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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召集了昆侖地帶的一切武裝力量,動用教王令下山,目標直指敦煌:當世已無燁珩,唯一能使西域重回平靜的方法,只有再次向圣湖祭入牲品。“眾教徒聽我號令——攻下敦煌,將十萬囚徒押解上昆侖圣殿﹗”懷陽帝平定九州后,為加強對昆侖、天山等西荒之地的管轄,在河西走廊上設置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并在敦煌的西北及西南各建玉門關、陽關,兩關成犄角之勢,扼守著貫通大漠、連系中西的絲綢之路。而敦煌此城,便是河西走廊的盡端、也是絲綢之路的起始。這里曾經是一番駝鈴悠揚、商旅不絕的繁華景象,但柔然伊北王當年攻掠燕云,亦同時進佔敦煌城。自此,河西四郡間像隔了一條天塹鴻溝,而自從南北開戰,天下局勢紛亂,許多商隊更不再和中原經商。十年以來,河西走廊已然不復往昔的盛景。這番北境告危,夏國兵力不繼,被逼抽調了武威至酒泉的駐兵壓上前線,河西更舉目皆是一片荒涼。時間緊逼,景言和白靈飛帶兵離開太原后,沒在固有的河西走廊防線行軍,而是選擇冒險橫穿北面的騰格里沙漠,直達酒泉、西逼敦煌城。只要習過兵法,哪怕是最基本的講學,也會反覆強調一點:在陌生的地形行軍,乃兵家首要大忌。在進入騰格里之前,白靈飛曾對部下作過最后一番警告:“這一次,跟鋒狼軍以往的戰役都不同。”“此處直去數百里,不會有任何關卡和要塞,也未必每天都能找到水源,大漠晝夜的極端溫差,就像同一天歷經盛夏和嚴冬兩季。尤有甚者,西域如今面目全非,沒有人知道阿什庫勒會否再爆發,甚至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么天災人禍。”“敦煌已經變成真正的絕地,你們是南楚軍最精銳的騎隊,這么多年,即使是平關堡那樣的困境也闖過了,可這次,我不能保證可以把你們全部帶出去——你們,心里都做好準備了么﹖”張立真和郭定聽了,不約而同的搖起頭。“白帥,這么多年,您怎么還是像一個酸腐書生啊?”郭定像老朋友一樣猛力拍他的肩,白靈飛頓時怔住了。“連陛下也沒說什么,您這次真的多慮了。”張立真笑了,平日謹慎的臉容竟忽然浮上一股粗豪氣概,學足郭定的語氣朗聲道:“哪管是神是佛,只要您說一聲,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不帶去別的!”郭定指著他怒吼:“你這死小子!”張立真聳肩,郭定二話不說,抄起家伙就往兄弟打過去。張立真眼明手快,閃了過去,催馬狂奔而出。“給我回來!他媽的你不想活了?!”郭定揮鞭就追,壓根不顧在兵卒面前要什么威嚴了,搶在帝帥兩人前頭、就跟張立真扎進大漠里。白靈飛百感交集,長長吁了一口氣。——時光荏苒,可是有些人事,還是形影不離的跟隨著他,和鋒狼軍少將的年代別無二致。景言伸過手,輕撫他前些時日命人送來北境、相伴白靈飛多年的汗血寶馬。小紅感覺到他的氣息,轉過馬頸,親暱的往他掌心上蹭,看得白靈飛不禁笑了。“去吧。”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邊,“我和你一起。”白靈飛心頭一熱,沖景言點一點頭。那十多日的行軍極其艱苦,蔽天的火山霧掩住星辰,人在荒漠里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隨著阿什庫勒的天災范圍擴大,這片大漠也早已沒有人蹤——這是景言和白靈飛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易水蕭蕭、天地寂寥。沒有星宿的指引,將領辨認方向的能力、便是全軍的生死關鍵。兩人雖毫無疑問是世間最頂尖的統帥,在這片沙漠中卻不敢犯絲毫差錯。由景言劃出的路線,至少經了白靈飛的三次驗證,以及郭定、張立真輪流帶先鋒探路,他們才敢領全軍繼續往前走。白靈飛并沒打誑,這是所有人從軍以來最艱辛卓絕的一場惡戰,在還沒看到敵人之前,他們要先穩住陣腳、不被大漠所打敗。在沒有找到泉眼的日子,他們就靠徹夜倒懸的頭盔上凝出的露水來支撐。沙漠顆粒不生,輕騎能帶的干糧有限,全軍便將本來一日份的面糠剝作兩日吃,后來更索性只埋頭趕路,連話也不說,不想浪費身上半絲力氣。將士看著袋里慢慢見底的糧袋,卻無一例外的繼續沉默向前,沒有人質疑過景言和白靈飛帶領的方向。第十三日,鋒狼軍終于走出了騰格里沙漠。他們只在酒泉短短停留兩天,作了簡單基本的補給,又爭取每一分休息的時間。當日光從地平線透出,八千精騎已經整肅軍容,向敦煌全體進軍。煙嵐甫到敦煌,便帶三界所有殺手血洗了北漢的城防軍。然而這支精銳雖夠她沖鋒陷陣,要把十萬人領去昆侖卻只是個笑話。她在離開昆侖頂之前,便命令了任易凡和離逍集結教眾,火速往這里趕來。——可惜她先等到的,并非明教的兩位副使,而是踏著復仇烈燄而來的大漠蒼狼。有明教殺手先瓦解了城防,景言和白靈飛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八千輕騎悍然破入城里,連招呼也不打,直接便用分頭猛攻的方式,閃電般控制住城內各自關卡﹗明教殺手在江湖上未逢敵手,甚至連白靈飛也曾吃過大虧,但論到攻防戰術,那就不是同一個說法了——以鋒狼軍迄今的實力,便等同群雄逐鹿之時碧陽手里的克天騎,有什么苦仗沒有經歷過﹖何況遇上此次領兵的兩人,而這城囚住的是十萬平民,勝負誰屬,連猜測也能直接省了。敦煌的陷落毫無懸念,景言和白靈飛直指城里大牢,帶兵將此地嚴密包圍。煙嵐在兩百天界殺手掩護下,旋風般從牢內殺出去。兩人分別在房瓦頂上冷眼俯視,目光掃過與己軍廝殺正烈的黑衣殺手,直到捕捉到一襲華袍長裙的身影——兩道劍光,一赤紅、一耀白,分從左右轟然向華衣女子直撲下來﹗“鏘﹗”長劍和柳葉刀瞬間交擊,真氣仿佛暴風,驟然在戰圈四周爆發出凌厲的漩渦﹗煙嵐抵不住這兩股陰陽相反、卻都絕頂精純的內勁,張唇噴了滿襟鮮血。她霍然抬眸,狠狠盯著兩人:“楚皇、白帥——”“看來我圣教和兩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善了了。”“善了?”手執絕情劍的人冷冷一笑,手腕一翻,劍尖便即帶著逼人而來的煞氣:“明教在燕云之地作惡百年,視我漢族百姓如草芥,更遑論櫟木覆滅湘州城、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