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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成凝絲縛的御劍弟子。”安若然輕聲對他道:“師兄知你的心思,但現在該是你開始修習七式的時候了。”白靈飛怔怔看著他,用眼神表示自己聽不明白。安若然搖頭失笑,“傻瓜,我都知道。”“其實師父最是對你寄予厚望,他跟我說,七式的最后一招無蘊只得你有望習成。你是我最疼的師弟,若比我更早劍藝大成,我只有替你高興,怎么會為此難受﹖”白靈飛低著頭,許久之后,輕輕喚了他——“師兄。”“即使我以后真的練成了無蘊,也只會使給你一個人看。”安若然頓時沉默。“傻瓜,你又忘記把師父算進去了。”——遠在北方大漠的霍其峰踩住血沙,忽然“哈啾”了一聲。草原的黃昏美好而悠遠,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沒看到地平線掩去了的殘酷火焰。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師父將小飛撿回去的那幕,有沒有親覺得很似曾相識(笑)﹖其實是某人將浪客劍心的場景拿過來用了,劍心被師父撿回去的畫面使作者君很深刻。嗯,番外一分上下兩章,這一章是派糖的,下一章干什么大家想來也知道了OTZ讓我們默默為小飛抹一把眼淚吧(<-后媽滾開☆、番外一、忘憂谷不得不說的那些事(下)清風居每晚傳來曲調如同空谷幽蘭,寒碧閣外的春竹上,也遍滿縱橫劍氣刻過的痕跡。寒暑交替,棧道上那兩道身影的高度愈漸接近,一個挺拔如松、一個淡如清風。安若然望向云海的眸光,多了一種莫名的堅定。好些時候,他在棧道上握劍而立,忽然便縱劍而歌——破光、淬火、斬風、斷水、問情、紅塵。他依次舞過七式,只除了四百年來皆無緣重現人間的“無蘊”。劍式來回劃破云霧,絕峰棧道上驀然是一聲清越劍吟——那襲白衣翩然靈動,隨師兄的身影驟露鋒芒、驚駭了峰頂浮金。兩人兩劍相對而舞,配合得沒有一絲暇疵。那一年,他十七歲、他十四歲。御劍門人,必以劍試天下、劍平天下、劍救天下;然則何謂天下﹖——亂世風云、凡間俗道,無非是弱水三千之中、人之所以為人的夢而已。那是一個遲暮的黃昏,一次道盡別離的日落。安若然緊執佩劍,緩緩走過縈繞了他畢生之夢的峰頂棧道。他身上帶著逼人鋒芒,緩緩回眸轉身——那個將一切看在眼里的師弟,正從峰頂掠下山,落到棧道無字碑旁。白靈飛一直知道他要走,在安若然劍舞棧道的時候,他便知自己胸懷天下的師兄不愿留在象牙塔內。只是沒料到,他們離別之日來得這么快——他幾乎便要錯過了這場道別。“師兄,你為什么不待練成無蘊后才走﹖我——”我舍不得你。“我怕師父回來后,忘憂谷不知會成什么樣子。”他說得不著痕跡,恰如其分是一個懂事成熟的師弟。——那是他們師兄弟一生中,第一次挽留。而傲氣如他,沒有將真正的感情宣之于口。安若然看向絕峰下的千里云海,淡然笑道:“并非只有練成七式才可救世。”“劍者真正依憑的不是劍、而是心。即使我是凡軀rou身,亦總有能為天下百姓做的事。”白靈飛低頭沉默,緊握的雙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再怎么說,高手也需一把好劍伴他闖蕩天下的。”他從懷內掏出一物,抬頭對安若然道:“師兄,你拿去吧。”安若然瞬即愣住——那是一柄六尺長劍,在夕光中竟也黯然無華。它沉重墨黑的鞘身上,承載了天下最輝煌的傳奇。九玄帶著的戰火與烽煙,穿越四百年,頭一次落在這對師兄弟身上。“九玄乃門主所佩之劍,你好好把它放回去。”安若然心里一暖:明知自己要離他而去,白靈飛還是從師父書房中偷來這劍給他;若是師父回谷后發現此事,倒真不知會給氣成何等地步。想到平素對自己頤指氣使的恩師,安若然又是一陣難以形容的感慨:自己此番遠走,日后夜闌人靜之時,還有誰會和師父對酌下棋﹖安若然拍拍小師弟的額頭,寵溺的對他道:“御劍弟子一破門戒,便得終生與師門斷絕關系,從此以后,師父便只得你這個徒弟。這劍他將來是要留給你的,怎可隨便送出去﹖”終生斷絕關系﹖從這一刻起,難道他們之間,就連師兄弟也不是了么﹖“大師兄﹗”無字碑傳來幾個孩童的叫喊,小天、大牛、晴晴跑到大汗淋漓,一口氣奔過棧道,最是膽大的小天放聲嚎哭,一撲上來便扯著安若然的衣袖不放,“你要去哪里﹖你不陪我們一起吃飯打獵了嗎﹖”安若然蹲下身去,卻不知如何對小天說起。白靈飛勾起一笑,捏著小天的鼻子:“你大師兄要當天下的大英雄,待你再長大一些,他就會風風光光的回來,帶許多好吃的上山、說許多了不起的英雄事跡給你聽。”小不點的哭聲此起彼落,安若然逐一安撫過他們,才起身長長一嘆:“好好照顧他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師父回谷,替我對他說,徒兒感念他授業恩情,當年他遇上我之時,我是個因戰亂而痛失親人的小孩,我擁有的全部,都是他給我的。”親情、幸福和溫暖——是師父將這些帶進自己的生命里,直到他流落天涯海角、迎來人生終結的一天,他都會記得師父的蟋蟀、和這段照耀過他的快樂時代。“但際此亂世,要我終生在忘憂谷里不問世事……我做不到。”少年對著落日、俯瞰名叫“天下”的絕麗山河,茫茫天地、彷佛也要以最光輝的一瞬來映襯他的豪情壯言:“我要憑手中此劍歷遍天下,為明主平定江山,從此中土,再不會有戰亂之禍。”——師父,你說武道極致的境界、只能憑自己尋得。以蒼生萬物為己任,這便是我所悟出的劍道真義。晚風中,那抹白衣伴他傲立天險絕景,長久藏住的鋒銳終于出鞘——“異日練成御劍七式,我一定下山助師兄征戰沙場、平定天下,為百姓開拓另一個太平盛世﹗”兩個注定要改寫歷史的少年劍客,于殘陽下擊掌為誓。那是最后一次印下五個影子的黃昏。棧道上,安若然的身影漸行漸遠。清越低婉的笛聲傳遍谷中,隱約是一首悲涼的小調——遠別離。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