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和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沒有阻止常無欲，在聞行晝向她望過來時，她也十分坦然地看著聞行晝，眼中沒有絲毫情緒。

    用態度告訴聞行晝，常無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的默認之下。

    聞和遙遙地看著聞行晝，仿佛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溫柔又無情：“早就該進去了，一個早就該死的人，又有什么看下去的必要。”

    “是，我們進去。”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是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被迫跪下的聞行晝看不到，他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石頭壓著，渾身動彈不得，胳膊勉強支撐著身體，就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地面的灰塵清晰可見，背后的如骨的疼痛接踵而至，額頭滲出的汗水一滴滴砸向地面，然而比后背更疼的是聞和的話，仿佛一檳尖銳的刀刺進他的胸口。

    他一直知道聞和并不喜歡他，他以為自己不在乎。

    然而也只是他以為。

    這種痛苦在后背劇痛下幻化成心中無法發泄的怒火與嫉妒。

    他攥緊拳頭，咬緊樂牙不發出一絲聲響。

    沒關系，就算阿和的心不喜歡他，她的人會屬于他。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將自己的一切全部奪回來，讓飛銳嘗一嘗他今日的苦楚。

    作者有話說：　　還沒修，明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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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愛與恨

    聞和睜開眼睛,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足足愣了兩秒，前塵舊事在她腦海中紛至沓來, 她這才回過神來。

    昨天夜里似乎下了雨, 早晨的空氣很是清新。

    聞和走下床，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 走出了寢宮。

    寢宮外，在大雨的洗禮下, 院子內的植物經青翠欲滴, 說不出的可愛，白云游蕩在湛藍的天空, 屋檐上殘存的雨水啪嗒啪嗒, 時不時的落下兩滴, 十分愜意。

    然而與這美好的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依靠在寢宮走廊旁圓柱上的聞行晝。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 臉色蒼白，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睫毛顫抖著, 還有幾滴碎雨珠殘存在上面。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好好穿著，但是昨日的傷口大概沒有處理，因為他周遭暈開了黑紅的血跡，就算昨日的大雨也沒能沖刷掉。

    狼狽萬分。

    聞和從沒有看見過驕傲的聞行晝這幅模樣。

    她知道聞行晝才宮中的日子不好過, 但是具體看他受傷后的模樣, 這還是第一次。

    在侍女的跟隨下，她來到了聞行晝面前。

    而她剛一過來，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看似已經昏迷的聞行晝便忽然睜開了眼睛。

    既然如今淪為現在的模樣，他的眼神依舊不自覺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漆黑的眼珠泛著銳利的光芒，仿佛他不是一個躺在這里，可以任由他人作踐的侍從，而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該仰望他的七太孫。

    聞和與聞行晝對視，冷靜又理智，問道：“為什么不屈服呢？”

    如果說聞行晝是石頭，永遠不會改變自己，那聞和就是水，她遺忘了感情，也遺忘了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她怎么樣都可以，她明白聞行晝為何堅持，卻無法感同身受。

    聞行晝勾了勾唇，朦朧的視野看到聞和的存在，眼神不自覺地柔軟下來，他貪婪地注視著聞和，看她細細的眉頭，看她白里透紅的肌膚，真好，看來飛銳有好好的照顧她，沒有瘦。

    聞和不想要聞行晝現在的眼神，一如既往，仿佛她什么也沒做，他還愛著她。

    聞和的睫毛顫了顫，躲開了聞行晝的眼神，再次將自己的話問了一遍。

    聞行晝回過神來，眉眼閃過一絲冷意：“為什么要屈服？如果讓我向飛銳屈服，比殺我還要難受。”

    “不，不是向飛銳屈服，而是向我屈服呢？”

    聞行晝怔了怔。

    聞和見他不說話，繼續道：“你和飛銳之間并無仇恨，你淪落至此全都是因為我，是我請求飛銳幫我，奪走了你的國家，讓你像現在這樣，受盡苦楚。”

    “所以……你是不是搞錯了？你反抗的人不是飛銳，是我！你該恨的也不是飛銳，是我！讓你屈服的人，更是只有我。”

    聞和一句一句，將所有的事實擺在聞行晝的面前，不容易他逃避。

    聞行晝知道。

    他問：“如果你屈服于你，你會愛我嗎？”

    聞和愣了一下，照實回答：“不會。”

    “是，你不會愛我，我為什么要屈服于你，在這世界，我所希望擁有的，拿王位去換的，只有這一件事情。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愛我，你恨我，恨我分開了你和祁宜修。所以……你現在報復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為什么到了這一步，聞行晝卻還想要她愛他呢？

    “你不是應該恨我嗎？”

    聞行晝搖了搖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讓他臉色蒼白了兩分。

    他輕描淡寫道：“不恨。”

    當初他既然做了，他就會承擔這一切的后果，他喜歡聞和，她不愛他，他喜歡，她恨他，他亦堅持無悔。

    聞和皺起來眉，不明白為什么？

    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聞行晝還不恨她。

    一般情況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憎恨對方，即使之前愛著對方。

    不，倒不如說，因為愛著對方，被背叛的痛才會加倍，才會更加憎恨。

    “你說謊！”聞和覺得是不是時間長了，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錯誤。

    聞行晝認真地注視著現在還能仔細看的聞和。

    他道：“你就當我在說謊好了，但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那么做。”

    只要飛銳不殺他，他總有一天要從飛銳的手中將阿和奪走。

    聞和只能是他。

    就算他死了，成為厲鬼，也絕不放手。

    聞行晝的態度讓聞和迷惑，聞行晝似乎真的一點都不恨她，即使她把他害到了如此田地。

    聞和正欲在說些什么時，忽然她背后一道聲音傳來。

    “阿和，你在這里做什么？”

    聞和回過頭去，是常無欲，他緩緩走過來，目光落到了地面上的聞行晝，隨即抬眸看向聞和:“不要和他說話了，這樣的人到了這一步，會抓住所有能利用的人，就算面對仇人也能笑臉相迎，阿和不要被他欺騙了。”

    常無欲的話讓聞和意識到，剛才她與聞行晝的對話，他全部聽到了。

    即使知道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