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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幾個人便不再發(fā)問,默默等著他開口。「黎輝以前,因為給他留了飯,每次都要送一把花過來。」嚴庭的姿勢沒變,望著地上慢慢開了口。那些花草,嚴庭覺得好玩,于是就留著倒掛在臥室這邊廚房的墻上當裝飾。葉旗他們都見過,宋菘聽了,用手在下巴上抹了一下,瞟了眼坐在嚴庭身邊的唐蒙,唐蒙顯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安靜地聽著。「早上醒了,我想著要跟他說等香草都長起來了,黎輝就也像之前那么綁著,以后放到鹿亭那邊,泡茶啊做飯啊都行。」像是想到那個情景,嚴庭嘴角微微一彎,然后停了會兒,才再開口:「結果沒看到他人,哪里都沒有。衣服,手機,所有的東西都在,連拖鞋都在。」就是人不在了。那時嚴庭立刻明白了,但沒把那個答案在心里頭念出來。因為,可能也許不會呢?可自己連當初他摘花的地方都去了,卻哪里都沒有黎輝。他一邊找一邊想,想他要是個調皮任性的孩子就好了,那樣的話說不定就只是因為昨天玩瘋了今天還想玩,所以一早就跟自己躲貓,害得大家都去找,等找到他了,罵幾句,虛驚一場。「......」聽到這里,也就懂了,可大家還是誰也不愿意說那個結論。嚴庭吸了口氣,然后抬起頭,看了看他們說:「黎輝,回裴朝去了。」「葉旗,這是第幾天了?」芥舟站在嚴庭的臥室門口。他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芥舟說,等葉旗終于撥了電話才知道原來芥舟也曉得黎輝的事。「......第四天。」「吃東西了嗎?」「吃了,跟平時一樣。食堂第二天就營業(yè)了,宋大哥一直在幫忙,老大要他回去,他不走,說蘭澤最近只用賣酒,有術柏哥在就行,老大就說那他要開始休息,說反正這些年也沒好好休息。」這不愿意麻煩人的地方,真是一點沒變。芥舟無奈地笑笑。「然后呢?他就這么一直躺著?」「也不是,」葉旗看著那扇門說:「老大他,抱了好多書回來,一本一本地看。唐叔和我們也一直在看,想找找,找找有沒有什么法子可以......」怕芥舟覺得這是不切實際的事,葉旗壓低了聲音,沒想到他一臉嚴肅地問:「有線索嗎?」葉旗一愣,隨后搖了搖頭。「行吧,這樣,你們先去休息,晚上我陪他睡,順便問問看有沒有他當時沒注意的。」「好。」「葉旗,」叫住準備轉身的葉旗,芥舟抬手捏了捏他的臉:「早點睡。」剛才看唐蒙的臉色也很差,芥舟盯著葉旗的黑眼圈,等他回答。「嗯。芥舟哥,那我走了。」葉旗努力擠了個笑出來,芥舟也笑了笑:「去吧。」在門口站了會兒,芥舟敲了敲門進了臥室。房間里沒有開燈,適應了一會兒芥舟放下包,看到嚴庭坐在床邊。陽臺門是開的,他就那么看著一動不動。過了會兒,嚴庭終于說了句:「來了?」嗓子有些啞,看樣子這一天沒怎么說話。芥舟在他身邊坐下:「來了。」「......」抖了抖嘴唇,嚴庭想說什么,又閉上了嘴。「嚴庭,你最近幾點睡的?」「......不知道。」「我困了,你陪我睡會兒吧。」見嚴庭不出聲,芥舟脫下鞋襪,又一把拉過那個失了魂似的男人,硬是讓他躺到床上。嚴庭也不反抗,芥舟在心里嘆了口氣,干脆把他摟進懷里:「嚴庭,哭過了嗎?」「......沒,」想起葉旗的父親去世時嚴庭的樣子,芥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嚴庭,黎輝回去了。」「......我知道。」「這么突然的事,你們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講。」「......」「要是能再看他一眼,就好了。」「......芥舟,」不理會嚴庭,芥舟把他的頭又往自己胸口按了按,繼續(xù)說起來。「總在擔心,可是想著戶口有了,身份證有了,來了就不會走了,就變踏實了。」「結果呢,」芥舟咬咬牙,「可能,真的再也見不著了,這輩子。」「怎么就沒能發(fā)現(xiàn)呢,他不見的時候,要是知道,死也會抓住那個小家伙,跟他一起不管到哪里都好——」「......芥舟,別說了,」聽到帶了些鼻音的聲音,芥舟稍微放了心。「好了,嚴庭,我已經睡著了。」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不一會兒,芥舟感到胸口變熱了,于是抬手輕輕順著那個努力想壓住聲音,不住啜泣的男人的背來。四月重新開始營業(yè)的時候,熟客們發(fā)現(xiàn)那個老板偏愛的小員工不在了,唐蒙告訴他們表弟回去了,大家都為吃不到黎輝做的菜遺憾不已。鹿亭還是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沒有了黎輝,客人也確實少了些,陸東召只是時不時來吃個晚飯——嚴庭的手藝雖然比不上黎輝的,但也是很好吃的。只是最近,不知道這倆人發(fā)生了什么,居然沒在一起。陸東召猜測著這當中的故事,本來想著葉旗他們八卦一下,可看到葉旗要殺死人的眼神,也就閉了嘴。于是就這么到了七月底,嚴庭的生活也慢慢回到了從前——喂喂貓,晚上打烊了,喝喝酒抽支煙,看看書睡覺。只是他一直都會留一碗飯在后院的臺階上,他當然知道小家伙要是萬一回來,會先來敲門,可是每次看到飯被吃了,或者連碗都不見了,心里就會高興一小下,然后再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回到院子里。芥舟問過他黎輝消失的那天晚上有沒有什么事發(fā)生,他能記得的,除了和黎輝一起的甜蜜時光,就是收到了黎輝送的禮物——小家伙說那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了。葉旗和宋菘知道以后,快要哭了似地不斷道著歉,說要是因為這樣黎輝才回去的話,隨便怎么樣他們都好,只要他能解氣。笑著摟住那兩個大個子,說不是他們的錯,說要發(fā)生的,總會發(fā)生的。結果兩個大男人紅了眼。后來唐蒙告訴他葉旗那天晚上跟個孩子似地哭了好久。看著幾個朋友那段時間因為自己,黑眼圈都重了好些,嚴庭覺得自己不能再消沉了,起碼,不能在他們面前。于是那之后他把黎輝送給自己的吊墜配了鏈子,戴在脖子上再沒取下來,就好像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