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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一頓,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去。自己不過隨口一句“等我回來再說”,他竟當真在這里等了一整天?!要是自己抄了近路,壓根沒從這兒走,他是不是要在這兒等一晚上?!謝無淵苦笑搖頭,手腕一抖,匕首放回衣袖,轉身欲走。何賀啊,何賀,你讓我拿你怎么辦才好。不過走了幾步,身后腳步聲跟著響起,謝無淵停了腳步,身后的人,也跟著停下。謝無淵抬腳繼續往前走,身后的人,也跟著走。“我剛跟自己打了個賭,”身后那人跟了十幾步,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沙啞。謝無淵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徑自往前走。何賀亦步亦趨的跟著。“我,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何賀說的艱難,“你,今天去見孔博遠,是代表的三皇子嗎?”謝無淵還是沒有開口。何賀瞧著謝無淵的身影,嘆了口氣,算了,今天早上,就當自己白賺到了,謝無淵不理自己,就不理了吧,其實這樣默默跟在謝無淵身后,已經很滿足了。謝無淵忽然停下了。何賀心里一緊,謝無淵該不會是要開口趕自己走了吧?謝無淵瞧著何賀眉頭緊皺的樣子,無聲的嘆了口氣。何賀的心又是一跳,每次謝無淵這個表情,都代表他要做一個決定,很艱難的決定。十有八九,是要讓自己滾遠點。上次那句“滾”,仔細算起來,那竟然是謝無淵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是心酸。謝無淵站在巷子的交叉口,燈火通明。左邊是回謝府的路,右邊是剛出來的小茶館。半晌。謝無淵抬腳朝左走去。那是回謝府的路。何賀頓了一下,站在原地猶豫。他挺想跟上去的,不過,他在謝府等了三天,光是茶盞就瞧見四次,可謝家的人沒有一個去給他通報的,他眼巴巴站在謝府外面,就那么的瞧著,謝家的人來來往往,卻沒有謝無淵,也沒有一個肯前去通報。何賀只能幾次三番的安慰自己,謝無淵不在家。后來的一個姑娘,說是從崇州來的,指名道姓的要找謝無淵,結果茶盞笑呵呵的把人給迎了進去。臉打的簡直啪啪響。謝無淵不是不在家,他只是不想見自己罷了。現實就像一個耳光,打的他猝不及防,耳鳴欲聾。從崇州來的姑娘,指名道姓來找謝無淵,茶盞對那姑娘前倨后恭的態度,沒有一個不彰顯著謝無淵在家,謝無淵不僅在家,對那姑娘,還明顯的與眾不同!謝無淵待那姑娘不一樣,何賀在謝無淵屋頂上呆了幾天,也看出來了。謝無淵對那姑娘的態度甚至于,比對待茶韻還要好。來來回回在謝家徘徊了三天,何賀不是沒有猶豫過,也不是沒有退縮過,只不過,他太想見謝無淵一面了,想的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在叫囂,想的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想的睜眼閉眼都是那些過往的歡笑,何賀從來都不知道,思念竟像一把刀,一點一點的磨去他的棱角,到最后,只要能留在謝無淵身邊,怎么樣都好。然而,謝無淵連謝家的門都不想讓他進,這會兒謝無淵明顯是要回家了,自己要是跟上去,未免太不識趣。何賀一直黏在謝無淵身上的目光,沒有錯過狹長的眉眼閃過不耐煩的神色,何賀甚至能夠想象出,待會兒謝無淵暴怒的樣子。罷了,大不了待會兒再翻一次墻。就這樣望著謝無淵的背影,何賀在心里暗嘆,知足吧,畢竟,以后連這種機會,都不會有了。謝無淵走了幾步,沒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何賀還站在原地,巴巴的望著自己,謝無淵瞧這架勢,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又看了何賀一眼,語氣平淡:“跟上。”原本像是被人拋棄的喪家犬,孤立無援。何賀透出小心翼翼的喜色,快步跟上謝無淵,不敢靠的太近,一前一后的,隔了兩步。謝無淵索性停下來等他:“你這是嫌和我一塊兒走丟人?”“沒,”何賀慌忙跟上,與謝無淵并肩,“我,我以為你不想見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謝無淵嗤笑,“知道我不想見你,你還每天趴我屋頂上。”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吃上飯了的作者說,今天好冷{{{(>_<)}}}☆、謝無淵何賀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心里比刀扎還難過,半晌,才說了一句話:“我,對不起,以后不會了。”“嗯,”謝無淵應了一聲。偷窺別人被當事人發現,還被嫌棄,何賀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再也不讓人瞧見自己的丑態。尤其在謝無淵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之后,何賀原本的希望也都裂成一片一片。謝無淵早上的態度曖昧,給了何賀一種錯覺,哪怕何賀清楚的知他和謝無淵早些年就已經掰了,謝無淵不耐煩的讓他滾,警告他不要再糾纏,可何賀還是在謝無淵將手伸進他腰側,略帶薄繭的手指摩挲肌膚,何賀腰軟的同時,不自覺的幻想,或許,他和謝無淵,還會有明天。然而現在——果然,今天早上,謝無淵沒有別的意思。一切都是自己腦補過度。何賀再次停住腳步。謝無淵也停下,抬眼看他。“雖然你可能很反感,但我還是想說,”何賀說的十分艱難,每個字都要在舌頭上繞過半天,“這次,能不能你先走,我,想多看你幾眼。”謝無淵聽完,索性轉身,倚在一旁的墻壁上,不走了。何賀以為謝無淵不同意,難堪的閉上了眼,嘆氣中隱隱瀉出哭腔:“算了,我這就走。”何賀的腳剛抬起,就被攔下。謝無淵懶洋洋的伸出一只腿,腳掌正好抵在對面的墻上,直直的擋在何賀身前,巷子不大,兩堵墻之間,正好能放開一條腿,站開兩個人。何賀強忍著喉嚨中的苦澀,轉身往回走:“我從這邊走,不會再礙你的眼了。”何賀幾步走的挺快,謝無淵也不想傻不拉幾的再伸一條腿攔下他,索性從袖子里掏出了匕首。“鐺”的一聲。不偏不倚。匕首正好擦著何賀的前襟,嵌進墻壁。何賀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謝無淵終于舍得站直身子,朝前走了幾步。謝無淵還是沒說話,他繞過何賀的時候,何賀有些緊張,謝無淵卻只是單純的繞過何賀,取下了嵌在墻上的匕首。何賀苦笑,何賀啊何賀,你到底在盼望什么啊?謝無淵顛了顛手上的匕首,連眼皮都沒舍得抬:“何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