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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不說話。 “霓生,”紅俏看著我,笑盈盈的。 我與她從前在桓府雖不算十分熟,但關(guān)系尚可,望著她笑了笑,也走上前去。 “你怎來了?”我問。 “是三公子去找了夫人,讓我過來的?!奔t俏拉過我的手,聲音溫柔,“霓生,你要梳頭是么?你喜歡哪種發(fā)式?” ☆、明珠(下) 我看著紅俏, 不由精神一振:“你來替我梳頭?” 紅俏道:“正是?!?/br> 我心中一喜,笑逐顏開。 紅俏是公子兄長許攸的妻子許氏房里的,梳妝手藝乃是全府公認(rèn)的好。沒想到, 公子竟是將她請了來。 我忙將紅俏請入屋內(nèi)。 紅俏進(jìn)門,四下里望了望, 道:“這便是你的住所?” 我說:“正是。” 紅俏瞥向不遠(yuǎn)處的衣架,上面掛著公子的衣裳。她目光定了定,又看向我, 已有了然之色。 她不再多言, 讓我在鏡前坐下, 將我的頭發(fā)拆了, 梳理起來。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少頃, 瞥見青玄也跟著進(jìn)了門。他在不遠(yuǎn)處公子的書案邊上磨磨蹭蹭, 收拾這個收拾那個, 不時地拿眼睛瞥向這邊。 紅俏不愛說話,看了看那一盒珠飾, 便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將我的頭發(fā)一綹一綹地分好, 綰了起來。 她的手藝確實獨到, 我那些全然不聽使喚的頭發(fā), 在紅俏手里如同施了術(shù)一般,變得服服帖帖,眼看著就變成了漂亮的發(fā)髻。 正忙碌著, 青玄忽而走過來,將兩杯茶擺在我們旁邊。 紅俏抬眼看了看他,在鏡中一笑:“多謝?!闭f罷,繼續(xù)給我梳頭。 青玄也笑了笑,我瞥著他,只見那臉上頗有些飄飄然之色,卻不走開,仍在旁邊看著。 “紅俏,”過了會,他又道,“你餓么?” 紅俏又看向他。 青玄忙道:“庖廚中給霓生留了午膳,你若是覺得餓,我也去給你盛一份來。” “我還不餓?!奔t俏道,“夫人還等著我回去,我回府中用膳?!?/br> 青玄應(yīng)一聲,有些失望。 我看著他,心里嘆口氣。 這人平時跟我說話的時候明明伶牙俐齒的,到了紅俏面前便成了木頭,連討好都不會。 當(dāng)真教人恨鐵不成鋼。 我向紅俏道:“青玄說的是,梳頭費神得很,你還是用些膳再回去。我記得你愛吃酥糕,庖廚中正好有些,讓青玄取些來吃如何?” “酥糕?”紅俏的雙眸果然動了動,手上的動作慢下。 青玄有些錯愕,看著我,突然恍然了悟。 “是有好些。”他即刻道,“不過涼了,須得熱一熱。” 我笑笑,對紅俏道:“紅俏,你便莫推辭了,與我等一道用了午膳再過去,如何?” 紅俏也微笑,點了點頭,向青玄道:“如此,便多謝你了?!?/br> 青玄神采煥發(fā),應(yīng)一聲,隨即朝門外快步走去。 瞥著他的背影,我不由地覺得好笑,但不可在紅俏面前露了餡,只能憋下來。 那庖廚中當(dāng)然沒有什么酥糕,不過離這宅子不遠(yuǎn),有一家洛陽聞名的食肆,名叫知春樓,那里面的酥糕遠(yuǎn)近聞名,青玄現(xiàn)在趕去買回來不是難事。 “許久不見青玄,他變了許多。”紅俏道。 我回神,在鏡中看了看她,笑笑:“正是?!?/br> 青玄年紀(jì)比我小,不過這些年來長開了,個子早已超過了我。許是因為跟著公子四處奔波的緣由,他如今身形也壯實了許多,頗是儀表堂堂,與從前那瘦弱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既然在我面前提起青玄,我自不可放過,試探道:“我記得你從前對青玄頗是照顧,還給他補(bǔ)過衣裳?!?/br> 紅俏道:“不過是恰好看見了,隨手補(bǔ)一補(bǔ)罷了?!?/br> 我說:“青玄可念了許久,總夸你?!?/br> 紅俏看著我,忽而嘆口氣:“霓生,你一點也不曾變?!?/br> 我訝然:“變什么?” 紅俏道:“府中的人自從得知了你和三公子的事,都說你定然會似個主人一般,不會再將我等放在眼里?!?/br> 我訕然。 “我不過是與元初走到了一起罷了,怎會因此變了樣?”我說。 紅俏沒有多言,道:“三公子也確實果然待你甚好?!?/br> 這雖是實話,不過我特別喜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忙問道:“何以見得?” “可見之處多了?!奔t俏道,“世間有多少男子,會連梳妝這般事也替婦人惦記著?” 這倒是。想到公子,我心中甜甜的。 我說:“他本就是個心思細(xì)致之人,你知曉的。” 紅俏唇角彎了彎,輕聲道:“可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一直如此?!?/br> 我有些詫異,道:“何謂一直如此?” 紅俏道:“當(dāng)年你還在桓府時,大長公主和主公一直想著給三公子房中多放幾個侍婢,可三公子一個也不要。那時,我等便知道他與你必是不一般。” 這我知道。當(dāng)年在桓府中,我曾因此被許多人視為企圖獨占公子的狐貍精。 當(dāng)然,由今日可見,她們一點也沒有想錯。 不過紅俏說這話,教我有些警覺,畢竟公子這般禍水,誰在暗地里打他主意也不稀奇,莫非…… 見我在鏡中看著她,紅俏笑了笑:“你切莫誤會,三公子雖好,可并非我心中所想。” 這話出來,我心思一動,道:“那誰才是你心中所想?” 紅俏一怔,目中閃過些不自然之色,道:“我是夫人的人,自是此生都由她做主,豈敢有私情。” 我直覺這并非真話,道:“如此,你當(dāng)下也早已過了許婚的年紀(jì),夫人可有打算?” 紅俏抿抿唇角:“我不曾聽她說?!闭f罷,她似乎不愿再多說,將我的發(fā)髻綰好,看著鏡中,“霓生,你覺得如何么?” 我也看向鏡中,只見里面的我已經(jīng)儼然變了個模樣。云鬢墮墮堆疊,雅致而不失風(fēng)流,襯托之下,就連眉眼都似乎變得嫵媚了起來,顧盼生輝。 看著自己的模樣,我竟有些愣怔,忽而覺得陌生得很,不由地摸了摸臉。 “如何?”紅俏又問。 “甚好?!蔽艺f。 紅俏微笑,又打開那珠飾盒子,將首飾一件一件取出來,簪入發(fā)間。 我又將那身女裝換上,再走到鏡前,只見里面的女子身姿婀娜,烏發(fā)間的明珠與雙眸相映,更顯得脈脈含情,仿在畫中。 我瞪著鏡子里,仍有些不敢相信,片刻,朝左邊轉(zhuǎn)身,鏡中那人也跟著轉(zhuǎn)身;我又歪歪頭,鏡中的人也歪歪頭。 紅俏在一旁輕笑:“霓生,你在做甚?” 這時,門上響了兩聲輕叩,我應(yīng)下之后,青玄提著食盒走進(jìn)來,看到我,先是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