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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的胳膊,擠股著他那雙不大的眼睛,神神密密的,“外公,咱們出去說。”拽著老頭兒走了。留下衛穎嘉看著衛太后,面露不解,莫非有啥機密事兒要跟老頭子說。可老頭子是自個兒的親爹,有事定不會瞞自己的。難道,明湛要瞞的人是自己的jiejie——衛太后?衛太后溫聲笑道,“明湛就是這么個神神叨叨的脾氣,不必理他,咱們只管吃茶,一會兒自個兒就回來了。”姐弟兩個依舊說話兒,衛太后雖是女流,對政事走向卻比男人更加敏銳,少不得指點衛穎嘉幾句。那邊兒,明湛尋了個四面通風的亭子,并不命人伺候。伸手請老永寧侯坐下,自己也坐了,方道,“爵位的事,估計舅舅已經與外公說過了吧。”聰明人說話,倒不必遮遮掩掩。“爵位什么的并不打緊,恕老臣直言一句,只要陛下在位,誰也虧待不著衛家。”老永寧侯嘆道,“老臣是擔心太后娘娘。”他自有更掛心的事。明湛沒說話,老永寧侯繼續道,“陛下天縱英才,老臣等皆靠陛下的庇佑,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母,陛下在登基前有言在先,日后傳位于皇孫。老臣這句話也只說與陛下一人聽,二十年后,太后娘娘尚不到耳順之年,并不算老呢。”那時,明湛若是退位,衛太后如何自處?別說什么養育之恩,碰到個有良心的知你情,想你是養他長大,教他道理的人。碰到個狼心狗肺,還得說這皇位早就是他家的呢。要衛太后靠人家良心過活,不說別人,明湛自個兒就受不了。如果是別人說這個話,明湛肯定先想,這人是不是別有居心?不過話是老永寧侯說的,明湛嘆道,“言出無悔。再則,我有不留嗣的苦衷。外公,父皇雖說遠在云貴,可這宮里這朝上這天下,能有這份太平,皆是由我此諾而來。再者,我心中有人,不能辜負他。”老永寧侯眼里含笑,良久,悵然嘆道,“陛下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明湛謙虛,“您真是過獎了。”老永寧侯沒再多說,對于聰明人,點到即可。老永寧侯說的也是真心話,以明湛的出身年紀,雖然還借著幾分運氣,可如果沒有實力,他也走不到這一步兒。走到這一步兒的人,明湛還能說一句“我心中有人,不能辜負他。”。老永寧侯真心認為明湛已經脫離了凡人的境界,他這皇帝外孫完全是個神人脫生的哪。人與畜牲是不同的,人是感情動物,就是老永寧侯也曾經喜歡過誰,可那也只是喜歡,談不到辜負不辜負的,更沒有說能不能辜負的道理。若是在別人那兒聽到這句話,老永寧侯肯定以為是情種投胎,而情種,是做不了皇帝的。或者說,情種這個品種,即便做了皇帝,那帝位穩與不穩還得兩說呢?今天從明湛嘴里說出來,老永寧侯真心認為,明湛一面做著皇帝,一面當著情種,一面還能把皇位坐穩,簡直是太不簡單,太有本事了。老永寧侯覺著自己不必擔心衛太后的事兒了,明湛這樣的本事,斷不會把親娘留在絕路上的。只要衛太后無憂,衛家自然無憂。這樣一想,老永寧侯就把心給放開了,開始拉著明湛說起別院里的風景來,明湛也樂得轉開此話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想請教老永寧侯,“外公,我一直想著動一動淮揚的鹽課,卻又有些踟躕。有一難事,想跟您老人家請教。”明湛對于真心尊敬的人面前,向來不用“朕”這種自稱。現階段,對于他而言,沒有比永寧侯府更可靠的存在。對他帝位的維護,永寧侯府會比鎮南王府更盡心。當然,鎮南王府無涉帝都事,這也是老規矩了。老永寧侯未明明湛心意,“陛下請講。”“不瞞外公,自我登基,一直有些力不從心之感。”明湛溫聲道,“我看了看朝中一品大員的履歷,如今湖廣總督沈東舒與戶部尚書徐叁都是江南人,族中或多或少與鹽商都有些關系。說句老實話,這是我看到的,我看不到的,估計還有許多。”這一句話,便足以讓老永寧侯心驚,明湛著眼的格局遠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廣闊遼遠。不過,老永寧侯也只是微驚,略略思量了一番道,“陛下,您成功的為云貴鹽課改制。云貴與帝都相較,雖大小有別,其他的并無太大的分別。”“臣在仁宗朝曾在淮揚浙閩為官,對那里的事也大致了解一二。”明湛問的明白,又是誠心相詢,老永寧侯自然不會跟明湛打什么馬虎眼,組織了一下語邏輯,方道,“不瞞陛下,自您立儲之日起,鹽商們就往老臣這兒送了孝敬。”先把收賄的事兒交待了,老永寧侯見明湛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以為意,接著道,“這鹽商還得從商人說起,仕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僅在奴籍之上而已,商人出身的子弟既不能科舉,亦不能從政。不過,最富有的也是商人。鹽商雖算是皇商,也難逃其低賤的商賈地位。”“這世上,除上鹽商,還有浙商徽商晉商,都是帝都中響亮的商賈名號。這些商人,地位雖低,卻不能小覷,他們若聯起手來,富可敵國。”老永寧侯帶著幾分鄭重道,“即便當初老臣三督浙閩二督淮揚,十幾年的經營,行事上還要賣當地鹽商些許面子。”“商人有錢,可若是只有錢,就好比‘懷璧其罪’的道理。錢勢從來是依傍相生,商人們有錢,便想要勢,除了結交賄賂,他們還會供養族中有出息的子弟去科舉、去做官、去鉆營。”老永寧侯道,“就比如沈東舒,沈大人原本是大鹽商沈玉生的嫡子,因沈大人自幼讀書過目不忘,沈玉生覺著這兒子是念書的好胚子,便將其過繼給同族科舉過的族弟為子。之后沈大人長大科考,果然少年得志,一路高升,這其中定有沈大人生父的支持。這是同族子弟。再者,鹽商富庶,在家鄉開設學堂資助學子修橋鋪路的事兒,更是屢見不鮮。”“這些事情,不僅讓鹽商得了美名兒,更有其深意所在。”老永寧侯回視明湛,意味深長的一嘆。明湛沒說話,只點了點頭。明湛拉著老永寧侯說了許久的話,老永寧侯在仁宗朝那是呼風喚雨的風云人物,仁宗皇帝雖然性情軟弱,倒是真心重用老永寧侯。至鳳景乾一朝,老永寧侯閑置在家二十余年,如今明湛重又向他請教朝政,憋了二十余年的人開了口,那興頭兒,也不比明湛啞巴初發聲時的興頭兒小。一直到衛太后派的人來相請,倆人才意猶未盡的去衛太后的院子用午膳。這頓午餐并不豐盛,明湛不喜歡浪費,不過,氣氛極好。老永寧侯在午餐后改變了家族前進的方針,他對衛穎嘉道,“我想著,你還是先做好禁軍的差使,倒不必急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