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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血清菊(45-47)

    45

    午后兩個時辰,墨鈞對子微先元這幾個月來的修為加以指點。子微先元拋去

    旁慮,靜心領會,不覺天色已冥。

    直到深夜,祭彤等人所乘的船只才進入姑胥。子微先元在城下河口等待多時,

    立刻迎了上去。

    登上小船,子微先元心里便涼了半截,「鸛辛呢?」

    鶴舞取出一支竹簡,那竹簡上面刻著一行字,下面卻被利刃斬斷,露出未干

    的青汁。

    鶴舞無奈地說道:「祭彤臨進城時才告訴他。鸛辛正在刻簡,一刀劃成這樣,

    然后就離了船,抄近路入城了。」

    「祭彤呢?」

    「去追鸛辛了。」

    子微先元氣急敗壞,這兩個家伙,從來都不讓他省心,「你去別院,我去尋

    他們。」

    「我也要去!」

    子微先元覺得頭都大了,「你先去公冶師叔,他們都在等著。我找到鸛辛就

    立刻回去」「我又不認得路!」鶴舞還是次來姑胥,看到這座建在橋上的壯

    觀都市,幾乎頭都暈了。

    「不用擔心,」一個清麗的聲音說道:「我陪你去。」

    鳳清菊不知何時走到船上,衣上彷佛帶著銀月的清輝。子微先元怎么也不會

    想到在這里遇到她,差點兒想放棄去追鸛辛。他定了定神,然后拱手騰身而起,

    在橋梁相銜處一旋,便消沒在月色中。

    鳳清菊拉起鶴舞,「隨我來吧。」

    鸛辛去的只會是一個地方,子微先元毫不遲疑地往百越驛館掠去。雖然知道

    鸛辛性子執著,這件事絕不可能善罷干休,但想到鳳清菊窈窕的倩影,子微先元

    仍禁不住唇角上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眼見到鳳清菊,子微先元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那種感覺很難說清,就

    像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兩個陌生人連在一起。奇妙的是,鳳清菊似乎也

    有相同的感受。甫一見面,就如故知相逢。

    百越驛館位于兩河之間,占地數十畝,甚至還有一個可以停泊樓船的碼頭。

    此時申服君游獵未回,大半館舍都還空著,只有零星幾點燈火。

    子微先元避開守衛的武士,在驛館內兜了一個圈子。南荒氣候溫暖濕潤,姑

    胥人戲稱,在他們的都市里,隨便插根木箸,就能生根。這座館同樣生滿樹木,

    為潛入者提供了最好的隱蔽。

    館內黑沉沉聽不到絲毫聲息,子微先元有些猶豫,難道鸛辛發現這里沒人,

    又追出去了?

    忽然風中傳來一絲難以察覺的血腥味,子微先元神情一凜,望向遠處一所院

    落。

    院中建筑是百越風格的館閣,構造精巧而華麗。寧靜的軒窗在林木掩映下,

    透出淡淡的燈光。

    子微先元輕輕推開軒窗,一枝銳器無聲地朝他腰腹刺來。他格住飛叉,低喝

    道:「是我。」

    飛叉緩緩收回,接著從燈影中浮現出鸛辛的面孔。他用遁術收斂身形,沒露

    出絲毫痕跡。若非子微先元知道他在此處,只怕也會被他瞞過。與子微先元想象

    中的狂怒不同,鸛辛嘴唇緊緊抿著,神情平靜得令人心悸,但他眼中卻閃動著熾

    熱的火焰。

    血腥味從他身后傳來,閣中兩名侍女被飛叉刺穿喉嚨,一擊斃命,另一名武

    士則是被重手法震碎胸骨,死狀慘厲。祭彤從梁上躍下,連忙道:「不怪鸛辛,

    是我露了痕跡,先動的手。」

    子微先元抬手止住他的辯解,對鸛辛道:「申服君不在這里。」

    「在哪里?」

    鸛辛依然是平靜得令人心悸的聲音。子微先元寧愿他暴怒異常,怒吼著把申

    服君的狗窩砸個稀爛,就是像個野蠻人一樣一把火燒個干凈也好。鸛辛越是平靜,

    他越是難以措辭。

    「這件事宗主已經知道了。你千萬不要沖動,宗主吩咐過,定然要給你討回

    公道。」

    「申服君在哪里?」

    子微先元正容道:「你是不是要殺他?」

    鸛辛沒有作聲,只握緊了飛叉。

    子微先元索性拋開宗主的吩咐,心一橫,「好!我們就干掉這老狗!誰不去

    誰是孫子!」

    「那就干脆點吧!」祭彤噗的一口噴出,一股烈焰頓時卷住柱子,熊熊燃燒

    起來。

    「申服君的船隊會在子時經過此處。」子微先元胸中成竹。他下午可不是白

    過的,鸛辛入城前,他就查清了船隊返回時經過的地點和時間。

    此處離姑胥城十里,兩岸都是平原,水流平緩。雖然不是刺殺的絕佳之地,

    但總比申服君入城后有了提防把握。

    「同行的有百越相國左尹和姑胥的城主華宥。申服君的船只在最后面。守衛

    的是六十名武士,和一些昊教門人。這些都不難對付,棘手的是他的貼身內侍,

    豎偃。祭彤,這個老太監就交給你了。」

    4V4V4V點

    祭彤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他雙掌一合,發出金屬撞擊般的震響,「好!」

    「那家伙身手不凡,不可大意。」子微先元交待一句,對鸛辛道:「除了豎

    偃,申服君身邊還有幾名死士。等祭彤纏住豎偃,我們就沖進艙去。那些死士和

    申服君你選誰?」

    鸛辛沒有回答。

    「好。」子微先元道:「那些死士交給我。申服君那老狗衣內藏有銅甲,下

    手的時候記得避開。」申服君披上銅甲,多半還是拜了鸛辛之賜。在夷南時,他

    中了鸛辛一記飛叉,傷勢至今未愈,后來才有防備。

    「祭彤,你從左側出手,聲勢鬧得越大越好。我從中間走艙門,引住那些死

    士,把申服君逼往右側。鸛辛,你伏在艙外,等鎖住申服君的位置再動手。記住,

    你只有一招機會。」

    「鸛辛一出手,刺殺便即告終。無論得手與否,我們都要立即離船,以免被

    姑胥的武士圍住。」子微先元在沙上大致畫出地形,「我們分頭離開,半個時辰

    后在這里會合。」

    祭彤點了點頭,接著抬眼望向遠處一串細小的亮點,「他們來了。」

    「分頭行動吧。」子微先元最后道:「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

    祭彤騰身沒入水中,潛往對岸。鸛辛望著上游的燈光,反常地沉默著。子微

    先元沒能救出鷺絲夫人,心里有愧,拍了拍鸛辛的肩膀,說道:「你放心。」然

    后縱身入水。

    將近二十艘大船連成一線,魚貫馳過。其中三艘樓船,分別是城主華宥、相

    國左尹和申服君的座船。

    子微先元一直擔心消息有誤,等看到最后一艘樓船上飄揚著申服君的昊陽標

    記,才放下心。

    等樓船馳至,祭彤首先發難,他從左舷穿水而出,雙足一蹬,便越過丈余高

    的船身,掠入第二層的座艙。南荒權臣貴胄無不豢養大批門客、武士,申服君在

    宗陽的甲士就不下萬人,比一般的諸侯還要強大。這次作為客人到姑胥游獵,只

    帶了三百人,分乘三艘大船。在他座船擔任守衛的六十名武士都在甲板上,剛聽

    到水響,祭彤就已從他們頭頂躍過。

    「有刺客!」

    武士們一邊高聲示警,一邊持矛彎弓。掩住面孔的祭彤毫不理會,徑直撲到

    窗上,揮掌拍出。

    篷的一聲,木窗粉碎,艙內傳來武士的厲咤和女子的驚叫。為了掩飾身份,

    祭彤沒有使出他的離元火,而是憑借一雙rou掌震碎船。

    紛飛的木屑中,一股陰寒的的勁氣斜刺而出,豎偃陰柔的聲音響起,「何方

    鼠輩,敢來行刺君上。」

    祭彤棕紅色的長發火一般跳動著,一聲不響地與豎偃拼了一掌。雙掌一交,

    祭彤固然被他陰寒如冰的掌力逼得倒飛,豎偃也被他這全力一擊震得袍袖卷起,

    發出一股燒糊的氣味。

    祭彤像一只陀螺般在空中連翻十余個觔斗,化去豎偃的掌力,然后張手攀住

    樓船的飛檐,錯足朝豎偃踢去。

    這時艙內穿著昊教服色的門人和死士已將申服君團團圍住,那些無數次與死

    亡擦肩而過的武士并沒有緊盯著與豎偃纏斗的祭彤,而是警覺地觀察四周,防止

    還有其它刺客。

    祭彤現身后,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平靜。人的警覺性往往在遇襲的一剎那提至

    巔峰,短暫的平靜之后,本能地會有一絲松懈。

    就在此時,緊閉的艙門現出幾條難以察覺的裂痕,突然間沒有絲毫聲息地爆

    開,破碎的木塊箭矢般激射而出,面對艙門的兩名死士頓時濺血倒地。

    子微先元打散了頭發,遮在臉前,就像一個恐怖的幽靈,他隨著激射的木屑

    掠入艙內,揚手從倒地的死士腰間拔出長劍,一劍刺穿了一名死士的喉嚨。

    申服君盤膝坐在艙中,手中還摟著一個半裸的女子。那女子羅衫半褪,赤著

    上體,驚恐地伏在申服君懷中,雙肩瑟瑟發抖。

    子微先元啞聲道:「老狗!納命來!」

    他側腕一劃,長劍從那死士頸中橫切而出,兇悍得不像一名劍客,更像是嗜

    殺的魔鬼。其余的死士絲毫沒有被激飛的血雨嚇阻,默不作聲地擋在主人身前。

    其中三名武士用的是戈與長戟,另兩名昊教門人持劍護在申服君左右。

    下面的武士正蜂涌而至,子微先元還有一招的機會把申服君逼到右側,讓鸛

    辛完成刺殺。那些死士都以為他會出劍,沒想到子微先元身體突然一矮,側肩撞

    在正中一名死士胯骨上,將他撞得橫飛起來。接著長劍挑起,從這唯一的空隙中

    探入,削往申服君的咽喉。

    連番遇刺,申服君早戒備森嚴,無論坐臥,都有八名死士貼身守衛。但他沒

    想到這次的刺客會如此強橫,一旁的豎偃雖然占據上風,對手卻拼了命般死纏不

    放。后來這名刺客更狠,破門、奪劍、斬喉、退敵,一氣呵成,頃刻間,八名死

    士已去其四,劍鋒直指自己頸下。

    申服君怒喝一聲,將懷中的女子踢到刺客身上,借勢右掠,從唯一的生路脫

    出劍勢的籠罩。

    叮的一聲,子微先元長劍被一名死士拚死擋住,那女子裸著白光光的上身,

    驚叫著朝他飛來。子微先元眼角一跳,長劍回轉,斜搭在那女子肋下。

    那女子玉容半掩,神情驚惶,纖手貼在腿上,滑落的羅裙下寒光微閃,卻是

    裙內藏著一柄利刃。

    凌厲的刀風疾掠而至,子微先元透過發絲,看清她的面孔,頓時想起這是曾

    刺殺過他的那名女子。這女子進入子微先元身前尺許便不再隱藏,她對刺來的劍

    鋒理也不理,短刀直插子微先元胸口,不惜與他同歸于盡。

    擎出短刀時,她羅裙滑下,雪白的大腿間血跡宛然,分明是剛破了身子。子

    微先元心下暗嘆,回劍挑開她的短刀,左掌一磕,打在另一名死士揮刀的腕上。

    那名死士腕骨彷佛斷折,長刀頓時落地。

    兩名昊教門人挾著申服君退出船艙右側,這時兩名武士已經沖進艙中,只要

    他們擋住子微先元一擊,隨后趕來的武士就能將他團團圍住。

    申服君一手撫著胸口,臉色陰沉地盯著子微先元,顯然正極猜測這名刺客的

    身份。他的仇人并不多,事實上他的仇人大半都已經命赴黃泉,還有一些淪為了

    豬狗不如的奴隸,有實力來刺殺他的寥寥無幾。

    忽然,申服君背后堅木制成的艙板變形鼓起,兩柄飛叉像撕開紙片般穿過兩

    寸厚的木板,朝他咽喉絞去。

    4V4V4V點

    危急中申服君拉開衣襟,露出胸前青銅堅甲上一顆烏黑的珠子,那珠子有指

    尖大小,表面流動著黑暗的光澤。飛叉離申服君咽喉還有寸許,猛然一頓,就像

    刺在光滑的瓷器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后倏忽收回。受此一擊,申服君安然無恙,

    那粒烏黑的珠子卻裂痕處處,珠體變成渾濁的白色,法力盡散,卻是一顆難得一

    見的護身珠。

    兩名昊教門人同時出劍,背身刺穿艙板,艙外卻空無一物。申服君右手揚起,

    一團紫色的電球破艙而出,接著傳來一聲驚雷般的巨響。

    子微先元心中叫糟,申服君傷勢顯然大有起色,連昊陽之電都能施出,鸛辛

    猝不及防,只怕會受傷。

    這次刺殺已經失敗,子微先元斷喝一聲,「走!」左手斜伸,扭住那女子持

    刀的右手,將她拉到懷里,一面用劍挑開身后武士刺來的利矛。

    最后一名死士揮起長戟,刺向子微先元左腹。子微先元半邊身體都被那赤體

    女子擋住,毫無破綻,但他這一戟根本不顧及那女子的生死,擺明了要從她腹下

    破體而過。

    那女子手腕被子微先元扣住,半身酸麻。她索性閉上眼睛,對長戟不閃不避。

    忽然手腕一沉,卻是子微先元握住她的手腕,用短刀格住戟上的小枝,擋開

    了這致命一擊。

    沖入船艙的武士將申服君團團圍住,矛戈并舉,嚴陣以待。子微先元甩開懷

    中的女子,游魚般在人群中一滑,舉劍挑向豎偃的后頸。豎偃雙足不動,上身整

    個扭轉過來,「呯」的一聲,合掌挾住長劍。

    豎偃使力回奪,忽然掌中一輕,那刺客竟然拋開長劍,抵住棕發少年的雙掌

    一推,將同伴推出艙外,然后也跟著掠出。

    「通,通」兩聲水響,兩條身影躍入大河,隨即失去蹤跡。

    整個刺殺不過數息之間,艙內卻伏尸處處。連同那女子在內,九名死士四死

    二傷。她赤裸的胴體上灑了一串鮮血,腿間殷紅的血跡卻是處子的丹紅。她勉強

    握著刀,右腕已經被捏得青腫。

    申服君胸口劇烈地起伏,若非這顆護身珠,他只怕已被飛叉貫喉,橫尸就地。

    良久,他嘶聲道:「云池宗!」

    46

    三人分頭離開,子微先元先到了約定的密林等候。直到半個時辰后,祭彤才

    趕來會合。與豎偃交手時,他中了一掌,氣血險些凝結,仗著天賦異稟,才沒有

    大礙。此時又兜了一個大圈子,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刻。

    子微先元看了祭彤的傷勢,一邊助他推宮活血,一邊道:「那老太監不好對

    付,幸好沒傷到要害。」

    祭彤十二分的不服,「我沒敢用離元火,不然非把那老家伙燒成灰渣。」

    說著他左顧右盼,「鸛辛呢?」

    三人各走一路,按路程鸛辛應該個到。這會兒還不見他的蹤跡,讓子微

    先元也不安起來。

    「應該到了啊。」他游目四顧,心里有些忐忑,難道申服君那記昊陽之電真

    的傷了他?

    子微先元忽然想起一事,「鷺絲夫人的事你是否告訴了鸛辛?」

    祭彤搖了搖頭,「我沒敢說。如果被他知道……」

    子微先元滿心懊惱,「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峭魃君虞會在北碭山出現。」

    祭彤按捺不住,郁塞的經絡剛一打通,就跳起來尋找。子微先元心里升起一

    種不祥的預感。兩人走出不遠,到了河邊,就看到一幕他們不愿見到的景象。

    河邊一棵大樹,背對著他們的一面,樹皮被剝去半幅,白色的樹身上用銳器

    刻著一個字,「謝。」

    祭彤道:「是鸛辛。」

    他們記載用的竹簡多半是鸛辛所刻,對他的字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鸛辛!」祭彤放聲高喊。

    「鸛大少!快給我滾出來!」

    他的叫喊聲在黑沉沉的夜色里遠遠傳開,但回答他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祭彤回過頭,「那小子是不是來得太早,自己先走了?」

    「不是。」子微先元撫摸著潮濕的樹身,用指尖的觸覺分辨時間,「他比我

    晚來一步,刻字的時候能看到我。」

    「那他怎么不來見你?」

    「他隱了身形,就是不想讓我見到。」子微先元突然爆了句粗口,一掌重重

    拍在樹上。

    子微先元吐了口氣,「鸛辛是個細心人。我不該說要隱藏身份。」

    祭彤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子微先元讓他們掩飾身份,本來很平常。但這一

    次并非尋常刺殺,而是找申服君索命,為鸛辛復仇。如果要隱藏身份,只能有一

    個解釋——「是宗里不支持鸛辛復仇?」

    子微先元默然。

    祭彤整個人幾乎都燒了起來,「為什么!」

    「大敵當前,與昊教反目,只會便宜了峭魃君虞。」

    祭彤生性火烈,雖然知道這里面的利害,但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難道就

    放過申服君那老狗?」

    子微先元恨聲道:「就算鸛辛饒了他,我也絕不會放過這家伙。」鷺絲夫人

    在營中所受的污辱,鸛辛永遠不會知道。從那一刻起,子微先元就橫了心要除去

    此獠。

    「宗主不是反對復仇,只是要另擇時機。哼,我云池宗何時受人欺過。這件

    事,我絕對跟他沒完!」

    祭彤攤開手。不管怎么說,鸛辛人都走了。

    子微先元嘆了口氣,他就是擔心鸛辛以為宗門對此事袖手旁觀,不理不睬,

    傷了鸛辛的心,才自作主張刺殺申服君,可仍沒能留住他。

    祭彤眺望四野,「鸛辛會去哪兒呢?」

    子微先元也在轉著同樣的念頭。想在南荒尋找一名擅長遁術的殺手,比在大

    海中尋找一條小魚更難。他想了一會兒,最后道:「盯緊申服君。只要他不死,

    鸛辛遲早會出現。」

    回到姑胥,子微先元便與祭彤徑直去見宗主。這會兒正是深夜,再過一個時

    辰才到天亮。但墨鈞從不睡覺,無論何時去見,他都在室內靜坐。

    鸛辛的離開,墨鈞并沒有太多意外。對子微先元貿然刺殺申服君,也沒有表

    示不滿。

    他對祭彤道:「離族兩位長老前來見我,想讓你回去。」

    祭彤愕然以對。他進入云池后,離族無主,由三位長老掌政,原本約定他行

    過冠禮,成年后再返回族中接任族長。現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年,不知幾個老

    家伙怎么突然改了心意。

    墨鈞莞爾笑道:「你已經年滿十八,按著離族的風俗,該娶妻了。」

    祭彤臉上的紅色又重了幾分。由于族中認定他是火神轉世,從祭彤十五歲開

    始,就不斷遣來女子服侍,擺明希望他能多傳下幾個火神的子孫。為了這事,祭

    彤著實被鶴舞狠狠取笑過幾回。

    子微先元在一旁擠眉弄眼,竊笑道:「恭喜恭喜。」

    祭彤不情愿地說道:「祭彤不愿回去。」

    墨鈞道:「兩位長老說過,擇親之事由你自行決定。不過澤貊的丸王已經遣

    使至離谷,有意聯姻。你且去吧,明日見過兩位長老再行定奪。」

    離開靜室,子微先元低笑道:「恭喜祭少。聽說澤貊公主珊瑚姬貌美多姿,

    祭少好有艷福哦。」

    祭彤十二分的不情愿,那個女子什么樣他都沒見過,憑什么娶她?

    子微先元摟住他的肩膀,「你心里不樂意,我也知道。為什么不是跟酈渚聯

    姻呢?你就能理直氣壯娶了那丫頭。不過那丫頭又刁又蠻,娶了她,你身邊那些

    火辣辣的美人兒……咳!咳!」

    廊外人影一閃,鶴舞踏入院中,子微先元連忙咳嗽著遮掩過去,一邊堆笑道

    :「你先回來了。」

    鶴舞有些氣急敗壞,「鸛辛呢!」

    子微先元和祭彤面面相覷,最后無奈地說道:「出了些事,他暫時不回來了。」

    鶴舞眼圈頓時紅了,她返身撲到一個美婦懷中,哭泣道:「師父,鸛辛被他

    們弄丟了!」

    那美婦身著紫衫,肌膚白馥如蘭,她又氣又笑,「傻丫頭,鸛辛又不是小孩

    子,怎么會丟了。快別哭了。」

    美婦摟著愛徒柔聲呵哄,一邊朝子微先元瞪了一眼。埋怨他把鶴舞弄哭了。

    子微先元賠笑道:「宓師姊竟然也來了。哈哈。」

    美婦白了他一眼,「何止我,你羊師姊、商師兄、藺師兄都到了。」

    這位美婦是宓簫子。云池宗第三代以公冶喬居長,其下為商樂軒、羊止薇、

    藺采泉、墨長風、宓簫子、卓云君和子微先元。她們四人同至,等若除了身在澤

    貊的墨長風和留在瀾山總壇的卓云君,云池宗所有的秘御師都已聚齊。

    「啊,宗主把總壇遷到姑胥了嗎?」

    「張嘴就沒好話。出去這么久,一點長進都沒有。」宓簫子道:「鳳仙子在

    后面等你,去吧。」

    子微先元拔腳就走,又被宓簫子叫住,「再敢惹我們小舞,小心你的腿!」

    院中花影婆娑,淡香四溢。玉人獨自坐在亭中,拂玩著手中的玉簫。聽到聲

    音,她抬起頭微微一笑。

    那笑容猶如漣漪淡淡蕩開,子微先元心里被說不清的喜悅充滿,良久才道:

    「別來無恙?」

    鳳清菊微笑道:「還好。」

    子微先元忍不住道:「我一路都在找你。」

    「我在北碭山。」

    子微先元訝道:「我剛從那里回來!」

    4V4V4V點

    「我見到了峭魃君虞。」鳳清菊緩緩道:「他告訴我一些事。」

    子微先元面色凝重起來。

    鳳清菊說完,然后道:「公子以為呢?」

    子微先元呆坐良久,拍案道:「好個峭魃君虞!」

    「我總覺得他是一廂情愿。」鳳清菊道:「但我真怕他能做到。」

    子微先元道:「你見過螞蟻么?同一窩螞蟻,有的筑巢,有的采食,有的照

    顧后代。它們一出生就由蟻后指定了角色,從無怨言。南荒民智未開,峭魃君虞

    將人分為三等,不施恩惠,不計生死,雖然粗疏,卻簡單有效。」

    南荒本來就是蠻荒之地,除了一些大城,大多地方還處于蒙昧期,峭魃君虞

    的手段雖然簡陋,卻能將力量發揮到極限。他的子民會像螞蟻一樣,在他的馴養

    下變得極度崇尚武力,掠奪和殺戳將會成為他們的信仰,人性中最兇殘暴虐的一

    面,將充斥整個南荒。

    鳳清菊低嘆道:「巨變就要來了。」

    淡淡清光勾勒出鳳清菊纖柔的身影,亭外參差的花影像夢幻般變得不真實。

    子微先元忽然笑了起來,他伸出手,「可愿與先元同游姑胥的晨市么?」

    鳳清菊訝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憂心呢。」

    子微先元笑道:「人生于世,從來都是苦中作樂。峭魃君虞還在北碭山,我

    們總能抽出一個時辰觀賞姑胥的晨景吧。」

    鳳清菊嫣然一笑,將柔軟的纖手放在他掌中。那種溫軟柔膩的感覺使子微先

    元心頭一蕩,鸛辛離去的憂心,對申服君的恨意,峭魃君虞野心的威脅,剎那間

    都變得無足輕重。

    晨光中傳來悠揚的鐘聲,無論晝夜始終川流不息的城下河道槳聲蕩漾,應合

    著岸上的鐘鳴。一艘艘載滿貨物的商船馳入這座巨大的城市,又滿載著錢帛和貨

    物離開。

    在城下河的入口,一艘帶著海藻氣息的巨舟遇到了麻煩。它巨大的船體幾乎

    占據了整條河道,往來船只都不得不繞行。姑胥城下河的入口形似城門,卻大了

    數倍,單是這樣的船體還可以容納。但這只巨舟的桅桿將近七丈,正比入口高了

    數尺。此時船身已大半進入橋拱,穿著碧藍色奇異絲料的船主正在與姑胥的官員

    交涉。

    「那是鮫人嗎?」鳳清菊只聽說過這個生活在海中的種族,對他們充滿了好

    奇。

    「不。鮫人跟我們很像,他們手臂上有鰭的痕跡。瞧,他們頸中那些綠色的

    鱗片,這些人來自更深的海洋,是能在水中呼吸的鰭族。」

    「鰭族?」鳳清菊還是次聽說。

    「鰭族往來陸上,需要兩年甚至。即使走遍天下的姑胥商人也沒有去過

    他們在海中的城市。」

    「他們在爭吵什么?」

    「鰭族的船只要進城,但桅桿太高了。」

    鳳清菊道:「這也值得爭吵么?把桅桿去掉一截不就可以了。」

    子微先元笑道:「鰭人說,他們祖先的神靈就棲居在桅桿上,誰敢動他們的

    桅桿,就是鰭族的死敵。他們要求把橋上的建筑拆掉一層,那些姑胥的官員正在

    頭疼呢。」

    姑胥人的豪奢與精明,在他們的官員身上同樣體現得淋漓盡致。即使在始終

    處于夏日的南方,他們也穿得整整齊齊,為首的官員穿著華服,里面用了五層繡

    著不同紋飾的紗衣,卻毫無累贅之感,華麗而又輕便。

    載有深海奇珍的鰭族海船,一向是姑胥最受歡迎的客人,但此刻姑胥官員希

    望去掉桅桿,鰭人則要求拆掉橋梁,毫不讓步。如果只是一座橋,也許姑胥人就

    拆了,但這里是城下河的入口,要拆的不僅是一座橋,還有橋上的城墻、商樓、

    倉庫甚至兵營,代價未免太大。

    鰭族的船主越來越憤怒,按著腰間的武器,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雙方又

    商議一會兒,忽然那名官員一聲令下,幾名隨從跳入水中,選好方位,在船上「

    呯呯」鑿了起來。河水涌入艙內,龐大的船體緩緩下沉,船舷離水面越來越近。

    鳳清菊駭然笑道:「難道進不了城的船就要鑿沉么?」

    子微先元也正疑惑,鰭人出沒深海,生性悍勇,為了根桅桿就要拼上性命,

    何況是鑿了船。眼見那名鰭人拔了刀,架在姑胥官員頸中,隨時都可能斬斷他的

    喉嚨。

    那官員神態從容,又大聲吩咐幾名。那些姑胥人早已備好物品,十余人一起

    動手,將剛鑿出的缺口重新堵住。當海船停止下沉,高大的桅桿正好矮了三尺,

    能夠進入拱形的橋門。

    那鰭人收了刀,在那姑胥官員肩上佩服地摟了一把,嘰嘰咕咕說了一串,然

    后跳上船。龐大的海船緩緩馳入河道,消失在城市下方。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鳳清菊道:「他說什么?」

    子微先元笑道:「他說那官員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姑胥人,要送給他一幅蛟皮,

    還請他到海中做客。」

    鳳清菊道:「那些姑胥人算得真準,差上幾分,這條船就真的沉了。為了讓

    這船進城,未免太冒險了。」

    子微先元笑道:「姑胥的商人計算最是精明。這條船能給他們帶來的財富,

    遠遠超過這樣的危險。」

    姑胥河網密布,整座城市都交織著密如蛛網的河流。比河流的則是橋,

    各式各樣的拱橋、梁橋、石橋、木橋……一座座連綿不絕。比橋的,則是舟

    楫。船、舸、舳、舲、舢、艟、舟、艫、艋……不絕如縷,兩人隨意漫步,幾乎

    分不清腳下是建在土地上的道路,還是架在河流上的橋梁。往來如蟻的舟楫與他

    們擦肩而過,彷佛摩肩接踵的行人。

    兩人立在橋上,憑欄遠眺,縷透過云層,出現在遠處的城墻上,腳下的

    姑胥城彷佛從睡夢中醒來,漸漸變得鮮活而華麗。

    注視良久,鳳清菊道:「如此平安喜樂,塵世自有塵世間的好處。」

    子微先元這會兒正提心吊膽,兩人不經意地漫步,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城

    西。河道對岸幾株垂柳后面,就是他給眉妍賃下的宅院。

    男子置下姬妾外室,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子微先元一點都不想被鳳清菊知道,

    自己這會兒身邊已經有了女人。說不定這會讓鳳清菊格外高看他一眼,從此對他

    另眼相待。想再與她攜手同游,只有等下輩子了。

    也許從昨天開始的霉運還沒有結束,就在子微先元如芒刺在背的時候,小樓

    上軒窗輕輕打開,露出一雙白嫩的玉手。

    子微先元冷汗險些下來,連忙背過身去,假作觀賞另一邊的風景。

    雖然相隔甚遠,鳳清菊卻看了個清楚,她「咦」了一聲,贊道:「姑胥還有

    這等出色的人物。」

    眉妍剛梳洗起身,那張嬌美的玉臉猶如一朵盛開的海棠,明艷照人。她捧了

    幾盆新買的花草放在窗前,用竹剪修去枯葉敗莖。長發輕挽,別有一番嫵媚的麗

    色,堪稱人比花嬌。

    子微先元頭也不回,似乎對陌生人的美色毫不在意,說道:「前面是姑胥最

    有名的一座橋。整座橋不用木石,全是用一條大魚的魚骨建成。姑胥人崇拜魚,

    這座橋也就是他們的神物。每天都要赤足濯洗,上橋祈佑。」

    鳳清菊一笑收回目光,「一個時辰快要到了呢。」她望著子微先元,說道:

    「云池宗群賢畢至,是有要事吧。」

    「正是。」子微先元毫不隱瞞,「宗主已傳下諭令,命敝宗全力擊殺峭魃君

    虞。」

    「哦?」

    「難得峭魃君虞會離開梟峒,更難得是獨自一人,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

    猜有此心思的絕不止我云池一宗。很可能已經有人去北碭山,搜尋梟王的下落。」

    子微先元道:「仙子可有意同行么?」

    鳳清菊下意識地撫過玉簫,然后道:「不。」她抬起眼,「我要往胤都去。」

    水聲越來越響,彷佛沉悶的雷雨在狹窄的石壁間回蕩。轉了個彎,眼前是嶙

    峋的石壁,已無路可行。

    火光亮起,映出峭魃君虞陰沉的面孔。他已經尋遍了北碭山所有的山峰和洞

    xue,卻始終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巫癸臨死前留給他的記憶殘缺而零亂,在這些信息中,有一個隱藏在北碭山

    的秘密,可以給他帶來力量。只是那些記憶與他做出的預言混在一起,很難分辨

    出哪些已經發生過,哪些還未發生,讓峭魃君虞無從確定。

    發現鬼月之刀在慢慢吞噬自己之后,峭魃君虞便極力不去觸動它的存在。這

    些天,他體內的邪魂漸漸變得不安,如果明天再找不到,他就必須立刻返回碧月

    池,用月女的鮮血來安撫鬼月之刀。

    從地下涌出的溪水激蕩著形成一個小小的石潭,潮濕的巖石上生滿綠苔。眼

    看這一趟又是一無所獲。峭魃君虞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溪水中漂出一片翠綠的

    葉子。

    峭魃君虞俯身撈起那片綠葉,指上忽然一痛。他將火把交給一旁的鷺姬,抬

    起手,只見那葉片脈絡分明,色如翠玉,邊緣生著細細的齒狀利鉤,鋒銳猶如刀

    鋒,只輕輕一觸,他手指已被割傷,血跡宛然。

    峭魃君虞伸出手,鷺姬順從地張開紅唇,小心舔舐他指上的血跡。

    47

    峭魃君虞除去布衣,踏入潭中。那石潭只有尺許見方,看上去只能容下他半

    截身體,可他踏入潭中,魁梧的身體卻輕易被窄小的石潭吞沒。

    片刻后,峭魃君虞露出頭顱,「下面很深。隨我來。」

    鷺姬毫不猶豫進入潭中,誰知那溪水冰冷刺骨,幾乎將她周身血液凍僵。峭

    魃君虞扯住她一只手,在黑暗的水底潛行。潭下的空間并不比上面大多少,卻深

    不見底。

    峭魃君虞一手提著石矛,往前試探,一面頂著激流的水勢前行。他氣脈悠長,

    對水中刺骨的寒意更是毫不在乎,在水下走了一盞茶時間,忽然「啵」的一聲,

    鉆出水面。

    4V4V4V點

    眼前是一個高不見頂的龐大空間,四面山壁上裸露出數不清的云母、瑩石,

    宛如滿天繁星,散發出細碎的光芒。冰冷的溪水從四壁涌出,匯集在洞xue中央。

    水中生著一株人許高的小樹,青枝綠葉間,懸著幾顆白色的果實。

    「蛢果。」峭魃君虞腦中浮現出一個名字。這是巫癸的記憶,他并不知道這

    些果實能給他帶來什么。也許這就是巫癸說的,隱藏在北碭山的秘密。

    峭魃君虞將未熟的果實全部摘下,然后揮矛斬斷樹干。他不準備再回到這里,

    留下這棵樹毫無用處。

    鷺姬躺在滿是云母的細砂上,白滑的身體幾乎沒有一絲溫度。峭魃君虞分開

    她雪白的大腿,將陽具頂入她濕涼的蜜xue中。鬼月之刀不安的悸動,使他性欲隨

    之起伏。今日他已經用過鷺姬三次,每次都很快勃起。

    在峭魃君虞粗暴地沖撞下,鷺姬嘔出一灘冷水,顫抖著醒來。鷺絲夫人一生

    中從未被人如此頻繁地使用過,她就像化身為三個女奴,用嘴巴、性器和嫩肛輪

    流撫慰著主人,仍覺得難以承受。

    主人熾熱的陽具在體內進出,身子漸漸暖了起來。鷺絲夫人竭力張開雙腿,

    用自己柔膩的蜜xue撫慰著主人堅硬的陽具,直到主人在自己體內泄出yuhuo。

    忽然她手臂觸到了扔在旁邊的枝葉,白皙的皮膚頓時綻開一條長的傷口,淌

    出鮮血。

    看到她臂上的血跡,峭魃君虞驀然一陣沖動,很想咬穿她細白的脖頸,在她

    痛楚的痙攣中吸盡這美婦的鮮血。

    峭魃君虞將布衣扔在她赤裸的胴體上。成為他的姬侍后,鷺絲夫人和他身邊

    的梟御姬一樣,只在腕踝束上毛皮,頂多再披條輕紗蔽體。這時她雖然醒轉過來,

    但除了下腹身子依然冰涼。南荒人不耐寒冷,她浸過涼水,被峭魃君虞jianyin時還

    好些,主人一離開不免瑟瑟發抖。她抱著布衣,感激地看著主人。

    峭魃君虞用黑曜石制成的矛尖剔去樹干上的小枝,一面避開它鋒利異常的葉

    片。那株樹樹干筆直,粗細均勻,而且硬如鐵石,就連未長成的小枝也像釘子般

    堅硬。峭魃君虞的破雷矛用的是極品黑曜石,矛柄卻是凡木,這棵樹正適合拿來

    制矛。

    峭魃君虞一根根去掉小枝,然后劈開頂部,將黑曜石嵌在其中,重新扎緊。

    如果在梟峒,他的工匠會鑄好裝嵌石矛的套筒,再將套筒裝在矛上。但在這里,

    他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

    那樹雖然不高,卻不知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空間里生長了幾萬,質地堅密,提

    在掌中,沉甸甸的壓手。峭魃君虞正在端詳自己的兵刃,忽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感

    覺。他抬手一揮,矛尾擊在石上,發出金屬般的震響。

    紛飛的石屑四散射出,有幾片突然一滯,彷佛消失在空氣中。一行水跡憑空

    淌下,然后是一件黑色的皮甲。

    鸛辛握著飛叉,嘴唇緊抿著,蒼白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峭魃君虞盯著他,唇角緩緩浮現出一絲笑意,「你終于肯來了。」

    鸛辛用遁術潛入潭底,連最難掩藏的水跡也全部隱去,卻絲毫也沒能瞞過峭

    魃君虞。

    「鸛兒!」鷺絲夫人驚叫著想挽住兒子,手臂剛剛遞出,才省悟到自己只掩

    了件主人的衣物,股間還粘著jingye,她頓時漲紅了臉,羞慚地低下頭。

    鸛辛看也沒有看母親一眼,他凝視峭魃君虞良久,然后抬起手,用叉尖劃破

    手掌,鮮血迸涌而出。

    洞中傳來一陣奇異的響聲,一只綠銹斑斕的銅鼓在空氣中緩緩浮現,鮮血濺

    在鼓上,染紅了上面一個新刻不久的名字:月映雪。

    鸛辛一言不發地拿出飛叉,在巫鼓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叉尖剛落到光亮如新

    的鼓面上,那只銅制的巫鼓卻消失了。

    「你是我的右手,不是我的奴隸。」峭魃君虞道:「我像信任專魚一樣信任

    你。」

    「茶葉多是四月采收,這茶卻是九月新采的。較尋常茶葉晚了半年,滋味與

    眾不同。公子不妨嘗嘗。」

    「謝城主。」子微先元飲了一口,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如何?」華宥沒有戴他像征身份的高冠,而是換了一襲洗得發白的便服。

    他笑咪咪拿著茶盞,就像一個和氣的商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只在南荒經營多

    年,屹立不倒的老狐貍。

    「似乎不見得佳。」子微先元仔細品著滋味,「說實話吧,茶味辛澀,較尋

    常茶葉也有不及,要算是劣茶了。」

    華宥一笑,「來人!」

    他命人潑了茶,加入香花甘草,再重新沏水,「這樣如何?」

    子微先元品了品,「澀味淡了些,還能入口。但還沒嘗出好處來。」

    華宥笑而不語,過了會兒道:「以公子所見,此茶價值幾何?」

    「尋常茶葉一斤十個銖錢,加上香花甘草,添了份量,也許賣十二個錢。」

    「公子可買過此茶?」

    子微先元老實答道:「不曾。」

    華宥點了點頭,「琉香茶在市面上絕無僅有……」

    「琉香茶?」華宥還未說完,子微先元就訝道:「這是琉香茶?」

    「不錯,此茶每斤要黃金一鎰,只供諸國王室所用。」

    這等若是與黃金同價,足夠中等人家一年所用。子微先元訝道:「怎么會這

    么貴?」

    華宥笑道:「九月新茶世所罕見,不貴一些,只怕一兩都賣不出去。如今的

    姑胥九月茶已經是茶中珍品,就是百越王室,每年也只能買到三十斤。想多買一

    兩,只能等來年了。」

    4V4V4V點

    子微先元道:「此茶產量如此稀少?」

    「以往每年可產千斤。」華宥舉杯淺飲一口,悠然道:「我命人將茶樹都伐

    了,剩下的每年產茶不足百斤。公子明白了嗎?」

    子微先元拿著那杯茶左右端詳,然后又喝了一口,嘆道:「味道果然不俗。

    先元此時才品出來。」

    「世間萬物,莫不以稀為貴。好壞倒在其次了。」華宥說著轉了話題,「墨

    宗主已與老夫晤面。宗主風采心懷,令老夫欽敬。不過華某忝列城主之位,其實

    只是個商人。眼下貴宗雖與離族、酈渚、澤貊結盟,但北有百越,南有梟魔,姑

    胥城中都是些行商,只能勉強自保,若有他想,實是有心無力。」

    子微先元心頭雪亮,姑胥雇傭武士不下三萬,懷才待售的,更是如過江之鯽,

    所謂有心無力只是托辭。他灑然笑道:「云池與諸侯結盟,實為峭魃君虞,并非

    對百越有所圖謀。事實上墨宗主已受越王之請,北赴胤都,與諸臣坐而論道。」

    華宥點了點頭。云池宗對權力沒有太多野心,他自然明白,否則也不會多年

    一無動作,直到峭魃君虞出現,才四處奔走聯絡。只是誰也想不到峭魃君虞崛起

    會如此神速,短短數月已并吞盧依、碧月、夷南,讓云池宗處處步了后塵。

    但云池宗有沒有野心是一回事,百越認為它有沒有野心是另一回事。若不是

    失去渠受、碧月、夷南這三個盟友,云池宗已得到南荒一半諸侯的支持。對于將

    昊教奉為國教的百越來說,免不了要百般猜疑。事實上渠受亡于百越,也少不了

    其中的干系,這時姑胥再表明態度,實非上策。

    華宥摩挲著指上的血沁古玉,緩緩道:「公子請轉告宗主,如需金帛糧秣,

    姑胥多少還有一些。不過在商言商,借據是少不了的,請宗主諒解。」

    子微先元心領神會,這分明是說,只需一紙字據,就可以提供任何財力支持。

    姑胥以商立城,能得到這樣的承諾已經足夠,當下長揖道:「多謝城主。」

    「此事就如此說罷。」華宥笑道:「聞說公子出身豪富,本地最大的幾家商

    會明日在長泉會館舉行榷場,若公子有意,不妨賞光。」

    姑胥的榷場聞名南荒,其中長泉會館的榷場最為豪奢,是諸國貴族和巨商斗

    富的場所,來往賓客非富即貴,水陸奇珍琳瑯滿目。子微先元好奇已久,只是除

    了墨長風,宗里的秘御師都已到齊,今夜就要前往北碭山,天大的事也要放在一

    邊。

    「小子有事在身,只能下次了。哦,還有一事相求,」子微先元道:「琉香

    茶城主是否還有多的?小子正好帶了黃金一鎰,想換上一斤。」

    辭謝了華宥城主,趁還有幾個時辰的空閑,子微先元先回到寓處。

    眉妍與那對鮫人仆婦言語不通,正無聊地倚在窗前修剪花草,見到子微先元,

    她眼睛頓時一亮,盈盈起身,說道:「公子……」

    子微先元毫不客氣地抱起她,放在妝臺前的圓凳上,扯去她的衣裙,讓她扶

    著妝臺,翹起白生生的屁股,從后面干進她的美xue。

    眉妍乖乖任他擺布,等他進了身子,在里面得了趣,才臉色緋紅地說道:「

    公子好生心急……」

    子微先元笑道:「誰讓你生得這樣美貌?香肌玉膚,體滑如酥,難得的是還

    這么聽話,天生是讓人疼憐的媚物。」

    眉妍柔聲道:「奴是公子的女人,自然要讓公子高興。」

    子微先元從背后擁住她,溫存地抽送著,忽然笑道:「在妝臺上做別有妙趣,

    瞧眉兒的臉,像海棠一樣紅呢。」

    眉妍羞暈滿面,正映在妝臺的銅鏡上。她害羞的避開眼,但眉梢眼角細微的

    表情變化,卻將子微先元每一個動作清晰無比地反映出來。

    子微先元心里暗自嗟嘆,眉妍身子這樣敏感,交歡時媚姿艷態婉轉動人,未

    必會是天生的。他加意溫存,直到眉妍在他身下顫抖著xiele身,才在她體內噴射

    起來。

    眉妍軟軟伏在他身下,小聲道:「公子兩天都沒回來,奴還以為公子不來呢。」

    子微先元撫弄著她白滑的身子,低笑道:「這會兒不會這么想了吧。」說著

    吻住麗人的櫻唇。

    眉妍臉上露出一絲羞態,終究還是吐出香舌,任他咂弄。子微先元松開嘴,

    訝道:「你怎么臉紅得這么厲害?」

    眉妍羞不可遏,「奴從未被人親過……」

    子微先元明白過來,心疼一下,然后笑道:「我再親親眉兒,眉兒趴在榻上,

    讓我用后面好不好?」

    眉妍順從地伏在榻上,用柔軟的肛洞容納下他重又怒漲的陽具,一面回過頭,

    與他唇齒相接。

    良久兩人唇瓣分開,眉妍星眸如絲,嬌喘道:「公子用力好了,奴受得住…

    …」

    子微先元頂住麗人白嫩豐圓的雪臀,毫不停歇地抽送起來,最后將jingye留在

    她柔滑的肛洞中。兩天不見,一來就連做兩次,眉妍下體又酸又麻,她側過身,

    見他陽具又硬了起來,不禁驚訝他的精力,一面柔聲勸道:「公子這樣做,會傷

    了身子的。不如奴服侍公子睡了,夜里奴再陪公子高興。」

    子微先元嘆了口氣,「我是要趁著這會兒,把多出來的東西都出盡了。」

    話是這樣說,可他多出來的未免太多了些,眉妍詫異地問道:「怎么了?」

    「我今晚要離開一趟,大概五六日才回來。不瞞你說,同行的,有我一個心

    儀的女子。」

    眉妍掩口笑道:「恭喜公子。想必是個絕色佳人。」

    子微先元嘆道:「非止絕色。她風姿猶如仙子,一顰一笑無不清揚婉舉,讓

    人不敢生半點輕褻之心。」

    眉妍笑道:「公子口是心非呢。不敢輕褻,怎么會……」「這你就不明白了。

    本來是絲毫不敢輕褻,但走近一些,就讓人越看越愛,越愛越喜,越喜越是心動。

    其實我定力很好的,喂,不許笑——可對著她,總有些心猿意馬,想一親香澤。

    唉……」子微先元長嘆一聲,「你是沒見到她,豐姿秀骨,氣馥如蘭,有傾城艷

    色,偏又淡雅如菊……我很怕自己沖動起來,褻瀆了她。」

    眉妍靜靜聽著,良久道:「公子如此中意,想必她就是眉兒的主母了。」

    子微先元一怔,笑道:「是不是不高興了?」

    「哪有。」眉妍柔艷地一笑,「奴是公子的姬妾,公子有了心儀的女子,奴

    只會為公子高興。只是……」說著她臉慢慢紅了。

    「怎么了?」

    「奴往后拜見主母,怕她笑奴年紀大了,服侍不好公子。」

    子微先元笑道:「誰說你服侍不好?」

    他翻身將眉妍壓在身下。看著這個年紀足夠做自己母親,卻柔媚猶如三十麗

    人的美婦,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子微先元不禁興致勃發。

    鳳清菊當然不知道,子微先元會在跟另一個女人交歡時想著自己。她拒絕了

    與云池宗連手,擊殺峭魃君虞,是因為她不愿意面對那個男人。在她見過的人中,

    峭魃君虞有著最為奇特的眼神。他眼神黑而深沉,帶著死亡的氣息。

    出乎鳳清菊的意料,她發現那個被稱為魔王的男子,實力其實非常脆弱,并

    不比一個尋常武士強上太多。他一個人進入北碭山,在危險重重的南荒不啻于送

    死。他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絲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鳳清菊也難以猜測。

    不管怎么說,云池宗全力出動,要取下峭魃君虞的首級易如反掌。聽到她的

    拒絕,子微先元的失望顯而易見,但他也該知道,鳳清菊不會跟他十幾位同門同

    行。

    爰居張開雙翼,遠遠看去就像一片淡紅的霞光沒入云層。將姑胥拋開視野后,

    爰居羽翅間射出火光,速度驀然加快,彷佛一顆燃燒的流星飛往北方。

    一個時辰后,云池宗的秘御術者聯袂離開姑胥。云池宗可以暫時容忍申服君,

    但并非怯懦。除去峭魃君虞是大義所在,云池宗絕不推辭。短短數日間,云池宗

    便召集了宗內十一名秘御師,傾全力圍殺梟王。

    可惜他們晚了一步,他們的目標此刻正在鶴汧水一葉輕舟上,與他們擦肩而

    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