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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夫人想著她在何家聽到的,那何家的門楣家風怕是跟湯家不同的,再把自己想到的同他說著:“就我在何家看到的,那位何夫人卻不是只在后院里待著的,連何家的下人都說這何家里,何大人極為敬重夫人,家中的大小事幾乎都由這位何夫人點頭。” 湯夫人憂心的是,要是這何夫人惱了湯明薇,以后她嫁過去也沒甚好日子的,但這都還能有法子解決,只要何夫人不是那等惡婆婆,湯明薇盡心服侍她,也有軟化的日子,她怕就怕這何家覺得湯明薇不識趣,把這親給退了。 在如今來提親的人家中,何家從各個方面來說,都稱得上是上上之選的。要是沒了這家,那就只能往那低了的挑。 這是何大人兩個都不喜見到的一幕。 “這樣,你讓明薇給何夫人也繡上些荷包手帕甚的,或者再做兩身衣裳甚的,不拘甚么,只要能顯得咱們家有誠心,明薇也還是識大體的就行。”湯大人思慮半晌,才定了下來。 自古兩家結親都是結那兩姓之好,湯何兩家有意結親,如今只是小輩中出了些許問題,他們當長輩的自是只有把這問題給解決了,才好讓這婚事繼續下去。 不提別的,至少湯何兩家的婚事一定下后便已經傳了出去,都是這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不若那等不知名姓的,若是不滿悄悄給退了也就是了,但他們這親事才定下多久,若是驟然定下又退親,只怕兩家都要受人非議。 湯大人又是最好面兒的人。 湯夫人也覺得這法子不錯,當即點點頭:“行,我這兩日把布匹拿過去,讓明薇給做個大的送過去。” 夫妻兩個這頭商量好了,后院里,湯明薇一回了房就大哭一場。 她身邊有兩個經年伺候的小丫頭,喚鳳霞、金桂,兩人伺候湯明薇多年,哪里見她有這般當著下人的面哭成這般的,遂都上前勸說勸說。 “小姐快別哭了,待會兒仔細眼給腫了。” “是啊小姐,不如奴婢拿了小姐最喜歡的書來給小姐看看,小姐看了書,許是就不傷心了。” 湯明薇是按標準的大家閨秀培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有些了解,她房里也放了不少書,多是些詩詞集,不過鳳霞金桂所說的書并非是這些書,而是話本子。 這些話本子是湯明薇偷偷看的,平日也只有身邊兩個丫頭知曉。 湯明薇哭了好一會兒,方才捏著繡帕點了點紅腫的眼下,吩咐金桂去拿了話本子來。 她看得沉入迷,身邊兩個丫頭面面相覷,鳳霞悄悄問金桂:“你拿的話本子這回是講的甚么?” 當主子的愛私下里偷偷看話本子,當丫頭的耳濡目染的也是得了不少趣兒的,不時還偷偷探討一些話本子上的故事。 金桂道:“講的是落魄書生跟大家小姐呢,那書生出身鄉野,自小便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知道讀書科舉讓自家人過得好,很是勤奮努力,奈何家里人沒銀子,供不了他金銀玉食,只得自己想法子掙銀子。” “這回講的便是這書生進京趕考,奈何天公不美,囊中又羞澀,書生為了剩下幾個銀錢,便暫居在城外的破廟里,正好大家千金去城外上香,也遇上這場大雨,被逼得不得不停留在破廟里,就與這書生遇見了,兩人一見鐘情,相互愛慕。” 后邊的情形便是這大家小姐是官家小姐,如今已經定下了親事,但奈何這官家千金自小主意便正,并不愿接受這門親事,小姐端莊大方,外柔內剛,一心只想著與良人一塊兒吃苦奮斗,最終成為人人艷羨的大家夫人,她與書生的事自是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兩人經歷了重重磨難,最終在百般阻撓下終于在了一起,和和美美的過起了日子。 而百般阻撓的人中,有小姐的親眷,還有來自定下親事的公子一家。 屋中又響起了小小的抽泣,鳳霞毫不意外的朝湯明薇的方向看了看:“咱們小姐近日一直看這話本子,想來對話本子里的官家小姐是感同身受呢。” “可不呢,大家小姐與落魄書生,不顧世俗阻礙,執意相守,想來這才是令人肝腸寸斷的一樁姻緣才是,那些大家公子們已經甚么都有了,何必不讓大家小姐們去追尋自己心中所愛呢。” 就如同他們小姐,堂堂官家小姐,湯家又是這么富裕的人家了,還非要拿小姐攀那高枝做甚么的? 兩丫頭心里不住的為他們小姐抱不平,但奈何人微言輕,連小姐都反抗不了,何況是她們的了,也只能在心里說上幾句罷了。 湯明薇放下了話本子,好一會兒才定定說道:“鳳霞金桂,給我熟悉打扮,我要去城外上香。” 湯夫人抱著布匹進來,聞言正要反對,但轉念一想,三兩步走過來,對湯明薇道:“去城外上上香也好,正好去求兩個平安符,到時候給大公子也送個去。” 說完,她把布匹放在桌上,又說:“這些料子都是娘攢下來的,都是些上等的料子,你給看著做一件外衫。今日咱們在何家得罪了人,尤其是你,指不定人何夫人心里就對你有意見了,正好做件外衫過去給描補描補,讓人何夫人知道你也不是那等任性的人。” 湯明薇略微露出兩分不耐來,但湯夫人哪里會給她反應,認真叮囑了人后便處理后院的事兒了。 鳳霞金桂上前:“小姐,咱們還去嗎?” 湯明薇堵著氣:“去,怎么不去!” 當歸抽了個空,尋著人參說了件事兒:“...,奴婢見四公子也沒應,便沒再管。” 當歸說的正是湯家拜訪那日,湯明晴在四餅跟前兒說了不少話,當歸也聽了不少,四餅沒聽出來湯明晴話中那些意思,但當歸跟在米仙仙身邊,對湯明晴那暗地里詆毀湯明薇的話卻是聽在了耳里。 抽了個空,當歸把湯明晴的異常同人參說了。 “按說這話當奴婢的不該說,只咱們公子不懂這些后宅的彎彎道道,奴婢也是怕他吃了虧。” 湯家姐妹失和,這種事聽著像是不可思議,但真要說出來,也并非是沒有先例的。 大戶人家中,姐妹兄弟失和的多不勝數,只都是瞞著讓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人參臉上有些冷意:“她當真這樣說的?” 當歸點頭。 人參貼身伺候夫人,只要把話同她說了,便也是同夫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