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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鷹眼緊緊盯著謝無淵,語氣不善:“我不計較你怎么知道的這件事,但是,如果你想進吏部,至少要向我證明,你比別的考生更適合這個地方!”謝無淵從容不迫的作揖:“我能根據一個人的字跡,推斷他的性格喜好、為人處世。”石躍今一甩袖子,怒道:“這種諂媚的伎倆,有何可說!吏部最忌諂媚之徒!送客!”謝無淵對石躍今的逐客令無動于衷,再度作揖道:“大人誤會了,學生的意思是,根據一個人的字跡,判斷他們適合去哪里。今朝會試剛過,想必大人對人員分配,也很是頭疼吧,若是底下的人,能夠擬個名單,大人就只需過目調整,既能保證進士及第、進士出身、同進士出身的三甲各盡其職,又能大大的提高工作效率,先生何樂而不為呢?”“哦?”石躍今頗為意動,他不過是個代理尚書,皇上的意思,今科選出人來,就把他換掉,如果這個少年真的能攬下這個活計,收了也不是不可以,左右不過一個從七品的管事罷了,思及此,石躍今開口問道:“那你仔細說說,六部的人,具體是哪些人?”“吏部的人,必須慧眼識英,為人正直,這種人的字跡必定圓滑之中透著筋骨,為人也是暗藏鋒芒;刑部的人,必須清正廉明,嫉惡如仇,這種人的字跡大多棱角分明,間距開闊。”石躍今仔細回憶吏部的人上的折子,和刑部的人的折子,發現謝無淵說的竟然十分貼切,他微微頷首,示意謝無淵繼續說下去。“戶部的人,必須精于數術,記憶超人,這種人所作文章,必定思維縝密,邏輯嚴謹;禮部的人,必須圓滑世故,周旋莊正,字跡圓滑是為一,模棱兩可是為二,沒有棱角是為三;兵部的人,必須和諸位將軍、元帥分開,可以不會行兵布陣,卻不能心存二志,字跡雖張揚,卻不傾斜偏移;工部的人,必須心思通透,有千奇百怪的想法,這種人的文章大多觀點新穎,與眾不同,字跡相較旁人,也格外的細。”石躍今聽完,點頭道:“不錯。”話鋒一轉,又道,“我卻覺得,你為人圓滑,心思通透,更適合工部,或者禮部。”謝無淵來之前,只知道石躍今難纏,卻不知道石躍今如此難纏,被他如此一詰問,只是微微一笑:“學生不如沈尚書擅長多國語言,亦不如緋尚書心思精巧利國利民,惟愿在大人手下,略效綿薄之力。”石躍今聽的一愣,謝無淵這話說的巧,什么都說的清楚,偏偏又說的模糊。沈瑞是太子派的人,扶持的皇長孫;緋成鶴雖說中立,可他唯一的兒子,是三皇子的伴讀,就石躍今所知,皇后并不打算在三皇子身上多下功夫。石躍今拿“工部”和“禮部”來試探謝無淵,卻被謝無淵用“沈瑞”和“緋成鶴”堵了回來。他問的是“六部職責”,謝無淵答的卻是“派系爭斗”,別的不說,單從這份敏銳上,謝無淵的確適合進吏部。不過,不光石躍今“代理尚書”的“代理”尷尬,謝無淵的“謝”也尷尬,成不成,還要看圣上怎么想。石躍今沒再問謝無淵什么,只道他:“你的情況我知道了,且回去聽消息吧。”謝無淵心下忐忑,石躍今最后一問來的犀利,他不得不偷梁換柱,避開石躍今話里對自己的鄙視,改為六部里的派系,謝無淵自知改的巧,卻不知在石躍今看來效果如何,謝無淵不著痕跡的打量石躍今,暗嘆石躍今不愧是跟了皇上快三十年的老臣,臉上一點兒端倪都沒看不出來。嘆了口氣,謝無淵轉頭又去找了趙元魁。謝無淵被人引進大廳,過了三盞茶的功夫,一個小童行禮,道“大人請你去校場。”謝無淵跟在小童身后,七轉八轉的進了校場。謝無淵遠遠的瞧見校場有兩個人在比劃,心道,難不成第一關竟是要武斗?勝利的人,才能見趙元魁一面?等謝無淵走近一看,才發現原是何賀和趙元魁。趙元魁放下手里的長刀,朝謝無淵笑道:“何賀剛還跟我說起你吶,沒想到這么快就見著了。”謝無淵笑著抱拳回禮:“學生久仰大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趙元魁朝他擺擺手,轉頭瞧何賀:“得,我愿賭服輸,你求我的事兒,我應下了。”“學生在此謝過老師,”何賀行了個大禮,趙元魁伸手虛扶了一下,受了半禮,嘆道,“我也幫不了你什么,以后的路,可千萬仔細著走。”謝無淵似有所覺,轉頭瞧何賀。何賀笑著回看他,一臉“我終于把事情解決了快表揚我”的表情,完全不像前幾日剛聽到謝無淵落榜時的無措和茫然。謝無淵更加堅定了心里的想法,輕輕一笑:“我怎么覺著,咱倆來這兒的目的一樣吶?”何賀笑的狡詐:“你猜?”謝無淵輕輕拉起何賀的手,用拇指摩挲何賀修長的五指,低語:“辛苦了。”☆、瓊林宴景仁宮太子妃聽沈瑞回信,說是謝無淵非但沒在判卷前找他,判卷后也沒聯系過禮部,倒是一轉頭竟去找了石躍今和趙元魁,當下大怒,手里的帕子撕了個粉碎,嚇的宮女太監烏泱泱跪了一地,半晌,太子妃方緩了臉色,嘆氣道:“也罷,中立也好,總比站到對面要好上許多。”“謝無淵這人,只要不和他對立,偶爾還是可以用的。”祥和宮會試那天,何賀從謝無淵處出來,就給賢貴妃遞了消息。何賀還小的時候,闖了禍,第一個找的人,是謝無淵;第二個,就是何賢。謝無淵會試落榜的事情,顯然不能找謝無淵,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宮里的何賢了。賢貴妃本就想拉攏謝無淵,不然也不會特意把科舉題目漏給何賀。憑何賀的本事,便是沒有考題,也跑不出二甲,沒必要犯這個忌諱,冒這么大的風險。賢貴妃千叮嚀萬囑咐只把考題明明白白的給謝無淵,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可惜的是,何賀還是沒照她的意思做。現在這個局面,賢貴妃嘆了口氣,他何家行伍出身,可不像劉家、沈家,能在判卷子的考官里安排上人。賢貴妃想了想,還是回了何賀“前三空六”的事兒,這事兒雖說隱秘,可知道的,少說也有十人之數,勉強算是安全。何賀接了消息,琢磨半天,擬定了兵部。兵部尚書趙元魁原是何賀的授課老師,也比其他五位好說話。定了人選,何賀直接上門拜訪,開門見山的說了來意,趙元魁圍著何賀轉了四五圈,“唔”了一聲,道了句“他的事兒還用你謀劃?”何賀苦笑,這事兒緣由又不能與趙元魁說,泄露考題可是重罪,只能隱晦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