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下，這一切說巧也巧，說不巧……也確實沒什么好巧的。

    孽緣罷了。

    *

    欒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餐廳里，盯著桌上開胃的果汁和頭盤沙拉看了一會兒，因為先前晏承禮囑咐過說不喝酒，所以法餐傳統的餐前酒就被服務員給換成了新鮮的柳橙汁。

    欒鳶從桌邊的小推車上拿起了一瓶免洗洗手液搓了搓手。

    晏承禮和蒼鐸……去干什么了啊。

    看著剛才晏承禮的那個表情，好像他們要說的事情還挺嚴重的。

    其實從來的路上欒鳶心里面就時不時地要犯一下嘀咕，不明白為什么晏承禮會突然約自己出來在這么高檔的地方吃飯，而且在剛才蒼鐸突然提出要她接個代言的時候，欒鳶就更懵了。

    零動集團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五百強，上一個品牌代言人是金球獎影后孫昭棋，欒鳶實在不覺得以現在的自己的名分與地位來說，能讓眼界這么寬廣的一個大公司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但同時，她也絕對不相信在圈內都赫赫有名的兩位神仙能在這里千方百計算計著去欺騙自己一個十八線小弱雞……如果真是這樣，那搞到最后還真指不定是誰占誰便宜呢。

    這一點，欒鳶絕對有信心。

    *

    晏承禮和蒼鐸兩個人大概是三五分鐘之后才回來的。

    “欒小姐，抱歉久等了，”蒼鐸一如既往的熱情，坐下來之后還特意把柳橙汁往欒鳶的面前推了推，“我們接著聊。”

    “啊……”

    欒鳶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一邊抬眼看了下坐在了自己斜對面的晏承禮。

    剛才他們原本的座位是晏承禮正對著欒鳶的，這會兒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人莫名其妙地就調換了一下座位……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欒鳶突然感覺晏承禮這會兒的表情好像也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果然是有什么事。

    “剛才咱們說到了代言，其實零動公司的代言選人還是挺嚴格的，所以欒小姐，我們之后可能需要你去參加一次面試。”

    “可是——”面對蒼鐸的盛情邀請，欒鳶這會兒卻謹慎的像是正坐在高考考場上的學生，“可是我能問一下，你們為什么會選到我么？”

    欒鳶問出這話的時候，先前內心在面對晏承禮時候的慌亂與無措已經絲毫不見了蹤影。

    因為欒鳶心里面知道，這會兒還有更大的謎底等著她揭開。

    不是欒鳶妄自菲薄，她只是稍稍有些自知之明而已。

    “選到你是好事啊欒小姐，”蒼鐸笑了笑，“這圈里的明星，又有誰會嫌自己的曝光率太高呢？”

    欒鳶怔了一下，再一次看向晏承禮。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欒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的時候她總是會像現在這樣下意識地朝著晏承禮的方向看，像是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提示一樣……或者，只是因為這樣看著他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很像是小朋友過年的時候隨著家長出門拜親戚，見到陌生的親戚不知道叫什么，小朋友就都會情不自禁朝著自己的家長投去求助的目光，想要讓家長告訴自己該說什么，該如何打招呼。

    異曲同工。

    可是奈何晏承禮這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垂著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餐盤，手托著臉頰呆呆地發愣，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欒鳶在看自己一樣。

    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讓欒鳶心里更摸不著底了。

    “好好考慮一下吧，”蒼鐸笑了笑，將一份合同推到了欒鳶的面前，“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

    欒鳶沒想到這頓奢侈的法餐到最后居然會讓她吃得這么不舒服，倒不如街邊五毛錢一串的大排檔燒烤來的痛快了。

    感覺自從蒼鐸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餐桌上的氣氛就徹底變了。

    吃過飯之后已經是深夜，晏承禮準備開著車將欒鳶送回去，上車之前，蒼鐸還在晏承禮耳邊小聲囑咐了一句什么……因為欒鳶就站在一旁的不遠處，所以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點。

    好像是在說什么……“最后一次”之類的。

    那一刻，欒鳶倒希望是自己聽錯了，因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讓蒼鐸說出這四個字，在欒鳶看來都不像是什么好兆頭。

    晏承禮回來坐上車之后的態度似乎也要比來的時候平淡了太多，車里面放著勁爆的R&B，像是故意在為之后二人的一路無話做著適當的鋪墊。

    欒鳶皺了下眉。

    “晏……晏老師。”

    欒鳶開口之前其實還稍稍猶豫了一下對晏承禮的稱呼，叫大名的話顯得不禮貌，叫大白梨又顯得不嚴肅，索性就換上了“老師”這個傳說中的萬能詞匯。

    “嗯。”

    晏承禮淡淡地應了一句。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今天……你到底是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欒鳶側過頭去看著晏承禮，不敢看他的臉，因為知道晏承禮一定不是笑著的，會讓她緊張，所以就把目光落在他修長漂亮的手指上。

    晏承禮這會兒沒穿外套，毛衣的袖子被挽起來了一截，露出了那骨感又撩人的手腕。

    “很重要么？”

    雖然晏承禮的情緒和來時不太一樣，但是不得不說他說話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不摻雜什么負面的情緒，唯有這變得過于簡練的內容讓欒鳶能夠察覺到他的不同。

    “可能對你并不重要，但是對我……”欒鳶咬了下嘴唇，腦海中想起剛才在餐桌上都沒怎么言語的晏承禮，心中一酸，“你是在生我氣么？”

    “好端端的，為什么生氣？”

    聽到欒鳶這么問，晏承禮終于笑了，雖然只是那輕輕的一抹笑意，轉瞬即逝，但是在欒鳶看來，這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能因為這一抹淺笑而稍稍安下來些了。

    有些卑微，但是事實。

    “我不知道蒼鐸到底和你說了些什么，”欒鳶說著，雙手暗暗攥緊了自己的衣袖，“但是我覺得你回來之后的情緒變得很不對。”

    “說的公司的一些事情。”

    “不是的，”欒鳶聞聲搖頭，語調微微抬高，以顯示她對自己目前的判斷充滿了信心和篤定，“你從和蒼鐸談話回來之后就沒有再正眼看過我，你一直自己坐在那邊想事情，你都沒有再好好說過一句話！”

    “有么？”

    “當然有！”

    欒鳶的語調瞬間翻了倍。

    她當然承認自己此時的情緒有點失控，因為此時晏承禮那淡漠且冷靜的態度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先前的周望暉……或者準確地說，是想到周望暉與她分手的那一天。

    在他還沒有跟欒鳶坦白云優的事情之前，欒鳶也曾焦急又無助地詢問過他，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