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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亦露出些驚詫之色,好一會,頷首:“如此,你早做準備。” 我順從道:“公主放心,奴婢知道。” 二百金,是從前的十倍。 對于大事,長公主花錢一向舍得。故而當她聽到這個數的時候的時候,神色間雖然頗為rou疼,但到了第二日,她還是拿了出來。 二百金畢竟比二十金多多了,也沉多了。故而設機關的時候,我須得花費了一番功夫。 這個數,并非我一時心血來潮開大價,而是我已經決定,這是我最后一次裝神弄鬼。一來這終究不是正道,做多了難免露出破綻,后果難測;二來,田宅的地契已經在我手中,離開桓府的時機就在不遠。待得此事完了,我便按先前的計議,離開桓府。二百金,加上我買地剩下的余財,足夠日后揮霍。 這一步一步,都是我在淮南贖地之后就想好的,若無意外,年前便可結束。而在大事完成之前,我須得步步小心,穩妥為上。 所以,我告訴長公主,子時行事。 這般麻煩,原因無他,乃是為了避開公子。 先前,他已經對我鬼鬼祟祟的行蹤有了懷疑,我各種瞎掰才敷衍過去。現在他不用上朝又不去國子學,白日里,我很難找到合適的理由在他面前脫身。 至于為何不可讓他知曉,理由有二。 其一,此事乃是誆錢,祖父說過,凡偷雞摸狗的事,如無必要,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一向拿反噬的危險來恐嚇長公主,不讓她泄露秘密,包括公子。 其二,如果說這府中,有誰能夠對我裝神弄鬼的事始終保持懷疑,那就是公子。他雖大部分時候很相信我,但拿這種江湖把戲來哄騙他,我并無信心。 如我所愿,因得白日奔波,夜里,公子睡得很早。 我則精神抖擻,待他熟睡之后,悄然離開。 子時之前,長公主已經將金子供奉到了浮屠祠里,關閉門戶。我設下機關偷梁換柱之后,大大方方地現身,沐浴更衣,又大大方方地與長公主一起回到浮屠祠中,作法問卦。 “如何?”待我一番裝模作樣之后,長公主問道。 我坐在蒲團上,一抖塵尾,少頃,睜開眼睛,眉頭皺起。 “此難要解,只怕較先前更為繁瑣。”我嘆口氣道。 “哦?怎講?” 我說:“梁王確有反心,只是畏懼皇后聲勢,只得卑曲逢迎避人耳目,以待時機。” “時機?”長公主冷哼,“這般懦弱狡猾之徒,不過是只想投機,要別人先出頭罷了。” 我說:“梁王越是對皇后畢恭畢敬,其反心越盛,只是須得時日。若太后仍康健,長公主大可袖手以待,但如今永壽宮這般變故,卻是等不起。如今之事,皇后和龐氏已是無法回頭,唯有行事到底才有生路。故而他們不會容得皇太孫多少時日,太后愈弱,則動手之日愈近。” 長公主問:“如之奈何?” 我說:“長公主但想,一旦皇太孫遇害,局勢將會如何?” 長公主道:“自是皇后以圣上名義下詔,將平原王立為太子。” 我頷首:“如此,諸侯王可會愿意?” 長公主一愣:“諸侯王?” 我說:“自高祖分封以來,諸侯王日益勢大,乃是眾所周知。雖朝廷多有削弱制衡之策,但收效甚微。如趙王和梁王,雖明面兵馬各是兩萬,但私兵部曲奴客恐遠多于此,且多年來,王國隱匿資財之事從不罕見,一旦糾結作亂,朝廷只怕難以鎮壓。” 長公主皺眉:“你是說,他們會謀反?” 我說:“只要皇后殺皇太孫,諸侯王必反諸侯王多年來之所以相安無事,乃是天子仍在,師出無名罷了。皇太孫一旦被皇后所害,天下便陷入無君之境。各諸侯王早已虎視眈眈多年,現成的良機又怎會錯過?圣上雖在,但已形同廢人,只要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人人皆可攻入雒陽。故于此事而言,大患并非在皇后和龐氏,而是諸侯王。一旦諸侯王作亂,天下將重陷戰亂之中,玉石俱焚。” 長公主神色沉下,目光不定:“這……” 我說:“不過公主要破此局,亦并非無法。” “何法” “此法有上下兩策。”我說,“所謂上策,行事最易,其生門,乃在圣上。” “圣上?”長公主疑惑不已,片刻,明白過來,大吃一驚,“你是說,圣上的病可治?” “正是。” 她又驚又喜,卻又不解:“你先前不是說,圣上之事乃天機,無力卜問,故無法醫治?” 我嘆口氣,道:“此事本是無解,如今奴婢得天意所示,全仰仗公子之力。” 長公主急急問道:“怎講?” 我微笑:“公主可知,公子此番也去了淮南,助奴婢拜祭先祖?” 長公主目光動了動,道:“哦?竟有此事?” 我知道她這是裝蒜,公子的去向,不可能瞞得過她。 我說:“正是。公子助奴婢祭祀先人,心誠之至,感于上天。故而奴婢先人為報公子,特為陛下的病癥出了一策。只是圣上畢竟乃天子,此策有好有壞,還須公主抉擇。” 長公主目光一亮:“好在何處?可是為圣上治病之法?” 我說:“是,也不是。” “怎講?” “皇后說荀氏毒害陛下時,曾提及太醫蔡允元,說此人廣知毒物,公主可還記得。” 長公主皺眉,道:“下毒之事不過皇后圈套,那蔡允元便是幫兇。” 我說:“話雖如此,可中風之癥難治,公主亦知曉。若要保圣上必然醒來,也只有靠此人。” 長公主:“哦?” 我說:“蔡氏世代行醫,最拿手的便是毒物,前朝太醫蔡敏曾配過一劑藥,叫風回散,常人服下,未出三刻即斃命;而中風者服下,則可頃刻見效,康復如初。” 長公主吃一驚:“有這等事?”說罷,她卻露出疑色,“那蔡氏若有這等神藥,豈非早已聞名天下。” “這便是曲折之處。”我笑了笑,“蔡敏當年制得此藥時,確曾名聲大噪,然很快便出了事。” 長公主道:“何事?” “當時的丞相賈勉中風不可言語,服下蔡敏的藥之后,第二日便暴亡。朝廷以謀害重臣之罪,將蔡敏逮捕下獄,不日之后,蔡敏即橫死獄中,此藥亦再無聲息。” 長公主想了想,道:“有這等事,如此說來,卻是不可用。” 我說:“公主有所不知,賈勉暴亡之事,實與蔡敏無關。彼時宦官篡權,與賈勉等重臣爭斗甚烈,此事乃是有人為除掉賈勉,偷將賈勉的藥掉了包,卻嫁禍給了蔡敏。這般禍事非同小可,蔡氏族人亦從此謹言慎行,為免事端,再不敢用此藥。” “竟有此事。”長公主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