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書迷正在閱讀:麻二娘的錦繡田園、看在你喜歡我的份上、不好意思,我走錯片場了(H)、重生之深藏不露、出墻來(雙性)(H)、在b站女裝的日子、吾父嬌貴、上禮拜,舅舅用壞了我的女朋友(H)、撩又不犯法、救命!無意間發現一對網紅夫夫竟然是哥嫂!
笑,“別惦記我?!?/br>晉郎回過頭來,捏一把他的鼻尖。“你這沒良心的,我才走幾步,就能不惦記你了?”他只是笑,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晉郎走出小院,上了官府的馬車。塵土飛揚,很快便遠得不見蹤跡。他靠在門上望了半晌,回頭對宣兒道:“去雇輛馬車,咱們回京城去。剩下的銀兩,都散給廚子和老媽子吧。”說完邁下臺階,剛走了兩步,眼前一黑,竟昏死過去。都說娼妓無情,戲子無義??烧l想過有情有義的人,活得該有多苦呢。回到京城時,馮班主已尋了他好多天?!霸S老板,您這是到哪兒去了?還以為您就這么狠的心,撇下咱們另謀高就了?!?/br>“去養了幾天病,走得急,忘了知會您一聲?!奔糯笃鹨粚μm花指,水蔥般纖長勻稱的指節,一個手勢也能含著情意?!斑@不,養好了病,就回來唱戲了?!?/br>“好好,您康復了就好?!瘪T班主連連點頭。雖然貝勒爺失蹤的事情福晉有意遮掩,可紙包不住火,早就傳得滿城風雨。戲班子到底是指著角兒吃飯的,得罪不起。馮班主心里明鏡似的,還是順著寂川的話說下去?!澳窃蹅兙投▊€日子,賣票開唱吧。您走了這么些天,這京城里愛聽戲的人個個都撓著耳朵,惦記著您吶?!?/br>開唱的日子還沒到,寂川先被福晉請了去。說是請,一出門就將他塞進轎子,周圍十幾個腰懸兵刃的王府親兵,倒也沒有真將他當作客人。上回來王府唱堂會,寂川曾見過福晉一次,卻未曾像今天看得這樣仔細。她是個風韻猶存的極美麗的女人,眉目之間,還能辨出幾分晉容的影子來。福晉一襲錦緞繡袍,躺在煙榻上,抽一口煙,凝滯半晌,接著才抬高嗓子,喚侍女進來看茶。一碗茉莉冰片送到寂川面前,茶香淡雅,掩不住芙蓉膏的荼蘼。“許公子倒是個明白人?!备x道。“寂川不敢當?!彼拖骂^。他是輸家??墒窃趷蹠x容這件事上,他與面前的女人卻以一種古怪的方式達成了一致。“這是一千兩銀票,許公子先收下?!备x招招手,侍女立刻迎上去,從煙榻上接過信封,遞到寂川手邊來。“聽說許老板有意回蘇州,我再替你在蘇州置一套宅子。”他斷然拒絕?!凹糯ú荒苁铡!?/br>福晉又吸了口煙,吐出煙霧的時候,像一聲長長的嘆息?!霸S公子倒覺得,我是在跟你做買賣了?收了這錢,便是違了良心,弄臟了你的一往深情了?”一針見血,道破寂川的心思。“許公子,這錢,我偏偏就要你收?!备糁旗F,福晉的視線透著寒氣,看得寂川渾身發冷。“我要你這輩子都記得,你的戲,你的人,都是用來換銀子的,可別做什么才子佳人的美夢了。千萬別把戲里唱的,當了真?!?/br>寂川捏緊了拳頭,最后掙扎:“可我和戲班畫過押立過字,須唱滿五年才能離開。”福晉笑了起來。“我在蘇州再買個茶園,把戲班子也搬過去吧?!?/br>第11章逝水常聽許寂川唱戲的座兒們,早就惦記著他那一把浸了蜜的嗓子,朝思暮想地盼著他回來。未曾見過他的,又迫不及待要來瞧一瞧,被師傅下毒,又與貝勒私奔的傳奇戲子,究竟是怎樣一號人物。可是千等萬等,等來的竟是許寂川在京城的最后一場演出。說是戲班子遇上些變故,要搬到蘇州去了。那天來聽戲的人,比臺下的座位多出了一倍。走道里實在擠不下了,便從二樓垂下繩索來,系上板凳,將人吊在半空中。馮班主說,這叫掛票。楊玉環錦袍鳳冠,粉黛峨眉,天仙似的雍容嫵媚,眼中含著閃光的神采。剛一登臺,底下便一陣雷鳴般的碰頭好。“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br>早都是爛熟于胸的唱段,從許老板口中唱出來,偏偏就多出幾分百轉千回的韻味,盤繞在耳朵里,經久不散。花前月下,美人如玉。玉環水袖輕揚,玉指纖纖,舞著一把金底牡丹扇面,媚而不俗。“麗質天生難自捐,承歡侍宴酒為年。六宮粉黛三千眾,三千寵愛一身專?!?/br>這是怎樣的驕縱自傲啊。可臺上那一張神采飛揚的臉,卻叫人怎么也恨不起來。那般粉雕玉琢的可人兒,本就配得上萬千寵愛,本就該被捧在手心里,由人哄由人疼。聽到兩個太監稟報,萬歲爺毀了百花亭之約,架轉西宮,倒是座兒們先揪心起來。想指著鼻子罵那不懂憐香惜玉的李隆基,竟生生辜負了玉環這一番心意。“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皓月當空,繁花正盛。陛下不來赴約,玉環便對著滿桌菜肴,獨自飲酒。一杯太平酒。他第一次見到晉郎,滿園桃花,像枝頭掛滿水紅的云。他們兜兜轉轉,幾番誤會,到他昏迷醒來,卻見晉郎睡在枕邊,眼淚被陽光照得清澈透亮。一杯龍鳳酒。澗水淙淙,他們在月老廟前互許來世。盛夏小院,貝勒府中,幾度春宵帳暖,皆是幻夢。一杯通宵酒。洞房花燭,金榜題名,為人生大喜。不知今夜睡在晉郎身旁的,會是怎樣一個女人。玉環醉了,從未醉得這樣厲害。腳步如踩在云上,一步三晃,搖曳生姿。許寂川慢慢坐下,彎腰朝地上一躺,一個臥魚兒,風情萬種。他靜靜躺著,看著頭頂房梁的雕花,任臺下潮水般的“好”聲將他淹沒。頭上一對雪青的點翠蝴蝶,幾段流蘇兀自搖曳。戲園子外忽然響起熱鬧的喜樂。“呀,”不知是誰叫一聲,“貝勒爺迎親的隊伍從外頭過啦!”貝勒府頭一回這樣熱鬧,四處張燈結彩,掛滿鮮紅的綢布和燈籠。堂屋里外擠滿了人,皆是王公貴族,朝廷官宦,紛紛拱手向他道賀。上座卻只坐著母親一人。阿瑪兵困南方,無法脫身,隔著半個疆土,京城里卻仍然喜氣洋洋,歌舞升平,著實可笑。晉容像是行尸走rou一般,手里牽著紅綢,過火盆,跨馬鞍,任由旁人擺弄。一拜天地。春日庭院,寂川推開窗戶,隔著滿樹桃花看他。一雙如墨的眼睛,幾分流轉,喜怒哀樂便都說盡。二拜高堂。寂川不肯喝藥,他一口一口地喂下去。寂川在他懷中羞紅了臉,拉著他的衣角,柔聲喚他“晉郎”。夫妻對拜。月老開恩,若有來生,別無他愿,只求再遇上許寂川一回。他閉上眼睛,在鼎沸的道賀聲中,深深彎下腰去。酒過三巡,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