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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都跟著抽搐。藥是冷燁親手換的,特制的袪痕膏,能讓那些疤痕變淡甚至消失。冷燁知道韓蕭不會在意那些疤痕,但是他在意。看著那些縱橫交錯的疤,腦海就好像有無數小人兒在嘲笑他曾對那人犯下的過錯,讓他無法面對韓蕭。然而對于冷燁來說最難熬的時光卻不是換藥,而是韓蕭每日數次的毒發。如同瀕死之人一般,灰敗的臉色、猩紅的雙目、暴起的青筋、不斷抽搐的身體、壓抑的□□聲和低吼……每毒發一次,韓蕭的精神就會變得更差些,短短五日,他已經瘦的臉頰深陷皮包骨頭,再看不出曾經的樣子。冷燁已經記不清自己從何時起再沒睡過一次好覺,而自從韓蕭回來后他更是日夜提心吊膽不敢有絲毫大意,往往守在韓蕭床邊一坐就是一夜,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望著對方出神。有過去的回憶,也有未來的想象。然而不管如何,結果卻只有一個,就是他會悲傷的用手掩面,任如泄洪般的淚水肆意橫流,低聲嗚咽,在深夜。韓蕭因為白日折騰的太久太累,晚上與其是說在睡,倒不如說是昏迷。自然聽不到床畔對方的嗚咽聲,而冷燁更不會在他醒著的時候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張太醫說了,像罌粟這種東西,藥石枉顧,唯有戒賭之人自己意志堅定才有希望,而韓蕭現在正是戒賭的關鍵時期。有幾次張太醫見韓蕭如此痛苦,也曾勸建冷燁讓他給韓蕭一點罌粟緩解痛苦。但冷燁當時鐵青的臉色讓他不敢再提,只得將大大小小凝神靜氣的安定藥物送來,幫助韓蕭穩定毒發時狂暴的情緒。方才韓蕭剛毒發過一次,現在昏昏沉沉睡下了。為了不使他傷到自己,在他發作時冷燁照常將他整個人都用繩子捆起來,如今解開繩子后手腕腳腕卻已經全部是青紫的痕跡,甚至有幾處還滲著血絲。拿了傷藥倒在那些被勒出來的傷口上,冷燁坐在床邊輕輕為他將藥膏揉開,然后開始為韓蕭的雙腿按摩。兩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有活動,韓蕭小腿上的肌rou已經開始有了萎縮的跡象,太醫說了,如果不強制性的通過按摩幫助他的血液循環讓肌rou活動,日后就算他腿骨上的傷好了,也很難像以前一樣行走跳躍。纖長的手指有章法地在韓蕭的小腿上揉捏按壓著,時不時抬起他的腿讓骨頭也輕微活動一下促進血液循環,冷燁臉色的表情嚴肅而認真。紅艷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細的直線,冷燁手指靈活,力道盡量控制的恰到好處,太重恐傷到韓蕭,太輕又怕沒有效果,如此一來,卻是費時費力,一次按摩做下來,竟讓他在深秋的季節汗流浹背,額角細密的汗珠閃著晶瑩的光。顧不得擦一下汗水,他又去打了熱水為韓蕭擦身子。毒發時韓蕭因為掙扎也出了不少汗,如果汗液粘在身上肯定不好受。等一切忙完卻已經是接近子時了,而早朝時留下來的奏折還沒有批閱。拖著略顯沉重的雙腿走到外殿的書案后坐下,冷燁提筆開始批閱奏折。依舊是有人旁敲側擊地在提醒他,兵馬大將軍一職應該盡快找人來做,雖然一月前經過冷燁的威壓,朝中不敢有人再提及讓莫云峰頂替韓蕭的位置,卻擋不住他們字里行間的暗示。除了木劍英之外,朝中沒有人知道韓蕭已經回來了,連慕白都不知道。自然,就算他們知道了,現在韓蕭已經失明,躺在床上形如廢人,那些人為了一己之私也不會繼續支持韓蕭。那又如何?冷燁已經決定不管將來韓蕭能否痊愈,他都不會再讓韓蕭動那些兵器,更不會讓他踏進軍營一步。但是兵馬大將軍的位置,他也沒打算給莫云峰,或者是除韓蕭之外的任何人。只手按著眉心想趕走揮之不去的疲憊,冷燁擱下筆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通往內殿的門,韓蕭就在里面呢,那人正睡著。像以前一樣,對方在睡覺,而他則在批奏折。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冷燁收回視線從桌角的一個絲絨小匣子里倒出一些大小不一的綠色碎片。被韓蕭摔碎的麒麟佩的碎片。有幾塊大些的已經被他拼好了,用金線修補的裂痕,翠綠中帶著絲絲金黃,雖然沒有之前的靈秀,卻也算大氣別致。只是那些小的碎片卻很難再拼湊回去,而且那日雖然他竭力撿拾地上的碎片卻依然少了幾塊。“嗝兒——”正繼續拼湊著那些碎玉,突然,從內殿傳來一聲細微的輕響,卻足夠刺激到冷燁的耳膜。眼底閃過一絲狂喜,冷燁幾乎是小跑著沖進內殿,撲在韓蕭床邊。如果他沒聽錯,韓蕭剛才是打了一個響嗝兒,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響嗝兒聲了?也只有這帶著些可愛的孩子氣的響嗝兒聲,才證明對方正毫無戒備安心睡著。他的韓蕭,是在一點點好轉罷?沒有任何猶豫,冷燁俯身像曾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一樣,輕輕在韓蕭眉心落下一吻,卻更小心翼翼怕傷到他。其實,這種聽到響嗝就去吻韓蕭的行為,早在多年之前已經變成冷燁的一種本能了,是他自己發現的太晚,后悔又太遲。唇沒有馬上從韓蕭額頭移開,他習慣性的等韓蕭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進被窩。然而韓蕭什么也沒有做,他閉眼睡著,呼吸輕且安穩。細弱的氣息帶著些溫熱噴在冷燁臉上,癢癢的,有些暖。冷燁將二人的距離拉開幾分,觀望著韓蕭的睡顏。略顯蒼白的臉色已經比毒發時紅潤許多,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鼻翼隨呼吸輕輕翕動,不算長卻濃黑的睫毛時而顫動一下,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恬靜。只是唇角的傷口還沒好,滲著血絲,那是方才毒發時被他自己咬破的。用手輕撫著對方濃密的頭發把它們攏在耳后,冷燁低下身去吻上了韓蕭的唇角,舌尖舔舐著那處傷口,吮吸著不斷滲出的血絲。“唔……”睡夢中被吻住,韓蕭發出一聲低吟。冷燁的舉動輕緩而溫柔,卻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更加深入,靈巧的舌悄悄滑入對方溫熱的口腔肆意掠奪著那人的一切,他的情緒越來越難以被控制。冷燁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也明白現在絕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然而在聽到韓蕭打出那一聲響嗝兒后,所有的事情就已經不能僅靠理智來解釋和維持了。那是一種本能,被韓蕭無意識地打嗝聲喚起的冷燁的本能。愛上韓蕭似乎早在多年前他們相遇的那刻起就已經成為冷燁的本能,也正因為是本能,才最容易被忽略。呼吸變得粗重,多日來的思念和被他極力壓抑著的情緒好像因為那一聲響嗝兒而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冷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