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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動手的暗號。 我放下心來,笑笑:“如此,長史須準(zhǔn)備些物什,入宮探望貴嬪才是。” 時辰還未到正午,我趕著一輛馬車離開了□□,穿過街道,來到桓瓖那別院前。 如先前約定,沈沖和桓瓖都已經(jīng)到了,仍在沙盤前討論著細(xì)節(jié)。 聽我說了宮中的消息,二人有些釋然,嚴(yán)肅之色卻未減半分。 動手的各步驟,上回我們碰面時已經(jīng)詳細(xì)商討過,眾人皆是熟稔。我不多言,讓他們二人到堂上坐下,每人臉上貼了一圈胡子。 惠風(fēng)在旁邊看著,睜大眼睛。 “霓生,”她說,“早知你有這般本事,便給公子裝扮裝扮,他可光明正大出城去了。” 桓瓖照著鏡子,一邊捋著唇邊的長須一邊說:“莫胡說,如今雒陽到長安的路途亂得很,逸之無人護送,便是出了雒陽也不安穩(wěn)。淮陰侯既然說了會派人來接,便定然會來,等著便是,莫亂想。我等今日要做的事,家中無人知曉,今夜行事之后,逸之仍須得回到這宅中來。” 惠風(fēng)應(yīng)一聲。 沈沖沒搭話,也拿著一面鏡子照著,片刻,忽而道:“霓生,你可用過了午膳?” 我愣了愣,看向他,見他在鏡子里也看著我。 “還不曾。”我說,“得了消息我便來了。” “今日要做許多事,不可餓著。”沈沖說罷,轉(zhuǎn)向惠風(fēng):“惠風(fēng),你帶霓生去用些早膳,快去快回。” 惠風(fēng)應(yīng)一聲,引著我往堂后而去。 午膳我自然是吃過了,且吃了不少。不過方才看沈沖眼色,我知道必有玄機,于是跟著惠風(fēng)走了出來。 果然,到了庖廚中,惠風(fēng)望了望外頭,把門關(guān)上。 “霓生,”她低聲道,“公子愿從你所言,離開雒陽。” 這是意料之中,我知道沈沖不會拒絕。 “如此。”我頷首。 “你打算如何讓他離開?”惠風(fēng)神色不定,“他雖練過武,可畢竟無人護衛(wèi),難道要只身一人離去?” 我看著她:“此事我自有辦法。不過你如何打算?” 惠風(fēng)一愣:“我?” “表公子只是讓你告知我他要離開雒陽之事?” 惠風(fēng):“……” “霓生,”她嘆口氣,“什么亦瞞不過你,公子還讓我問你我怎么辦。” 我說:“這須得看你,你如何打算?” “自是想跟公子一起走,留在雒陽我也無處可去。”惠風(fēng)嘟噥道,“可你們又不帶我一道行事,我如何跟著?” 我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只小紙包來,打開。 “這是假須。”我說,“你雖是個婢子,不似表公子那樣有許多人認(rèn)得,但光天化日,也須得謹(jǐn)慎。方才我給他二人裝扮時你也看到了,在這假須背面蘸上水,貼在唇邊,而后穿上男裝。記得衣裳穿得粗鄙些,越不招人矚目越好。出了城之后,你便到大夏門外的邙陽鄉(xiāng)去,打聽一家賣萊陽梨的。你說你是要買十斤梨,一斤兩錢,是早說好的價錢。他們聽得這話,自會接了你。” ☆、第226章 授計(下) 惠風(fēng)聞言, 驚訝不已。 “邙陽鄉(xiāng)賣萊陽梨的?”她問, “那是何人?” “不必多問, 你去便是。”我說, “到了夜里, 他們自會與表公子接應(yīng)。” 惠風(fēng)遲疑地應(yīng)了聲, 卻道:“可這宅中的那老仆是子泉公子府上的,平日雖替我等守門, 卻似個獄吏一般。我要出去, 只怕他會阻攔。” 我拿起那紙包里的一小包藥粉,道:“此物無色無味,你放入他的飯食或飲水之中, 他不久便會昏睡過去, 就算到明日也不一定醒來。” 惠風(fēng)看著那藥粉,眼睛一亮。 少頃,她將紙包收好, 小心翼翼地藏到懷中。 “霓生。”她看著我,“你呢?你也隨我等一道走么?” 我搖頭:“我不走。” “為何?”惠風(fēng)訝然。 我說:“我還有要做的事。” 惠風(fēng)看著我,神色猶豫。 “霓生,”她說,“我有時甚羨慕你,天不怕地不怕, 什么都敢做。” 我哂然, 謙虛道:“也不算什么都敢……” “桓公子不擔(dān)心你么?”她緊接著問, “桓公子如今是關(guān)中都督, 怎還讓你到雒陽來試險?” 當(dāng)然是因為秦王那倒霉的。 不過這些煩心事我不欲多說,道:“我來雒陽也不算試險,你忘了我可是有,我來之前可都是特地問過卦的,太上道君說了,此番必可化險為夷安然無恙。”拍拍她的肩頭,道:“自是因為放不下你啊。我聽聞雒陽出了這許多亂事,便想著你如何了,故而不畏生死趕緊回來,若是尋不見你,我就把東平王宰了給你報仇。” 惠風(fēng)望著我:“那如今尋見了,你怎還留下?” 我說:“尋見了更要宰,你不是想報仇,我替你報。” 惠風(fēng)一臉感動,拉著我的手:“霓生,你真好。” 我笑笑,大方道:“我不好還有誰好。”說罷,我正色叮囑道,“你找到那賣梨的之后,切記要按他們說的行事,不可亂走。跟著表公子離開雒陽之后,須得長途跋涉一番,甚是辛勞,你須得做好準(zhǔn)備。” 惠風(fēng)點頭,卻有些疑惑:“霓生,秦王的人要將圣上和太后帶去秦國,我和公子也要去秦國么?” 我說:“怎么?你不想去?” “也不是。”惠風(fēng)忽而瞅著我,“霓生,你與秦王很熟?” 我愣了愣,“哼”一聲,即刻否認(rèn):“誰與他熟。” “你就莫瞞我了,誰不知道謝長史是秦王心腹,秦王將他交給你驅(qū)使,怎會不熟?” 我聽出些意味來,說:“熟不熟又如何,你欲如何?” 惠風(fēng)目光閃閃:“聽說秦王還未婚娶,是么?” 我:“……” 與上回潛入慎思宮一樣,桓瓖和沈沖都準(zhǔn)備了玄色衣裳,我回到堂上之后,他們已經(jīng)換好了。 “怎去了這般久?”見我回來,桓瓖正對著鏡子擺弄著衣領(lǐng),不滿道。 我說:“我餓了,自是要多吃些。” “我等都準(zhǔn)備好了,你這邊如何?”沈沖看著我,目光帶著些深意。 我笑笑:“我早準(zhǔn)備好了,依計行事便是。” 沈沖又看向惠風(fēng)。 “你留在府中,萬事小心。”他吩咐道。 惠風(fēng)點頭,望著他:“公子放心便是。” 桓瓖將那老仆喚來,讓他出去看看外面可有閑人。沒多久,老仆回來稟報說外面無虞。桓瓖不再耽擱,與沈沖出門去,鉆進(jìn)了馬車。 別院的門在身后關(guān)上,我駕著馬車,沿著慎思宮宮墻外的街道,一路往□□而去。 守在□□外的衛(wèi)士早得了吩咐,見得我來,即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