主所言,又氣的不成了,一迭聲道,“叫子堯來,哀家要親自問他。他,他這是要做什么!”福昌大長公主仍是哭天抹淚兒的苦主模樣,泣道,“我也要當面兒問一問他個究竟……”還是明湛見識過福昌大長公主的口齒,按住太皇太后的手,溫聲道,“老祖宗不必急,如今承恩公亦在帝都,朕想著,子堯雖有些跳脫,承恩公卻是最穩重不過。公府的事,還是要承恩公作主。這和離不和離的,也非子堯說了就算的。太皇太后頓時被明湛的話穩住了心,子堯她是知道的,雖然有些風流名聲,也未做過太出格的事兒。而且子敏通情達理,斷不會坐視子堯行此荒唐之事的。于是,太皇太后改口道,“那就叫了子敏來。”“老祖宗,如今天色已晚,郊外路也難走,何況又不是什么大事。”明湛微微一笑道,“說起來不過是小兒女之事,子堯與杜家表姐是年輕夫妻,上牙還有嗑著下牙的時候呢。小夫妻也短不了拌上幾句嘴的,說不得床頭打架床尾合,今兒晚上子堯就去接了表姐回家呢。倒是咱們這么急吼吼的,像有什么事兒似的。您非要大晚上的叫了他們來,不說夜間騎馬坐車的艱難,就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叫子堯與杜表姐傷臉么?”“福昌姑媽只是心疼閨女罷了。”明湛四兩撥千斤道,“真若有什么事,只管交給朕來辦。福昌姑媽也知道,朕于姐妹們向來偏心,朕必不叫杜表姐吃虧,福昌姑媽就放心吧。”“今日天也晚了,正好姑媽就在別院留宿一夜吧。我著人去跟北昌侯說一聲,也省得他惦念。”明湛安慰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您更不必擔心,明兒早朝后,朕直接留承恩公說話兒,皇祖母有什么想問的,只管問承恩公就是了。”太皇太后給明湛幾句話便勸的心靜氣和,不再糾結于魏家與杜家的和離事件上,真心只覺得明湛好用,跟原本兒子在位時差不離。太皇太后嘆口氣,“哀家一時氣狠了,沒耽擱皇帝理政吧?”“皇祖母說的哪里話,朕都只在頭晌理政的,本也沒事。再者,即便有事,也是皇祖母您這里的事要緊。”明湛道,“您年紀大了,遇事別動氣,只管交給朕,什么事朕都能體體面面的辦了。事情是小,您的身子是大呢。”太皇太后心中無比熨帖受用,她本是個心緒簡單之人,明湛陪著說了半天話兒,太皇太后便將此事放開了。明湛連消帶打的幾句話便將大事化小,福昌大長公主臉色不大好看。太皇太后好糊弄,明湛卻最是精明不過,而且以前福昌大長公主與明湛還算有些過節,福昌大長公主可不認為明湛會偏著她。勸妥了太皇太后,明湛直接與福昌大長公主出去說話兒。出乎福昌大長公主的意料,明湛并未問有關和離之事,“朕早就與如蘭說過,什么時候他愿意還俗,與朕說一聲就是。這話,母后也與姑媽說了吧?”福昌大長公主悲從中來,無聲淚落,倒比剛剛的嚎啕更動人心,“是如蘭無福,我也勸他不過。”好不容易得皇家吐口,福昌大長公主焉有不抓緊機會去叫兒子回家的,誰知杜如蘭這幾年在廟里,竟似真的了卻了塵緣,看破了結塵,并不愿還俗。福昌大長公主險些上了吊,也未能勸回兒子。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