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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坐住皇位,便是不負我。”孟峣抬頭看向舒雪桃,那人臉上燦然的笑無比耀眼,拂去他心中陰霾。不負相思意,君心似我心。作者有話要說:櫻草色:淡黃色,出處。君心:出自李之儀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幽蘭半夢半醒間,楚潓覺得有個人影站到繡著福祿壽喜的幔帳外。她想要轉(zhuǎn)頭去看,卻覺脖頸僵硬不能自理。“小姐,奴婢的孩兒可做了皇帝?”人影徑直穿過幔帳到了面前,是一個身著碧色衣裙的女子。蒼白臉孔上一雙瞳仁直直望著楚潓,“奴婢的孩兒,如今在哪里?小姐把他從奴婢身邊奪走,口口聲聲說會扶持他做皇帝。小姐,你言而無信。”碧衣女子咧嘴發(fā)出破舊風箱一般的笑,刺得楚潓耳膜發(fā)疼。“你騙我,楚潓,你不得好死。”楚潓心中大駭,強自掙脫間手指觸到數(shù)顆渾圓。她咬緊牙抓住那件東西,猛然發(fā)力砸到女子臉上。身上一松掙扎著爬坐起來,“休要來糾纏哀家。身為低賤婢女卻想要攀高枝,真是癡心妄想。”女子身形一晃,漆黑的瞳仁里流出兩行血淚。“太子那樣喜歡我啊,他總說我一雙眼睛生得最為動人。”楚潓冷冷笑道,“他喜歡你?他不過是透過你的眼睛看著那個人,動人又如何,沒有那人半分神韻。”說到最后已是凄哀,“如果不是哀家親眼所見,只怕一生都要蒙在鼓里。”簾外燃起燭火,近身侍女拾起地上的紫檀念珠輕聲問道。“太后?”楚潓披衣撩起幔帳,“年紀大了,醒來就難再入睡。哀家要去佛堂誦經(jīng),你隨侍吧。”寬大外袍上以五色絲線繡成展翅的鳳凰,被搖曳的燭火鍍上昏黃的顏色。仿佛她的人生,已經(jīng)到了垂暮時候。楚淵回去便著人去尋坊間名醫(yī)。人倒是來了幾個,可是一聽進宮都打退堂鼓,說太醫(yī)院那樣多杏林好手都解決不了的病癥,小人更是束手無策。縱然他一再放話出去賞金加倍,如此反復三五日,便再無人來。密陽樓那邊雖然沒有限定時日,但君心難測,何況楚淵對孟峣本就不甚了解,實在拿不準這位皇帝能忍到幾時。他正覺焦頭爛額,門房上便有人來報,說有個白胡子老頭自稱能解國丈心病。楚淵眉頭一跳,連忙遣人去將那人請進來。韓墨深居煙霞山多年,早就沒了年青時的戾氣,眉目間滿是慈祥從容。時隔多年,楚淵哪里還記得當年欽犯,只知這位老者解了自己燃眉之急。將韓墨讓到座上,楚淵親自泡了好茶送到手邊。“老丈師從何處?”“眼下這樣的情形,大人還計較這些嗎。”韓墨輕聲一笑,見楚淵臉色微變,端起茶盞再不言語。楚淵咳嗽一聲。“你既是明白人,就該知道此去不容有失。”既然來人知道原委,他也不必拐彎抹角。“太后定然壽終就寢,大人只需下定決心。”韓墨說罷,目光灼灼的看著楚淵。眼前這人久在高位,形容舉止卻如履薄冰,可見天恩難固。為人為己,且在一念之間。那夜夢魘之后,楚潓一直睡得不太踏實,太醫(yī)開了多少安神的藥也無濟于事。她自然知道原由,只是苦了楚雪婧日夜衣不解帶在慈仁殿侍疾,原本姣好的面容也變得憔悴。楚淵進宮正碰到楚雪婧親領了宮人去為楚潓煎藥。看到這樣的女兒楚淵心疼到不行,可是面上半分不敢露,匆匆行過禮跟著內(nèi)監(jiān)進了寢殿。楚潓和衣靠坐床榻,臉上顏色堪比手中的和田白玉碗。“哀家這幾日病著,辛苦婧兒那孩子了。”“她是太后的媳婦,理當如此。”楚淵深深拜了,小心的坐在宮女拿來的繡墩上。“事辦妥了,太后好好養(yǎng)病才是。”楚潓微微頜首,眉頭仍然緊皺。“哀家與楚大人說會話。”將玉碗遞到跪在一旁的宮女手中,只聽裙裾輕響,宮人撤得干凈。“碧漪那丫頭來了。”楚淵從繡墩上驚得站起。碧漪是楚府家生奴才,自幼服侍楚潓。楚潓封太子妃后帶了她進宮,十分盡心盡力。不久楚潓有孕,隨侍在旁的碧漪竟然博得圣宗青眼,寵幸過一次便結了珠胎。獨斷如楚潓,怎能容得身邊人奪了寵愛,只將這事瞞了下來。不想十月懷胎生了意外,碧漪也在這個時候誕下孩子,她便以皇位為餌逼迫碧漪自盡,將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奪了過來。有臻的生母正是碧漪,只是這件事情,除卻他們二人,再無人知道。“你不必怕,哀家如今好好的在這里,諒她也再不敢來了。”見兄長一副驚嚇的樣子,楚潓出聲安慰道。“真是年紀大了,受點驚嚇便這個樣子。”楚淵定定神,站到床前低聲說道。“雪婧她娘近來身子也不爽快,請了位大夫看著還不錯,是否讓臣帶來給太后瞧瞧?”木樨的事情解決,便是除了楚潓一大心病。她笑著點點頭,“想必外頭的人比太醫(yī)院那些只會拖著吊著的太醫(yī)更有能耐些,哀家會知會皇帝,你帶來便是。”蘇嵐埋頭書寫,聞到一縷幽香如蘭。他抬頭看去,木樨端著青花茶盞,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廬山云霧?”他接過木樨手中的茶盞,輕呡一口問道。“真是好鼻子。”木樨點著蘇嵐高聳的鼻尖笑道,“這是孟峣遣人拿來的。”“他有求于你,自然肯拿好東西來。”拉著木樨的手,蘇嵐笑盈盈說道。“師父不在藥廬,讓雪桃住這來吧?”“蘇嵐,我實在不如雪桃。”見蘇嵐面上疑惑,他自嘲般說道。“他那樣為孟峣著想,換作是我,一定不允你身旁有別人。”輕輕彈了彈木樨腦門,蘇嵐將他環(huán)在胸前。“我不是九五之尊,沒有那樣多不得已。蘇嵐此生,只要木樨一人。”他低頭,含住木樨細巧耳垂輕聲道。炙熱的氣息沖進耳內(nèi),臉也不禁紅了。木樨低頭推開蘇嵐的懷抱,“你忙著,我只是來送茶。”蘇嵐知他想要溜走,哪會那么容易放過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扯過木樨吻住,幽蘭般的茶香在唇齒間流動,吞咽不及便順著下巴滴落在兩人衣上。都道茶香醉人,怎比情愫萬一。作者有話要說:廬山云霧茶:古稱“聞林茶”,從明代起始稱“廬山云霧”。此茶產(chǎn)于江西廬山,是十大名茶之一。☆、垂髫楚淵將韓墨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