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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比如如果箭未射中箭靶,卻過了三米線,這種情況才記脫靶掉箭;但是如果箭矢掉在三米線內,甚至是有一部分掉在三米線內,裁判員就會判當前箭的狀態為:未射出。 —西行:所以那不是脫靶,你要是晚關電視三十秒,就可以看見裁判舉手示意我重來。 “……” 你騙鬼。 那奧運會射擊項目那些最后一環脫靶痛失金牌的大佬怎么回事,我還以為這種狗血的事也在自己身邊上演了呢! 你就是在騙鬼。 姜鶴拿起手機想要強行反駁他放屁,那人家奧運會運動員…… 剛打出第一個“那”字,她又猛然醒悟:哦,那時候她看的是氣槍比賽(……)。 子彈哪來的掉箭的說法,除非那人槍口對著自己腳底下扣的扳機。 姜鶴尷尬到整個人失去了表情,她放下手機木然地看著顧西決,安靜到呼吸都沒了聲音。 她用自己的眼睛在質問他:這不能說明你到最后一箭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她看見顧西決沖她無奈地笑了下。 好像是有要認輸的意思。 雖然她完全不懂她怎么突然就又氣勢占據上風了。 她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西行:當然,掉箭也不是偶然的。 —西行:我從來沒想過以后要當職業運動員,這點跟你沒關系,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了,在你給我畫那些奧運會相關大餅的時候。 —西行:之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先練著體育,準備過了高中上了大學再考慮這些事情……后來你就病了,我問了姜院長,如果我學醫以后是不是能更好的照顧你,他可能有點猜到我的意思,沒有正面回答。 —西行:但是我覺得我已經有了答案。 姜鶴皺眉望向他。 顧西決抬起手,在她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將她的發挽至耳后。 她反應過來后,立刻警惕地往后坐了坐。 他什么也沒說,就看了看自己的手。 又接著繼續上一個話題,說:“就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 他嗓音低啞。 —西行:今天在賽場上的時候,考慮了關于以后這個問題。其實最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所以訓練也不算特別積極,是想著干脆徹底斷了自己的后路去好好學習去考江市醫科大……這么想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西行:但是后來想明白了。 —西行:人不能那么狠心斷了自己的后路,萬一我他媽沒自己想象的那么聰明,死活考不上醫科大怎么辦? —西行:而且我想到,如果你看見我放棄箭術,你可能也會有“沒什么不可以的”這種消極思想,也跟著我有一樣學一樣……我不準備給你有哪怕一秒傾向這方面的趨勢。 —西行:最后,最重要的,答應你了那個獎杯是你的生日禮物,我不想食言。 “……” 握著手機,姜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猶豫了一下,她才輸入。 —一行白鶴上西行:可你還是掉箭了,為什么? 顧西決坐在床邊,窗外的夕陽照入,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夕陽之下,他的正面于陰影之中,姜鶴看不清楚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他給人的感覺是寧靜的。 他微微低著頭,手放松地放在椅子扶手上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西行:等我猶豫好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三十秒了,我連瞄準的動作都沒做好,肩部放松肌rou發力也不對,急急忙忙瞄準、脫弦是要出問題的,所以才重來。 哦,就這樣。 整個過程有著看似山崩地裂的開端,結局確實意外的平淡。 哪怕在一起很好的時候,他也很少這么長篇大論地和她討論關于自己的未來和想法,和姜鶴一門心思就想要讀江市醫科大不一樣。 因為這人學渣,他們又才高一還沒有到要面臨選擇大學分別的程度,所以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問過他相關的問題…… 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要去的是體育大學。 原來不是。 ……原來他也沒那么想去。 姜鶴忽然覺得她這段戀愛談的有點稀里糊涂的,撇開了開始她的追求,絕大多數情況都是她在向顧西決索取,對方慷慨地給予。 她從來沒有安靜下來問問他,那么顧西決,你想要什么? “顧西決,”她緩緩地問,“我,是不是對你,很壞?” 她說的有點吃力。 極力地讓自己的所有想要表達的詞匯都放在它們正確的位置。 她看見他陷入沉默,整個人有點緊張。 雖然心里清楚自己是個懦弱的王八蛋,但是如果從他嘴巴里得到肯定,她覺得自己還是會傷心。 這大概就是作死。 過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太陽完全落山,夜幕降臨,病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坐在病床邊的少年站了起來,俯身,在她以為他要做什么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的時候,他只是是“啪”地按亮了床頭那盞燈。 病房里一下亮了起來。 他直起身來:“你知道就好。” 她聽見星星從天上隕落的聲音。 “但是我習慣了,你開心的話,無所謂。” 星星落在海里,“撲通”一聲悶響,并沒有濺起多大水花。 姜鶴爬起來去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顧西決站在病房門口。 她停頓了下看著他,是要走了嗎? 沒想到他只是抬了抬眼,問她:“吃飯,去嗎?” 姜鶴發出“啊”的一聲,露出個猶豫的表情,顧西決已經打開了門,自己走了出去,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在大腦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身體已經非常誠實地邁步走向他,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醫院住院部,外面就是一條還算熱鬧的商業街。 姜鶴走在后面,東張西望,最后視線定格在了前面那個背影高大的少年肩膀上,總覺得好像哪里有點怪怪的。 又說不上來。 好像又沒什么不對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