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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才是大事,如沒好好休養,就算不死,日后也會活得極為辛苦。」簡單一句話,痛不欲生。但所謂的休養又得多久?三個月?五個月?高軒昂緩緩起身,將一只腿下地,接著是另一只,光是扶著床柱試著站起便讓他渾身發汗。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氣息,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曾經被拆掉的墻重新架起。尚書府更名為丞相府,張燈結彩,喜氣揚揚。雖不知道韋相爺的新婚妻子是何方閨秀,但聽聞是圣上賜婚,何況,還有這樣的排場,誰都瞧得出來,那人來歷肯定不凡。先前看衰韋曦的人,如今都拉長脖子等著看新娘是誰,幸好,再一天就要揭曉了。韋曦本來就是什么都不上心的人,偌大的相府里面,都是老家的舊人,為了籌辦婚禮,阿廖簡直忙壞了,就怕一個閃失讓韋相爺失了面子。拿著張子,細細地瞧了又瞧,看看這,又看看那,大廳好了,走道好了,那新房呢?阿廖正在咬筆桿傷神的當下,有什么咻地從他面前飛過,只差半吋便要劃到他的鼻尖。阿廖張大眼,定神一望,一只白羽箭直挺挺地釘在柱上,箭身上懸著一把亮晶晶的鑰匙。先前與韋曦到交州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它的,知道它為何人所有。當他想要伸手將箭拔下,房門已經開了,韋曦躍了過來。「相爺……」顫著手取下白羽箭,箭上的鑰匙落在手心。這是什么意思?想明白的韋曦握緊雙手,抬頭往四面八方看去,但,這是空的,那是空的,什么也沒有。他搖頭,不信地搖著,開始在府里跑了起來,幾名下人拿著代表喜氣的各色物品經過,都被他撞到東倒西歪。但韋曦不理,不管,不在意,他像是慌了一般,巡了又巡,找了又找,最后干脆躍上屋頂。月光下,一道纖長的身影立在那里,穿著連帽的披風,戴著藍灰色的狐貍面具,手執長弓,一如往昔般氣宇軒昂。隔著一個中庭,站在這頭的韋曦停下腳步,寒著一張臉,氣若游絲地道。「高將軍別來無恙?」高軒昂笑道。「比相爺好一些。」瞧不見他真實的表情,韋曦心頭百折千回,忍不住問。「你又──看得見了?頭不疼了?」雖然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查覺的事實,但,此時此刻,還能有所隱瞞嗎?高軒昂回道。「看得見了,但頭依然很疼,事實上,我昨天才醒過來,聽聞相爺有喜,特來相賀。」昨天──才醒來?韋曦心頭一緊,還沒舒緩便聽明他的來意,眼神一斂。「一點小事,不勞將軍費心。」「我與相爺相交一場,那來的費心?」高軒昂開口。「相爺新婚在即,不及準備,但我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倘若相爺身上還帶著前人的東西,恐怕對新人不公平。」他接著道。 「我前次返家,向母親取得永結同心鎖的鑰匙,就當成是賀禮,送給相爺吧。」瞧他說得如此順暢,這道永結同心鎖對他而言只是如此?韋曦緊握著鑰匙,握得手心發痛,就見高軒昂提氣點地朝他躍來,落在他的身畔,伸出手。「我幫相爺解鎖。」聞言,韋曦與他對望,那張戴著面具的臉根本看不出表情,但韋曦如淵的黑眸洶涌澎湃,猶如暴雨之夜的海洋。如此的韋曦,任誰見了都要害怕的吧?可,高軒昂卻道。「請。」他的那句請讓韋曦咬痛了牙,用盡力氣才將右手伸起攤在高軒昂的面前。然而,高軒昂的指間在拿起鑰匙的當口,無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手心,從那上面泛來的一股冰冷讓韋曦僵了。「你的手……」「沒事。」無視于韋曦探詢的目光,高軒昂左手扶住韋曦的右腕,右手拿起鑰匙對準了銀環上頭的鎖孔。那來的沒事?韋曦感覺著他的冰冷,眼睜睜看著鑰匙沒入,轉動,彷佛高軒昂轉得不是鑰匙,而是他的心,拆解得不是他手上的銀環,而是他的靈魂,韋曦心頭一個翻攪,下意識地握住了高軒昂的手。「相爺……」韋曦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鑰匙,想也不想地一扔,就見一道銀光沒入草叢,注視著高軒昂的眸子泛紅。第47章禍過福生(四)見狀,高軒昂想也不想地從自己腰間拿出另一付鑰匙。「幸好我早有準備。」不待他的手再度伸來,韋曦看著高軒昂左手的銀環道。「高將軍要解我的鎖之前,理應先解下自己的吧?」他傻傻地以為,高軒昂左手上的銀環肯定代表了什么,但,高軒昂便將雙手奉上。「也對,勞煩相爺幫忙。」聽他這樣不痛不癢的說著,韋曦心頭似要裂了,他拿起鑰匙,握著高軒昂冰冷的左手,忽然道。「將軍──真舍得?」高軒昂呼了一口氣。「相爺舍得,我便舍得。」「我若不舍得呢?」韋曦脫口而出。「你是否也──不舍得?」無視于韋曦滿是期待的目光,高軒昂平靜地道。「那要看看相爺不舍的是什么了。」韋曦擰眉,一會兒才了然地開口。「將軍不是來解鎖的。」高軒昂拍拍手。「猜對了,我來搶親。」他居然想要做這種蠢事?韋曦惱火了,咬牙。「這可是欺君之罪。」高軒昂咬唇,揉揉指腹。「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欺君。」真要算起來,他所犯下的欺君之罪都可以寫上好幾本書了。韋曦抿唇,恨恨地道。「我已非當年,你未必能夠得逞。」就算知道他說的是氣話,高軒昂心里依然酸著。「我又沒說要跟你打。我要搶的人是你。」他話鋒一轉。「小曦,你跟不跟我走?」他說了什么?韋曦因為他的話愣了,心頭一窒,不敢置信地直視著他。「你要──搶我?」「我喜歡的人是你,又不是新娘子。不搶你,搶誰?」高軒昂跳向前,冷不防地碰了他的唇一口,蹲下身子,戴著面具的臉仰望著他。「小曦,跟我走,好不好?」韋曦眸子發熱,紅得似血,懸在他眼眶的淚水不住的轉著,雖然氣,雖然惱,卻清楚明白地感覺到自己的心為了他而悸動。「我為什么要跟你走?你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高興就陪我一段,不高興不見我也無所謂,你到底把我放在那里?」高軒昂撫著他的臉。「你生氣了嗎?就因為氣我,向皇上討了賜婚的恩旨?小曦,你喜歡的是我,跟別人在一起,你不會開心的。」他明明知道,卻總是一意孤行。韋曦如何不生氣?「那又如何?就算我喜歡你又怎么樣?你以為你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玩弄于手掌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