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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終于觸到日思慕想的身影,愛恨正瘋狂地噬咬著他,他卻無力抵受,于是,只有更用力的噬咬著少年。直到鐵銹味留了滿腔,醒覺自己將少年弄得滿唇是血,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白靈飛用手指沾了沾血,好半晌仍在定睛看著景言。——剛才雙唇交纏里,他分明感受到那人暴烈掙扎著的內心。那是求而不得的情感,同一種滋味,他嘗得太透徹。……原來景言一直以來,都對自己藏著那種思慕,苦苦克制不敢逾矩。正如他過去對另一個人的念求,在大漠長沙的孤夢中、洛陽城的街角里,他原來跟景言一模一樣。洛陽應仍繁花似錦,卻是不知不覺開謝了四個寒暑。四個寒暑,為一念執著追遍江南,花季未央,人便已先心灰如死。在他參透御劍七式的時候,便已知世間所有塵念,都應有個盡頭。劍出如花開,劍收如花謝;他參透了劍,卻始終未肯勘破自己的情。少年恍惚的笑了一下。執著如他,竟忘了紅塵里再激烈的情愛,終究會在花季中漸漸枯萎。昆侖山到鄭都、忘憂谷到晉陽,多年來在江南煙雨里蹣跚獨行,他是真的累了。不是不留戀,而是磨盡了心力,他再也愛不起。那一剎,他鬼使神差的,竟沒推開景言。牢獄里,少年將領依在皇太子身上,甘被染紅那一身的純白,“那該死的歐陽少名……定是對削玉情下了咒吧﹖”“就算我用九玄在你心口刺一劍,也不會到現在還沒復原啊。”景言先是愕然,然后才意會了他的心意,微笑看著白靈飛,陣陣感慨涌上心頭。“我沒你想象中堅強。”“這天牢里全是父皇的人,他們每打一鞭,在我心里比狠狠一刀更痛。”景言低聲默嘆:“因為我太清醒,才會無時無刻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我父親賜給我的?!?/br>白靈飛凄然苦笑,這男子何嘗做錯過什么,值得被血緣摯親這般對待﹖“我可以在他們面前裝作不在乎,可以催眠自己莫要不甘,但我忘不了這種痛……和小時候我看著娘受辱時喊著叫爹一樣的痛?!?/br>少年剎那明白了——他不是熬不住施刑,而是敗在那份在乎,那比任何極刑更摧殘他的意志。“我這一輩子,可能也活夠了……我想,就算自己死在這里,你和青原也絕不會忘卻那個理想,即使是下了十八層地獄,我也會看見中土光復的一天?!?/br>“靈飛……”景言環住少年,“原來人有些時候,會軟弱得連自己都不相信?!?/br>白靈飛唇上還未結痂,他嘗著自己的血,輕輕回擁景言撫慰他:“還記得我初次遇上你,就為了替你驅毒而中了茶曼陀之毒么﹖我不愿效忠于你,為了換走小天他們的性命,便叫你一劍了結我。”“不先求生、反而求死,絕非劍者所為——那個時候,你是這么說的。”那晚山洞的死寂,與囚室逐格重迭。當時自己身中劇毒,景言寸步不離的照料、帶著三個小不點費力將自己送到芍藥居求醫,而現在,反是他們調換了角色。“無論是我、還是青原,都永遠不能代替你這個人——沒有了你,你堅持的那條路也就完了?!?/br>那清越嗓子帶著痛惜的音色,景言心頭一軟,貼在他秀氣的容顏上,忽然又想起一事,低低問白靈飛:“你身上的劍傷怎么來的﹖”“……我知道帝君不會對你罷休,便想起了苦rou計,要青原在我身上刺了幾下?!鄙倌隉o奈的答他:“陛下對你動了殺機,一定會動用皇城三衛,但若看到皇太子遇刺重傷,你在南楚又等同軍神,先別說軍心立被動搖,帝君也必不愿冒風險當場殺你?!?/br>景言明白少年對自己費的心思,感觸不已,情動之下,慢慢將唇湊到他眼角,沿著他靈氣秀逸的輪廓,細碎的往下吻去。即使是堅冷的鐵鋼,一旦化成繞指柔,脈脈的溫情更令人無法推拒。少年全身僵硬,只有臉龐沒有繃緊,不忍驅走他們之間的第一份甜蜜。景言像對待一件無上圣潔的珍寶,每下都不敢吻重,直到捕住了兩片紅瓣,又壓抑下天性想要蹂/躪他的欲念,只是細細掃過剛結未固的血痂。白靈飛在吻里笑了,有種前所未有的感動——……他滿身猙獰傷疤,創口還在滲著血水,卻是不情愿再咬傷自己。牢里的時間,在咫尺凝望中驀然靜止。所有絕望被少年身上的明凈淡化,從晉陽城的山中荒洞走到此刻,就連黑暗也奪不去他的氣息。男人被洶涌的情愛淹至沒頂,渾然不覺腕上的傷,抬手撫上他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念著少年名字。“皇命在前,竟然也敢闖來禁軍重地,少將果然膽色過人。”零星鐵鎖聲后,禁軍大統領的影子倏然就在牢房外。鐵門打開,方如松頓時便瞥見忘情相擁深吻的兩人。他目光落在銀甲已卸、破碎了半身白衣的少年,連連點頭道:“不過皇太子更令人佩服,本來我怕用刑太重、您會一命嗚呼,沒想到您轉眼便有精力、更有興致在天牢行云雨之事啊?!?/br>兩唇倏分,景言單臂攬過了白靈飛,冷冷看著方如松。“難怪忠狗如此護主,原來是一介男寵,特意爬過來以身侍人?!睂㈩I笑了一聲,狠盯著少年,沉聲的譏誚:“你沒忘陛下那句“過必嚴懲”吧﹖先用玉佩假傳圣旨,更私自闖入古越山天牢,這兩宗罪加起來,不知你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景言一聽之下,便知道少年苦無辦法,唯有拿自己芍藥居贈他的信物混進這里。他容色轉寒,重拾昔日落獄前的凌厲張狂,即使是從低仰視,出言仍然咄咄逼人:“只要步出古越山,本殿下會要你為這番話付上代價?!?/br>“既然殿下開口,那今次的事,本將軍可以既往不究?!狈饺缢蓚壬碜屵^牢門,“只是把主人服侍得舒爽了,再好的狗也是要走的?!?/br>未待景言發作,白靈飛已經用眼神止住了他,離開了男人的懷抱,漠然將銀甲逐件套回身上,在禁軍各種異樣和鄙蔑的目光下走出鐵門。“我知你要說什么——你想阻我再對他用刑吧﹖”方如松輕聲低語,“不妨聽聽我的條件,你是不會拒絕的?!?/br>少年下頜骨上暴現青筋,軍靴生生釘在了原地。“靈飛,繼續走。”牢內的男子沉音揚起,“他不配辱你,我也不用任何人求情——”“禁軍的酷刑再硬,也硬不過我的骨頭?!?/br>白靈飛灼灼看著刑房的無盡幽黑,忽然扯出銳利的淺笑,如有實質、透著煞人的鋒芒。他以清冽和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