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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比得過景少尉啊﹖”眾將都跟著調侃哄笑,謝正風立刻大窘,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我只是看靈飛少將不在這里,才暫時讓他逞逞威風而已﹗”提起他們的統領,眾將或多或少都黯了神情。郭定說道:“自從國宴后的刺殺,我們一直都沒有少將和殿下的消息,連他們是否離開洛陽都不知道。”“那晚伏擊他們的不止明教殺手,還有多年不曾親自出手的黑玄兵統帥。”云靖搖一搖頭,也是和眾將一起嘆氣,“那樣狠絕精密的狙殺,即便是昭國元帥在世,也不可能逃得掉。”皇太子的死訊在中原塵囂日上,幸有青原一直在漢中主持大局,日前離開戰線時,更將火翅鳳凰旗插在赤坂城頭——經歷過湘州城叛變的南楚軍都知道,那是皇太子不日后將帶著勝利歸來的象征。既有鳳凰旗的戰魂和重生,南楚定然能在這場戰爭中勝到最后。“沒有什么不可能,少將和殿下就是能創造奇跡的人。”馬蹄聲奔至,景煥康勒韁下馬,走到謝正風身旁,對眾人低道:“有少將在身邊相護,殿下一定能夠平安回到江南的。”謝正風也是一笑。“沒錯,我相信靈飛少將,也相信皇太子殿下,他們必定可以帶著喜訊回來。”考核結束,這批新兵的水平,已與天引山初戰后的鋒狼軍不相伯仲。張立真收回思緒,望著校場的士兵:“少將說過,將不立模、則兵莫有從之。待他回來時看到我們依他之言訓練新軍,當會欣喜萬分。”眾人振起精神,拿出白靈飛當年練軍的拼勁,對新兵再作一輪勉勵,然后才各自離去。云靖、景煥康、謝正風三人策騎,奔回城中。“你變了許多。”云靖忽然嘆道:“我在擂臺被你劈斷長劍的時候,斷沒料到能和你坦誠共事。”景煥康聞言苦笑。他昔日在湘州的凌人氣焰,的確已經消失殆盡了。“封地和王府都沒了,難道我還能逞小王爺的架子么﹖”他感慨的道:“我只想娘和兩位jiejie泉下有知,能夠以現在的我為傲;也希望爹看到這一切,終于會認可我是他的兒子。”“你腦筋雖然不濟事,但沒了以前的臭牌氣,看上去倒是順眼多了。”謝正風在悠然看他。——這謝家最后一位嫡脈,已然不再筆鋒生花;平京的御史臺里、亦很久沒有見過那位敢言詞嚴的年輕公子。謝正風的右手腕上,赫然擱著一道結痂的舊痕,十指雖可活動,卻始終不能再握筆寫字了。景煥康伸手過去,緩緩握緊他搭在韁上的左手。謝正風揚眸而笑,溫潤中帶著鋒芒,一如他們當日在平京城墻下的初見。“我和這家伙先回鋒狼軍去了。”他對云靖微微點頭,示意當作告辭。“若青原少將回報消息,請少尉馬上相告。”兩人并騎直入赤坂的總管府,云靖待要回應龍軍的營帳,忽有一名士兵在府外揚聲高喊:“云少尉﹗春日樓速報﹗”士兵遞來一封蓋烙漆的信函,云靖見狀,了然點頭:“我立刻遣探子送到青原少將手上。”士兵立刻擺手,說道:“這是今屆科舉的消息,青原少將早有言明,若是關于恩科選拔之事,直接轉交給少尉您手上便行。”“恩科選拔﹖”云靖目光忽然一閃,飛快拆開信箋。“會試第一名……敖州南麒王府馮瀠杰﹗”士兵點頭而笑,“聽送信的弟子說,馮公子在國策論卷中一枝獨秀,卷子被考官一致點為魁首,只要幾天后能過殿試的一關,他就能成新科狀元了。”云靖將信貼在胸膛,彷佛是聽到久違的鄉音一樣,激動到未能言語——他們上一次見面,已是去年在金延港的匆匆相遇。當時的他神風飛越、前呼后擁,而自己仍是一介卑微小將,連被他問及名字的資格也沒有。他們在各自不知道的地方竭力磨煉,如今,他終于在恩科試場上大放光芒,而自己也受皇太子破格拔升作少尉、被青原少將視作心腹干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否就能稍稍拉近一些﹖云靖忽爾苦笑。不……只作一介少尉還是遠遠不夠。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比金延港還要深闊。然而在這一刻,能夠聽到馮瀠杰的消息,他終究是欣喜的,彷佛只得這張紙箋,就可帶他渡過他們中間的巨縫,從漢中到平京,那些距離一眼即逝,填補了他心里長久的思念。——他傾慕的人必定能提名雁塔、金榜題名。“幾天后殿試的結果也會出來,到時候春日樓再有消息,卑職立來通知少尉﹗”云靖對士兵感激的笑一笑。“有勞兄弟cao心了。”☆、扭轉外面冰天雪地,這是鄭國邊陲、即將要北出長城的小鎮。一行數十人入了酒館,整齊列隊,將一名衣著華貴的外族男人迎了進去。酒館空無旁人,堂內只得一壺酒、和一個佩了青鋒的白衣少年。男人的藍眸里,漸漸從冰縫中滲出了笑意。“鳳凰,你是故意在此地等朕么﹖”少年聞言,漠然放下酒杯。那數十武士見他執劍站起,全都拔出馬刀準備迎戰。阿那環走到他身前,微微俯身,又是一笑:“朕在這里任你所傷,絕不還手,直到你對我解恨為止,好么﹖”少年冷冷抬眸。“萬一我在這里手刃了長明王,北漢便有籍口率軍南下,陛下認為我會上當么﹖”阿那環深深凝望他,忽然吐出一句:“鳳凰,是你吧﹖”白靈飛鋒冷的笑了。“陛下,你是說我、還是被封印四百年的昭國元帥﹖”酒館忽響一陣低笑聲,在外面的雪地微微回蕩著。“你果然帶著記憶、慢慢的醒來了……”阿那環嘆息似的呢喃,溫柔地覆住了他右頸的烙印。時光穿越了四百載,這位北漢歷來最偉大的君王身上,竟是有和當年懷陽帝同樣的眼睛——兼具了暴虐和深情、創/世和毀滅的眼睛。“當朕君臨天下,只你一人的光芒與我永在……我們兩個,一同與天地永在。”阿那環低道:“隨朕回霜英城去吧。”白靈飛心里,忽然涌起一陣陌生卻熟悉的戰栗。碧陽的記憶很是零碎,除了洛水邙山的一幕之外,他還沒記起其他的片段。但這番話里的悲哀,他竟是確切的感受到了——是什么樣的愛情,才能讓千古一帝執念如斯;又是多么深沉的思念,甚至隔著靈魂、仍在傳遞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