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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一直不曾再有人來,據說在慎思宮前,雙方人馬打成了一鍋粥。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王領著大軍突然出現。 他沒有從大夏門直接威脅皇宮,而是首先開進了雒陽。 大軍進城之時,并沒有與守城的軍士激戰。京兆府尹趙綰,拿著太后的諭令,命城門校尉將外郭城門打開,迎秦王入城戡亂。 “太后諭令?”桓瓖聞言,吃一驚,“趙綰何時竟得了太后諭令?莫非是矯詔?” 我則一點也不奇怪。 那不會是矯詔,因為長公主既然已經打算一搏,不會連這點誠意也不給。 再看向公子,只見他也看著我,面上毫無詫異之色。想來他在得知的時候,已經想到了緣由。 “可知秦王大軍有多少?”我問。 “當有五萬?!惫拥?。 “如何部署?” “秦王入城之后,即刻分兵三路,兩萬人前往慎思宮戡亂,一萬鎮守雒陽各處城門,而其余兩萬則以護駕為名,陳列宮前?!?/br> 潘寔和杜良皆目瞪口呆。 “秦王遠在遼東,怎會……怎會一夜之間帶著數萬兵馬到了雒陽?”潘寔說話時,竟有了些結巴。 “這還用問么?!被腑嵗淅涞?,“只怕是早已謀劃好的事。” 公子沒有回答,卻看著我。 “霓生,你可有計策?”他問。 我正要開口,一個內侍匆匆地走過來:“桓侍郎!”他行個禮,道,“桓侍郎,桓中郎!豫章王正在前殿等候,請二位過去一趟?!?/br> 公子頷首,沒多言,轉身往前殿而去。 豫章王已經回來,正在殿內踱步,神色沉沉,而寧壽縣主立在一旁,蹙眉不語。 秦王突然殺到,顯然讓他也很是措手不及,那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鎮定,狐疑而焦慮。 見到公子入內,他不待見禮,即刻問道:“長公主何在?” 公子與桓瓖對視一眼,道:“我等方才去了永壽宮,母親并不在宮中?!?/br> 豫章王目光定了定,驚詫不已,隨即變得逼人。 “不在永壽宮?”他冷冷道,“莫非真已經離開了皇宮,去勾結了秦王?” 我想,這豫章王雖然后知后覺,倒也是個清醒的人,事情才出來就嗅出了味道。 “母親不在宮中,定是有了要事。她一向心系圣上,必不會去做不利圣上之事。”公子正色道。 豫章王的神色無改:“既如此,長公主可曾交代你話語?” 公子遲疑了一下,道:“不曾?!?/br> 他自然不會拿這樣的事來騙人。秦王突然出手,打亂了所有的計劃。長公主必然是已經趕去應對,連公子這個寶貝兒子也無暇顧及,否則,她不會讓公子留在這太極宮里。 豫章王再度變色,正待說話,寧壽縣主忙插話道:“父王,桓公子說得對,長公主乃圣上親姊,行事定然自有道理。如今事急,父王還是思索眼前才是,不知父王有何計議?” “計議?”豫章王重重“哼”了一聲,片刻,問潘寔,“圣上現下如何,可有好轉?” 潘寔道:“圣上仍在沉睡之中。” 豫章王的眉頭鎖得更深,對杜良道:“那為圣上治病的蔡太醫何在?請他過來?!?/br> ☆、第101章 真容(上) 杜良不敢耽擱, 應下,忙轉身離去。 沒多久, 蔡允元來到。 他進門之后, 首先將目光朝我掃過來, 而后即收回, 在豫章王面前一禮。 “蔡太醫,”豫章王問道:“圣上現下如何?何時可全然恢復?” 蔡允元道:“稟殿下,圣上的燒熱褪下了些許, 仍在昏睡之中。不過人各有異, 圣上何時可全然恢復, 小人實不知曉。” 他這話與先前無異, 豫章王似乎料得他要這般說, 沒有追問, 卻道:“如今形勢危急,宮外之事, 想來太醫亦知曉。圣上的身體, 不可再拖延, 太醫可還有良藥?” 他話里的意思甚為明白, 倒是與我想到了一塊去。 不過我告訴過蔡允元, 那半路仙之事,我知他知, 但凡有一人泄露給第三人知道, 對我和他皆是滅頂之禍。 只見蔡允元即刻伏拜在地, 道:“殿下在上, 小人不敢相瞞。圣上病體如今恢復至此,已是盡力。殿下亦知曉,此藥雖靈,卻甚為兇險,為醫治圣上,小人亦是將全家性命提在了刀尖上。如今之計,唯有安安穩穩待圣康復,否則圣上一旦有失,只怕連殿下和長公主也擔當不起!” 他道說著,聲音已是驚惶:“殿下明鑒,就算要殺了小人,小人也實無良策。” 那醫治皇帝的藥,眾人雖不知緣由,卻知道它甚是兇猛,蔡允元這么說,其實也并非虛言。 豫章王無奈,揮揮手,讓他退下。潘寔和杜良為照顧皇帝,也告辭而去。 剩下的人立在原地,皆各有心事。 豫章王的神色忽而變得疲憊。 他走一旁的榻前,坐下來,少頃,長吁一口氣。 “懷音。”他的聲音緩下來,卻更是低沉,“你現在即刻去大夏門,程裕在那里。你讓他帶上一千兵馬,即刻送你離開宮城返國?!?/br> 寧壽縣主聞言一驚:“父王何出此言?父王乃奉詔護駕而來,就算秦王亦是奉詔護駕,父王與他并無沖突?!?/br> 豫章王苦笑。 “你以為他真是來護駕?”他說,“秦王非尋常之輩,你何曾見過他為朝廷之事這般熱心過?!彼f著,揮了揮手,“你去吧,再遲些,只怕秦王的人馬連大夏門也要圍住,便出不去了?!?/br> 寧壽縣主猶疑不已,看著他:“那……父王……” 豫章王目光深深:“為父老了,此生本想安居國中,不問世事,然圣上與為父乃少時至交,如今他危在旦夕,為父不可棄之不顧?!?/br> 寧壽縣主望著他,雙眸一動,倏而通紅,哽咽不已。 我亦很是詫異,不由看了看公子。 只見他面上亦有了些動容之色。 原以為豫章王這般懂得審時度勢的圓滑之人,必是明哲保身,須得我在他開溜之前恐嚇恐嚇逼他就范,如今看來,卻是不必。 “父王不可留下?!睂帀劭h主懇求道,“要走一道走,兒必不讓父王只身涉險!” 豫章王臉色拉下,喝道:“懷音!你莫非連為父的話也不聽?” 寧壽縣主淚流滿面,正要開口說話,公子在一旁忽而道:“在下以為,縣主所言不差?!?/br> 父女二人皆訝,看向公子。 只見公子神色鎮定,道:“殿下,秦王意欲何為,殿下比我等更是明了。他有五萬兵馬,就算將別處諸侯私兵及諸州郡之兵星夜調往雒陽,那也亦是一場難分勝負的惡戰。殿下自是高義,欲以性命護衛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