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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不入。尤其是公子,生得太好看,難免惹人注目。 兩相見面,眾人臉上的擔憂之色終于消弭無蹤。 就連范景道這樣一直繃著臉的人,此時也終于有了輕松的神色。他整了整衣冠,走到皇太孫和太子妃面前一禮:“臣等來遲,還請殿下與太子妃恕罪!” 太子妃忙道:“少傅快快請起,若非少傅、冼馬與侍郎三人全力相救,我母子二人皆殞命矣?!闭f罷,又看向沈沖,道,“不知諸位來此路上可順利?” 沈沖道:“一切如霓生所言,甚為順利。不知太子妃與殿下這邊如何?” 太子妃道:“若非霓生,妾與皇太孫只怕要有些曲折。” 沈沖訝然:“哦?” 太子妃將前后之事大約描述了一番,眾人皆露出驚異之色。 沈沖沉吟,道:“臣等出城之時,亦見得守衛查驗行人,那時便有些擔憂,然不愿生事,未及細問?!闭f罷,他看向我,問道,“霓生,可知那些守衛搜尋何人?” 我說:“當是先前服侍太子妃的那兩名東宮的宮人?!?/br> 這話出來,公子的目光一動,似乎明白了過來。 “那二人?”沈沖不解,“怎是她們?” 我將那二人之事又說了一遍,沈沖和范景道皆明白過來。 “多虧了霓生那假借送葬之計,幸而有驚無險。”太子妃道。 沈沖莞爾:“霓生一向足智多謀,故而我等可放心將太子妃和殿下交托于她?!?/br> 我聽得這話,受用不已,正想裝模作樣地謙虛兩句,公子道:“殿下,太子妃。事不宜遲,還是及早離開此處才是?!?/br> 眾人皆以為然。太子妃和皇太孫回到馬車上,由范景道親自為馭者。而我坐到了另一輛馬車的馭者位置上,才坐好,忽然發現公子也坐了上來。 “公子坐此處作甚?”我訝然。 公子神色自若:“自是來馭車。” “公子會馭車?”我更是訝然。 “不會。” 我:“……” 公子拿起韁繩,看著我,意味深長:“不過你既然光看便可看會,想來我亦可當此任?!?/br> ☆、第90章 鴻鵠(下) 我啼笑皆非,他卻已經坐得端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公子還是坐到車里去吧?!蔽艺f。 “為何?”公子問。 “霓生的意思是,你的相貌不似馭者?!鄙驔_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道,“馭者豈有你這般精細之貌,走在路上,只怕要引人注目?!?/br> 沈沖就是沈沖,比公子這種向來我行我素的人更能覺察細微之處。 公子看了看我,有些疑惑:“果真?” 我說:“公子,你可曾見過馭者有生得像公子這般白凈的?” 公子不以為然:“你不也是生得白凈?” 這話聽得順耳,不過我仍反駁道:“可兩個相貌白凈之人同為馭者,定然非同尋常。且此地靠近雒陽,公子的相貌有許多人見過,若是萬一被認了出來,豈不麻煩?” 公子看著我,忽而道:“若是不像,那便無事了么?” 我一愣,正不知他何出此言,卻見他下了車去,走到路邊一處曾有人生火取暖留下的灰坑邊上,往坑里抓了一把灰。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將灰抹到了臉上,將一張漂亮的臉涂得像個賣炭的。未幾,他又走回來,看了看我,不由分說地將我臉上也抹了一把。未等我掙扎開,他已經涂好,并拉開我企圖將臉擦干凈的手,打量著我,露出滿意之色。 “這下都不白了,走吧?!彼f罷,心安理得地在我身旁坐下。 沈沖看著公子,訝然:“你便讓我一人乘車?” 公子笑了笑:“你如今是期思侯,比我這個小小的亭侯要高得多。你坐車我馭車,乃理所當然?!?/br> 沈沖有些無奈,卻將目光瞥向我:“如此說來,我還缺個侍婢,霓生隨我共乘,豈非上好?” 我一愣,哂然:“那不可。表公子,我家公子從未馭過車,他若將車趕到了雒水里可如何是好?” 沈沖看著我,目光似有些不明的意味。他淡淡一笑,沒有多言,自顧坐到車廂中去。 待得他坐好,公子像平日桓府的馭者那樣,神氣地將手中的長鞭抽了一下。 不料,那鞭子沒有在空中響起來,卻打在了馬的背上,那馬一驚,即刻跑了起來,連帶我也猝不及防,被摜了一下,撞在了公子的身上。 “慢些!”我忙抓好車軾,只覺心肝都要被顛了出來。 “不可?!惫訁s似乎十分樂得如此,道,“你看范少傅的車馬已經要看不到了,再不快些,我等便要趕不上?!?/br> 說罷,他一邊放著韁繩,一邊大聲道:“逸之,坐好!”話音未落,又抽了兩鞭。 馬跑得更快,我只得用力抓住車軾,以免自己真的被顛了下去。 風從雒水那邊迎面而來,疾勁而冷冽。公子卻轉頭看著我,笑起來,就算是那臉上臟兮兮的,也不掩得意之色,仿佛一個擺脫了大人管束的孩童。 公子頭一回駕車,的確甚為教人頭疼。顛簸了一段路之后,我終于受不了,將鞭子搶奪過來,只許公子cao縱韁繩。 他甚為不滿,但沒有堅持。將鞭子讓給我的時候,他那似笑非笑地睨著我的神色,仿佛他自己才是真正懂得駕馭的人,而我,則是那個非要顯示自己比他能耐的無理取鬧的人,在他的大度忍讓之下,得了逞。 不過說實話,公子雖是初上手,除了分寸差些,卻是頗有章法。不久之后,馬車跟上了前面的范景道,一前一后,徑自往遠處的鄉野而去。 范景道的田莊離雒陽不遠,但的確偏僻,周圍并無多少人家,倒是適合藏人。主人家的宅院并不太大,不過佃戶們住的地方離此地有些距離,比我見過的田莊都遠。范景道果然是個讀書人,有所有讀書人的清高毛病,以為遠離俗事便有了超然品格,也不知被佃戶們占了多少便宜。 當然,好處則是佃戶們不來打擾,則皇太子和太子妃則可安然住上些日子。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我給他們編了身份。范景道給他那啞仆人交代的時候,告訴他,太子妃和皇太孫是他的遠房侄女侄孫,近來家中遭難,過來投奔于他,要在這田莊中住上些日子,讓啞仆好好伺候。 啞仆“啊啊”地連連點頭,向太子妃和皇太孫行禮,自去給他們收拾住處。 范景道對二人歉然道:“臣實慚愧,敝舍寒陋,只怕要委屈殿下與太子妃忍耐些時日?!?/br> 太子妃道:“此處甚好,少傅何愧之有,萬莫再出此見外之言?!?/br> 終于落下腳來,眾人皆有了些釋然之色。然而雒陽危機重重,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如今是暫且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