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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緊張,怕終于閑下來的沈衍同自己做些什么。 沈衍也緊張,她轉身將藏在床底的一個陶罐掏了出來,“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黎楚疑惑的看著她。沈衍拉來床頭的矮凳,自己坐在黎楚面前,仰頭看他,“這里頭放著家里所有的積蓄,有先前剩下的,也有今日賣完稻米的,每一筆都有賬。” 罐子里頭放著個賬本,黎楚了了翻了幾頁,就見著上頭記了家里的日常開銷用錢。 這些沒什么好看的,倒是記賬的字筆走游龍很是漂亮,黎楚看著這字以為是青盛寫的,心里不由驚嘆,沒看出來青盛年紀不大字卻寫的這般漂亮有力。 只是黎楚有些不明白沈衍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沈衍便主動告訴他自己的企圖。 沈衍將陶罐往黎楚面前一遞,“這個以后就給你了,家里的錢都由你管,沈家雖窮,但一定不會委屈了你,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 黎楚驚詫的看著沈衍溫柔的雙眼,明白她這是同自己表明心意,一時間緊張的手足無措,只覺得捏在手里的賬本重的發(fā)沉。 “我……”黎楚眼神慌亂,雙手拿著賬本連同沈衍遞過來的陶罐一起推還給她,收回手蜷縮著放在腿上,“我覺得我收下這個不合適。” 黎楚垂眸咬唇,心里亂的像一團麻,他猜到自己若是接下這個罐子便意味著什么,頓時內心更是煎熬,“我之前同你撒了謊。” 黎楚只覺得心抵在了嗓子眼,細聲說道,“腿疾……并不需要禁欲。” 沈衍對他太好了,好到讓黎楚愧疚。 沈衍今日能把陶罐送給自己,足以看出她的真誠。可黎楚還沒準備好,而且明日還是楚父的忌日。 “我知道你那時候心里沒我,我愿意等。”沈衍并不介意這個謊言。 “可我不希望你等。”黎楚皺眉,“你人很好,對我也好,但我現(xiàn)在沒辦法心情回應你的感情。”他指甲掐著食指,手攥著,眼神心虛慌亂,“我、我覺得玉簾挺好,你若是同意,不如我將他許配給你……” 黎楚這話越說越沒底氣,聲音消失在沈衍的視線里。 沈衍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黎楚。黎楚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咬唇低下頭。 ☆、阿姐同你生氣了 玉簾為了給兩人爭取足夠的說話時間,本來打算在凈房里磨蹭一會兒,誰成想自己還沒開始洗呢,就看見沈衍垂眸從屋里出來了。 “噯?”玉簾神色詫異的端著熱水盆,一臉茫然,心道這么快? 黎楚說完那話后,沈衍沉默的將陶罐往床底一塞,什么話都沒說就轉身出去了。 黎楚那句“沈衍”卡在喉嚨里,看著她出去的背影怎么都喊不出這兩個字。門“吱呀”一聲又被關上,黎楚挺直的腰背一下子落在椅背上,垂眸自嘲的笑了笑,饒是喊出來又有什么用,她又聽不見。 想起沈衍向來溫柔的眸子一片驚詫暗淡,黎楚心尖驟疼了一下,這疼來的突然,牽的摔傷過的小腿都隱隱作痛。 黎楚彎腰用手掐著小腿肚子,額頭抵在另只手的掌心里,閉上眼睛。 沈衍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按在碎石子上用勁搓了一把,疼的抽.搐。胸口悶的難受,她沒忍住出去轉了一圈。屋后堆了小半個月的稻米已經被賣掉了,整個禾場空蕩蕩的,只剩下曬干后堆起來留著燒火的稻草。 這些不起眼的稻草堆往往是村里男女相約的好地方。隱蔽不起眼,又足夠遮住兩人的身影。青年男女情不自禁時,甚至會在這稻草里頭掏個洞用來辦事。 若是誰家燒火時發(fā)現(xiàn)稻草堆中間空了,亦或是發(fā)現(xiàn)里頭還留有兩人匆忙離開時落下的內衣肚兜,定然會用棍子挑著這東西,掐著腰在大路上咒罵,說是哪對不要臉的男女惡心了他家的柴火垛。 畢竟藏在里面辦事的多數(shù)都是背著家里人出來偷情的,見不得光。 沈衍聽不見動靜,她出來走了一圈,至少沒看見自家稻草堆里“住”了人。她在草堆旁靠坐了一會兒,看著面前的屋子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 眼前那窗戶里還亮著光的屋子是她家,憑什么她要像個無家可歸的人在外頭蹲著?她非要回去睡!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回去睡! 玉簾擦干頭發(fā)進來,臉上帶有好奇,打算問少爺娘子送了他什么。 可等看見黎楚垂眸彎腰捏自己小腿的時候,玉簾頓時什么都忘了問,慌忙跑過去跪蹲在他腿邊,神色擔憂的問,“少爺腿又疼了?這都快好了怎么會又突然疼的這么厲害?” 黎楚剛摔著腿的時候,是徹夜的疼,請了大夫過來也于事無補,因為渾身上下哪哪都疼,他根本就說不出來身上到底是哪塊疼的最厲害。 尤其是見著白氏的時候,覺得整條腿連骨頭縫里都疼,疼的黎楚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黎府,跟黎母白氏同歸于盡。 “沒事,待會兒就好了。”黎楚聲音嘶啞輕輕搖頭,手搭在玉簾手心里,“扶我去床上躺會兒。” 玉簾一臉擔心,黎楚卻不以為意,人躺在床上伸直雙腿后才緩緩舒了口氣,覺得又活了過來。 玉簾擔憂的撐著床邊給黎楚蓋上薄毯,輕聲問他,“可要我去找娘子回來?萬一您腿再疼咱們好能去看大夫。” 黎楚心里動搖了一瞬,可想到剛才沈衍出門時的樣子又退縮了,現(xiàn)在去找她該說什么?難不成他病了沈衍就該讓著他? 黎楚閉上眼睛沒吭聲,玉簾站在床邊猶豫了一會兒,摸不清兩人這是怎么了。 就在玉簾以為沈衍今晚不會再回來睡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屋里兩個男子的耳朵瞬間支棱起來。 燈已經吹滅,玉簾偷偷往門口瞥,就看到沈衍與往常一樣脫衣睡覺,像是怕吵著黎楚,動作依舊輕手輕腳的,沒有半分異常。 黎楚還沒睡,他楞楞的看著沈衍躺在自己身邊,一時間說不出是什么心情,就只顧著睜著眼睛看她,半點聲音都沒發(fā)出。 沈衍躺平睡覺沒了動靜,黎楚收回目光長睫輕顫,扭動僵硬的脖子臉朝床里微微偏著,嘴角抽動兩下,到底是沒忍住輕輕牽出一絲笑。 他其實晚上說那話,是不想耽誤了沈衍。 黎楚搭在小腹上的手臂下滑落在身側,扭頭朝外看,偷偷伸出小拇指去碰沈衍。 沈衍身子一僵,堵氣似的翻身朝外睡,心道你就是推我,我也不出去睡。被褥雖是你的,可床是我的。 黎楚眨巴眼睛,跟著沈衍翻身往外,又伸出食指碰了下她的背,想同她將話說清楚,想跟她和好。 沈衍卻是眼睛一瞪,心道黎楚未免欺人太甚了。饒是如此沈衍依舊不肯下去,挪著身子貼著床邊睡,算是又退了一步讓著他。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