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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城門的守衛(wèi)只查出不查入,進城時并未遇到阻礙。我一路趕著馬車,到了槐樹里。 果不其然,那宅前的門上掛著鎖,里面的人都不在。這是從未有過之事,我心中明了,他們必是去下手了。 這樣的事,無論成敗,只怕他們一時都不會回槐樹里,在此處久留卻是無益。我只得離開,回去等消息。 路上,我仍然留意了街上的人談?wù)撝拢愤^一處閑人聚集的街口時,我故意將馬車停下,在路邊拴了,裝作去一處熱鬧的茶棚里買燒餅。只聽里面的人正說得興起,仔細聽來,卻是慎思宮之事。 一個專在茶棚里賣藝的俳優(yōu),一手抱鼓一手執(zhí)槌,正滔滔不絕地說著故事,仔細一聽,卻是繪聲繪色地說著殺人。 “……那王孫雖年幼,亦是心高氣傲之人,如今雖困于囹圄,卻豈是任人擺布之輩。那匪徒還未近前,他已喊將起來。”俳優(yōu)用槌“咚”地擊一下鼓,雙目圓瞪,“我乃嫡傳世子,雖被jian人誣陷受拘至此,然若要定罪,唯圣上下詔!爾等何人,竟敢無事國法,弒君謀逆!”他又擊一下鼓,“那些匪徒豈聽他的話,未待說完,一人已箭步上前!只見白刃進紅刃出,那王孫捂住腹部口吐鮮血,須臾,即倒地不起!”他再敲一下鼓,長嘆,“可憐那王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抱著尸首哭得肝腸寸斷,已是無力回天!” 眾人一片欷歔。 我放下心來,給了店主人兩個錢,拿著燒餅走開。 才到桓府門前,掃地的仆人看到我,即道:“霓生,你可回來了!長公主那邊遣人來問了好幾次,讓你一回府立即過去。” 這并不出我所料,我應(yīng)了聲,進了門,往長公主院中而去。 長公主看上去甚為坐立不安,看到我,抱怨道:“你怎現(xiàn)在才回來?” 我賠著笑:“奴婢聞得慎思宮之事,往附近探聽了一圈才回來。” 長公主道:“如你所言,皇后真的殺了太子妃和皇太孫。”說罷,她冷笑,“這個蠢婦。” 從這話里,我知道桓瓖沒有給長公主透風。 我說:“此乃天意所示,如此一來,梁王動手亦乃定局。只是他不可再拖,否則皇后若是因慎思宮之事被逼急了先下手,大事要亂。” 長公主道:“此事我自有辦法。” 我又問:“不知豫章王那邊如何?” 長公主道:“豫章王率五千精兵,已在邙山中候命。一旦明秀宮動手,即可有子泉等內(nèi)應(yīng)接入內(nèi)宮之中。留守內(nèi)宮的殿中衛(wèi)士約有二百,皆程斐舊部,可一道把守。” 我頷首。 “還有一事。”長公主道,“今晨,都安鄉(xiāng)侯董祿那邊也來了消息,說秦王率兵五萬,已在路上,不日可到雒陽。” “哦?”雖然此事在我意料之中,但乍一聽到,還是有些詫異。 遼東到雒陽的路程,不可謂不遠。這些日子,我留意打探遼東方向路上的消息,全無絲毫風吹草動。五萬人的行動,竟能做到如此悄無聲息,簡直細思極恐。 “不知秦王如今在何處?”我好奇地問。 “已至濮陽。”長公主道。 我想了想,瞬間了然。 “秦王自海路而來?” “正是。”長公主說著,冷笑,“只怕東海太守謝瞻亦是秦王的人。” 這自是明擺的事。自荀尚倒了之后,他那東海郡的封邑便收歸朝廷,重新設(shè)郡,自然要有新太守上任。謝瞻原是河東太守,河東乃是富庶之地,且緊鄰雒陽,乃是北來的咽喉。皇后掌權(quán)了以后,將皇后的族弟龐汶任為河東太守,而把謝瞻踢去了偏遠邊鄙的東海郡。想想也知道,謝瞻不會毫無怨言。加上謝氏江夏郡公族滅之事,以及謝浚是謝瞻的堂侄,謝瞻會讓秦王悄無聲息地借道東海郡,簡直理所當然。 我素知秦王甚有本事,但一直覺得不過爾爾,如今這意外之舉,倒是讓我不得不將他重新審視。 許是見我皺眉,長公主問:“可是有甚不妥之處?” 我斂起神色,道:“無事。不知圣上那邊如何?” 長公主嘆口氣,道:“我憂心的就是此事。圣上服藥之后,確實有了起色,可恢復緩慢,連蔡太醫(yī)亦無法說清往后會如何。就算他可恢復康健,若不得及時,恐怕亦只有下策……”長公主說著,神色深深憂慮,靠在憑幾上,閉目揉著額角,“秦王一旦入宮,豈會留圣上。” 這自然是實情,當初議定下策之時,我就已經(jīng)與長公主言明,讓她早做取舍。 不過我看她此時說這話,似乎另還有別的意思。 等了等,果然,長公主睜開眼,看著我:“霓生,你到太極宮去。” 我一愣。 “你既然可為元初與逸之輔佐,圣上面前當亦可有些用處。”她說,“雖圣上乃天子,其命有定數(shù),不為凡人左右。然如今已是危急之時,你既有通天之能,想來亦可為尋常人不可為之事。” 我忙道:“公主明鑒,奴婢雖可輔佐公子和表公子,然不過命格相符,萬一奴婢與圣上相沖,豈非……” 長公主冷冷道:“就算相沖,最壞之事亦是龍御歸天。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不若拼上一拼。” 說實話,我覺得長公主有這般破釜沉舟的魄力,著實可嘉。 要是不用我來破就好了。 正待再說,長公主揮揮手:“此事我意已決,你去不必多言。”說罷,她神色和緩了些,對我道,“你放心,無論圣上如何,你都是有功之人。我從前說過,桓府必不會虧待于你。此事你自去做便是,不必憂慮。” 我當然知道她這般說不過是空頭許諾,好讓我安心賣命,而皇帝萬一不好,我會如何,那便是不好說了。 “奴婢遵命。”我做出順從之態(tài),行禮道。 ☆、第92章 入宮(下) 長公主令我即刻收拾行囊, 隨她入宮去。 其實我對于去太極宮之事, 并不十分為難。 那里實際上已經(jīng)被長公主的人掌握,內(nèi)宮的各處宮門乃是出名的堅固, 一旦出了什么事, 在里面倒是比桓府還要安穩(wěn)。并且, 我猜測皇后那邊惹了這身腥,雖然看上去是應(yīng)了先前血光之災的讖言, 但無論平原王還是皇后, 必然心有疑惑, 大概會找我問緣由。 我自然不打算去, 如今長公主將我派到宮里,正好可以躲開他們,以免被打擾。就算萬一出了個天降災星的意外,我這計謀全泡了湯, 事情失控宮中大亂, 憑我自己的本事,也可以從里面脫身。 只是這樣一來, 我就看不到公子了。 自從那景明寺橋的事發(fā)生之后, 我有時會夢見重返當時的情景, 那焦心憂慮的感覺,每每都能讓我一身冷汗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