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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密道:“夫人帶了多少。” 我一臉為難:“妾家資單薄,只湊了六十金。” 何密和老張聞言,皆是一愣。 老張看著我,沒說話。 何密皺眉,擺手:“六十金,斷然不行。” 我嘆一口氣:“如此,便是無法了。此事既然不成,妾明日也只好回益州去。” 何密訝然:“夫人明日就走?” 我說:“不瞞戶曹。妾父為了此事,賣地借錢,連妾亡夫的田產(chǎn)也拿去押與了別人。妾本是不愿如此,但礙于父命,也不得不為。從益州到此地,路上便要兩月余,唯恐家中無人照應(yīng)。如今事情不成,自是要快快回去。” 說罷,我向何密道了謝,又一禮,離開了田上。 ☆、第59章 地契(上) 祖父的房子自是不能住, 為防鄉(xiāng)人認(rèn)出來,我也不打算在附近的農(nóng)戶里借宿。 跟何密說完話之后,我就回到馬車上, 讓老張去鐘離縣城。當(dāng)夜, 我們宿在了城里的客舍之中。 這當(dāng)然還有另一個用意, 縣府和何密等人也在這縣城里,他們?nèi)粲惺聦の遥鯙榉奖恪?/br> 果然, 用了膳之后, 呂稷悄無聲息地從外面進(jìn)來, 對我道:“女君, 如你所言, 何密回到城中之后便去了縣長府上, 現(xiàn)在還不曾出來。” 我笑笑, 將一碗rou糜推到他面前,道:“不急,先用膳。我等奔波多日,今夜好好歇息一宿。” 老張道:“若他們不來, 明日我們果真便要走么?” 我說:“放心,他們一定會來。” 老張見我堅持, 沒有細(xì)問,又道:“何密開價百金, 而女君卻說六十, 相距四十金, 只怕他們不會愿意。” 我說:“老張,你這些年可買過地?” 老張笑笑:“女君說笑,我等豈似有閑錢置地的人。” 我說:“災(zāi)患之地,民人或死傷,或流亡,故而必是人貴地賤。淮南亦是如此。鐘離年初又鬧過一次洪災(zāi),雖我家田地?zé)o礙,但地價必是起來不得。若在三年前,一頃帶水良田可值得二三金,如今,恐怕連一半都不到。我出六十金,已是給得足夠,只怕別人都不如我給的多。” “如此說來,六十金,倒是他們占了便宜。” 我說:“你道我說贖地時,何密怎如此殷勤。只怕這六十金里,縣府里的人便要分掉一半。” 老張訝然,少頃,笑了起來。 “公子曾說,女君精明無人可及,卻是毫無虛言。”他說,“我以為,女君要置地,還不如去益州,多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且土地豐腴,必是無患。先生曾說女君與令祖亦曾在益州住過,女君若去,令祖有知也必是安心。” 我看著他,忽而又想起了祖父囑咐的話。 我笑笑:“將來我再有了錢財,去益州亦可。不過這些田產(chǎn)乃我祖父傳下,自是不可讓與他人。” 老張看著我,頷首,沒有再多說。 第二天,我醒來時,已是巳時。 我對著鏡子將妝化好,又仔細(xì)查看,覺得無誤了,方才出門去。 如往常一般,呂稷已經(jīng)在把馬喂好,并且還有模有樣地把車子架好,一副馬上要離開的樣子。 “夫人。”我才出到院子,老張走過來,目光明亮,“方才縣府里有人來,說縣長請夫人過去一趟。” 不出我所料,這些人倒是勤快。 我頷首,道:“知曉了。”說罷,不緊不慢地去用早膳,吃飽了,再乘上車,往縣府而去。 縣府就在縣城正中,我從前來城里逛市集時,曾路過許多次。 馬車在府前停下,我下了車,四下里望望,向門前的小卒說明來意。不久,一個府吏出來,引我入內(nèi)。 縣長馬韜就坐在堂上,何密也在。 二人皆穿著官服,馬韜須發(fā)半白,精神矍鑠,一看便是行伍出身。 看到我,何密露出笑容,道:“云夫人,昨日一別,不知無恙否?” 我向二人行了禮,道:“妾無恙,多謝戶曹。” 馬韜神色和氣,道:“余昨日聞何戶曹說起夫人之事,令尊義舉,實教人動容感懷。得知夫人今日便要回鄉(xiāng),特令人夫人請來,聊為一敘。擾了夫人行程,還望海涵。” 我忙道:“縣長有邀,妾之幸也。” 馬韜笑了笑,讓我在下首落座,又讓人呈上茶飲。 “夫人是益州漢嘉郡人士?”他問。 “妾正是。”我答道。 馬韜又道:“不知夫人此行,可帶了籍書?余欲一觀。” 我心中有些訝異。原想著這縣長和何密大約是一丘之貉,含糊哄幾句便可過關(guān)。不料他的腦子似乎比何密好用,還知道要驗明正身。 不過我亦有所準(zhǔn)備。 我說:“妾正是帶有。”說罷,讓老張呈上一只蜀錦盒子,里面放著的正是那張籍書。 馬韜將籍書展開,看了看,好一會,頷首。 “漢嘉遙遠(yuǎn),我等虛長數(shù)十年,只聞其名,竟無緣涉足。”馬韜將籍書還給老張,嘆道,“以此觀之,夫人強似我等男子,實可嘉也。” 我謙道:“妾不過奉父命而為,縣長過譽。” “方才看夫人籍書,令尊是個商賈?” 我說:“正是。妾父半生在成都行商,積攢了些錢財,本意欲回鄉(xiāng)置地養(yǎng)老,不想聽聞了叔祖之事……”我說著,用巾帕點了點眼角,嘆口氣,繼續(xù)道,“雖錢財不多,亦已是妾父舉闔家之力籌措,不想仍是不足,妾亦無法,只得回鄉(xiāng)去。” “此事余亦知曉。”馬韜頷首:“那田產(chǎn)本是已應(yīng)許他人,只是還未立券。幸而戶曹及時告知,否則幾乎要誤了夫人大事。” 我聽得此言,驚詫不已,抬頭望著他:“縣長之意,莫非……” 馬韜慨然道:“今上以孝治天下,令尊大義,我等聞?wù)邿o不欽佩,又怎好教夫人失意?夫人放心,買者那邊,我方才已經(jīng)回絕,夫人若愿意,今日便可在這堂上立券,將云氏田產(chǎn)交與夫人。” 我松一口氣,忙露出大喜之色,向馬韜深深一禮:“縣長大恩,妾闔家感激涕零,沒齒難忘!” 馬韜笑笑,對何密點了點頭。 何密亦點頭,往后堂而去。 馬韜讓從人繼續(xù)給我添茶,忽然道:“夫人遠(yuǎn)道而來,身邊怎無侍婢?” 我一愣,旋即露出悲傷之色,道:“不瞞縣長,妾自家鄉(xiāng)出來之時,本有一個貼身小婢,然過江之時,風(fēng)浪甚急,那小婢站立不穩(wěn)跌入江中,撈上來時,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 馬韜看著我,片刻,頷首:“原來如此,夫人節(jié)哀。” 正寒暄,馬韜從堂后而來,手里拿著一張紙。我看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那正是祖父田產(chǎn)的文書。 “這便是云重田產(chǎn)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