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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渴切。”“如果他沒有放棄天引山和湘州、只打算固守平京城,靈飛根本不必冒險去硬撼十萬夏騎。我親眼看見他為我流盡最后一滴血,臟腑筋骨俱都盡碎,這都要拜你父皇所賜。”景言緩緩說道。儀雅又一次震驚了——從前線回報平京的戰情、不會有這些細節,靈飛大哥曾受過如此重傷,她和小天卻都是茫然不知﹗當日的恐懼和絕望,一旦再次勾起、便在心中狂湧難止。“我差些失去他,而且那戰還有可能將會徹底毀了他……你說我怎會不想殺了那個人﹖”儀雅駭然和他四目相對,然而刻意壓抑過后,景言終究只是搖頭:“但他畢竟是你的父皇,我才會答應你不去弒君。”她驀地抱住景言,心下百感交集——自己的皇兄,原來早為她作了最難忍受的妥協。深夜時份,兩個哄完小孩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儀雅和小天各自睡了,景言去找白靈飛,只見他在前院抬頭左看右看,當即便笑了出來:“月亮什么時候在瓦頂了﹖”白靈飛嘖了一聲,回頭過來對他招手。“怎么了﹖”白靈飛故作神秘的湊在他耳邊,“我有禮物送給你。”他心下驚奇,毫無預兆之下,便被白靈飛拉著飛身而上。他們雙雙坐到前院瓦頂,在這個角度看向夜空,跟在地上的感覺截然不同——“還記得么﹖去年這一天,你帶我去看了大潮絕景……今年我想帶你看最好的月色,就當是對你的回禮了。”他心中驟暖,讓白靈飛靠在自己肩上,一起靜靜看著夜空。黑夜沉靜深邃,不止銀盤一樣的明月,就連星辰軌跡也綺麗無比——而他身邊的人,卻比這片浩瀚星海都更耀眼。他明明可以做流星劃過長空,卻甘愿留在夜色里,生死不離、縱傷不悔,都要伴著自己。“喜歡么﹖”白靈飛輕輕問。“很喜歡。”他微一點頭,“就算以后看得再多月圓,這刻也是我心里最美的月色。”“喜歡就好……”白靈飛將頭埋在他肩里,勾起一抹微笑,“就當是我留給你的紀念。”“我決定了。”景言忽然道。“什么﹖”白靈飛抬眸問。“我不會娶他人為妻,無論是太子妃、還是將來的皇后,通通都不會有。”“待北伐完后,若你肯屈就於皇城,我即便廢了祖規,都要立你為男后;如果你仍想披甲上陣、不愿留在宮中,我就永生空置后宮——”他撫上眼前秀氣清絕的容顏,認真的低道:“我所有情愛,都只夠留給你一個人。”白靈飛胸中生刺,卻在刺痛中恍然笑了。景言,我們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之后……這一刻,就是我和你的最后。“謝謝你……我現在,真的很幸福。”其實無論嫁作男后,還是當一輩子的戰將,他都是愿意的,這個人本來就值得他做任何事。只是他不可能留到那一天了。他在泛淚的前一刻閉上眸,緩緩將唇印在景言臉上。景言也吻住他額頭,整個人都暖得化開了。月華無聲,兩人投在瓦頂的影子彼此緊貼。——若有永恒,這一刻對他們就是永恒。城里忽起一陣清脆的笛聲。景言仍在沉醉於溫存,白靈飛驀地睜眼,忽然從瓦頂上站起,來回環視整座建中城——那笛聲飄渺不定,竟似接連從四方八面傳至﹗景言顯然也聽出笛音的不尋常,疑惑的看著白靈飛。“是師父……是他來了。”笛曲驟聽之下迷離凄婉,然而就連武功高明如兩人,仍然聽不出吹笛之人身在何方。白靈飛忽爾笑了,笑中隱隱帶著那小調的悲涼。“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他低低道:“那是我第一首跟師兄學的曲子,曾經為師父彈過很多次……這首曲子,就叫。”清音愈轉低婉,到后來已是漸漸聽不清了。師父是知道自己在城中的吧﹖但他始終不愿見自己……他寧愿以曲作別,都不想現身相見。“我繼承九玄的時候,將師門不得為臣之誓再立一次,更應允師父不得越過棧道無字碑……如若有違誓言,我就不再是他的弟子。”現在他不只違諾,更卷入了天下斗爭;於是就連中秋時節,師父也不愿再看到自己。——他們的師徒情分,真的就此斷絕了。師父,你現在過得可好﹖“你還有我在。”景言低聲安慰他。白靈飛目注茫茫黑夜,逐漸挨后靠在景言身上。他在棧道以此曲送別師兄,如今師父也同樣用笛曲送別他。——一曲,道盡他所有最傷痛的離別。很快之后,他和小天跟景言亦終將如此了。他始終,還是只得自己一人而已。“其峰,你應該去見靈飛的。”太清真人淡道:“他心里很惦記你。”霍其峰收回玉笛,驀然就指著他鼻子大吼起來:“你還說﹗﹖那臭小子把我的小呆萌吃干抹凈了,你連招呼都沒跟我打一下,這還叫是知己嗎﹗﹖”兩人在城西一間破爛的小酒館中,老板被霍其峰用銀子打發走了,全館只有他們這桌在月下對酌。“別臭小子、臭小子的叫,言兒是人中之龍,不然靈飛也不會看上他。”酒幾乎已盡,太清真人將興致全都投放在霍其峰身上,“徒弟的選擇,作為師父的無權干擾啊。”“你——被吃的不是你徒弟,你站著說話自然不腰痛﹗”霍其峰那叫痛心疾首,心里的淚水都抵得上他們整晚喝的酒了。“論人品、論武功、論才情,那臭小子有哪樣配得上小呆萌﹖憑什么他就可以天天吃豆腐、天天要小呆萌為他貼身服侍﹖”“你看不見而已,他把小呆萌翻來翻去做這做那的,肆無忌憚得簡直不能忍﹗”“你是去偷看自己徒弟的床事了﹖”太清真人悠然兜他一眼。“……”霍其峰驟然中刀。“徒弟也有私隱,大家都是血氣方剛,情到濃時干那事也很正常。倒是你要開明一些,靈飛已經對言兒死心塌地了,你再抱天怨地都是無用。”太清真人淡定道:“其實我看,你是不滿意在上面的是我徒弟而已。”“老家伙,你沒試過把徒弟嫁出去,怎會明白我﹖”最后一小壺酒被霍其峰搶去,前御劍門主連招呼都不打,就拿酒壺獨自走向酒館門口。“你是要去干涉他么﹖”霍其峰頓住腳步,半晌才淡道:“不。他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