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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那張,明明相冊里就三十多張照片,卻怎么也找不到大黃的那張了,他可不記得曾經刪掉過。芮安無奈的把手機關掉,又去問其他安保,結果他們的給芮安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或者‘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芮安皺著眉,他有種想發火的沖動,面對這些有意無意裝傻的人,他的忍耐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亮出身份來個逼問的時候,一頭火紅的發映入了眼簾。芮安記得,大黃說過這個男人是這里的經理,而讓芮安意外的是,這個男人省去了他的追問,徑直的朝芮安走了過來,還非常瀟灑的打了聲招呼。芮安皺眉看著他,不動聲色,心里卻有種說不清楚的焦躁。男人抓了抓頭發,做出了為難的神色,“你這樣鬧會影響我生意啊,拜托您還是走吧,啊。”“……”見芮安不說話,男人聳了聳肩,隨后在西裝里懷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嘖,怎么說呢,總之這錢那,你收著,最好什么都不要問,啊,走吧走吧。”“……”看著眼前神色輕浮又無奈的男人,芮安心里的那瓶混水瞬間就清澈了。此時此刻,芮安才終于相信,大黃并不是單純的出走或者加班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大黃刻意所為,他毅然決然的捏碎了芮安所有的疑問,他帶走那些不屬于芮安的東西,還抹殺掉屬于兩人近半年的喜怒哀樂。然后,裝作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悄然離開,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許久,芮安接過信封,掂了掂他的重量,淡淡的問:“怎么,這算是住宿費還是報恩費?”“額,隨你怎么想。”“他根本就沒失憶吧?”男人挑挑眉,臉上掛滿了疑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知道根本問不出任何答案的芮安點點頭,無奈的笑了聲,其實他還想說,那人真的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就走的時候告訴他一聲就可以了,可惜,他現在連嘴都不想再開了。握著厚厚的信封,芮安卻覺得它輕如鴻毛,就好像那人對他的告白,原本就一文不值。把錢穩穩的拍在那人的胸口,芮安也不等那人去接就松手了,嶄新的鈔票飄散在地,發出刺眼的紅,他轉過身,抬了抬手臂算是告別,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是他,多此一舉了。第32章【不甘】說不后悔是假的。芮安悔不當初,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將那個人撿回家。大黃大概就應該是那種人吧,那種相遇不如不遇的人。他猝不及防的闖進了你的生活,將你的軌道都扭進他的世界,然后又悄無聲息的離開,留下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和不明所以的問號。如果這就是所謂的過客,那他寧愿只做陌生人。意外的是,芮安很平靜,平靜到馬上就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不,是開始了自己本來的生活,兩點一線,循規蹈矩。他欣然的接受了大黃離開的事實,還將心里所有的疑問都揮了出去,只當是自己做了一場沒頭沒尾的夢。上班、吃飯、睡覺、一個人過,這原本就是他最拿手的東西。日子一旦簡單起來,就會過的飛快,春去秋來,再到過年,芮安在巡邏了無數次的街頭平平安安的迎接了他的第29個年頭。大年初一早上下班之后,芮安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屋子,因為連續的加班他也沒時間收拾,一有時間就都用來睡覺了,眼下他還要趕中午之前的車去看阿嬸,所以就簡單的打掃了一下。芮安不怕熱,冬天也有暖氣,所以他一次都沒擦過那臺已經落了一層厚灰的空調,這一次,他依然當它是個擺設,不理不碰,受到同等待遇的,還有被他壓在床板下的那只等身高的大獅子玩偶。并不去想為什么要刻意回避,芮安提著每年都會買的補品,換上衣服就出門了。今年的冬天意外的寒冷,芮安穿著厚厚的棉衣在墳頭燒紙,他依然帶了海勛最喜歡的大曲,依然聊了些有的沒的,那些話被風追散,零零碎碎的落在無邊的麥田地。回去的時候,阿嬸給芮安裝了一些自己腌的咸菜,還有一個信封。坐上了客車,芮安有些昏昏欲睡,他歪著腦袋靠在窗戶上,隱隱約約的聞到布兜里透出的淡淡咸菜香,他這才想起還有一封信。老式的牛皮信封上沾滿了咸菜味兒,芮安聞了聞,心里說不上的暖。拆開信封,里面除了一張信,還有一張□□。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芮安咽了咽吐沫打開信,上面是并不漂亮卻很工整的字。‘孩子啊,阿叔阿嬸都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給我們匯錢。我們沒提,是想著孩子你心里頭苦啊。但是,阿叔阿嬸老了,家里什么也不缺,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些錢就留著討個老婆買個房子吧……’‘小安,我和你阿叔都是粗人,也不會表達什么,但是我們知道你生活也不容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老兩口都想開了,你啊,就別自責了,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就把你當兒子,以后好給我們養老送終不是?’‘如果阿勛還活著,他也肯定會高興有你這么個好弟弟啊。’‘孩子啊……’……‘啪嗒,啪嗒!’豆大的眼淚滴在信紙上,瞬間就浸濕了字跡,芮安狠狠的握著手里的□□,他咬著唇,頭抵在前面的靠背上,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信紙上落款的兩個字,聲音顫抖的喚了聲:“阿娘……”多少年了啊,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為了什么而哭泣。原來,老人家什么都知道,原來,一直無法釋懷活在深深內疚里的,就只有他自己。心狠狠的揪在一起,芮安強壓著哭聲,額上的青筋都在抗議著,但是他要如何忽視心里的這種愧疚呢?他曾經將這份兄弟之愛摻雜了‘骯臟’的東西。他該慶幸的,幸好他當初沒有挑明,不然他又有什么臉面對老人家開口呢?是他,辜負了老人家對他的信任,是他讓海勛白白犧牲了。時隔八年,芮安再一次憶起這種自卑感,原來它從未消失,而是藏在了芮安的血rou中。但不同的是,從今往后,他去看老人家的借口就多了,下次還會改口叫一聲‘阿爹阿娘’,而再次面對海勛的時候,他或許也可以叫一聲‘老哥’,也說不定。——————我們活著,為了些瑣碎的事爭執不休悲喜交加,而那些不得不去放下的東西等我們嘗盡了苦果之后才肯真的放下,偏偏有些人,就不肯放下,他們執著著結局,而結局無外乎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