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9
邊尚在議論紛紛,那邊賀淵已經做了指示:“畢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盡量減少傷亡,開火吧。”賀淵身邊的旗手揮動大旗,那邊炮兵營的將領收到指令,立刻大聲喝道:“預備——點火!”只見四架火炮同時被點燃火信,隨即"滋滋"聲響起,不待眾人反應,陡然平底一聲驚雷,只聽數道“轟隆”聲接連炸響,震得地動山搖,不遠處的城門被炸得木屑飛揚,城門左右兩截城墻轟然倒塌。漫天塵土緩緩散盡,天地陷入一片死寂。城樓上的士兵多數被震暈,沒暈的都瞪大雙眼,只覺耳中嗡鳴,嚇得雙唇雙腿直抖,更有膽小的直接尿濕了褲子。而賀淵這邊的將士們同樣滿面駭然,每個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恐怖場景。其實想要炸開城門,只需一聲炮響就夠了,賀淵特地帶來了四架火炮,無非是想要給所有人一個刻骨銘心的震懾,經過這四聲炮響,朝廷的軍隊徹底成了擺設,所有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氣,還能好好站著的就算是膽子大的了。青州軍穿過被炸開的城門,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不喧嘩、不擾民,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直至皇宮門外。到這時,大局已定,再多抵抗都是枉然。宮門緩緩打開,賀楨面覆寒霜,在護衛的簇擁下一步一步走出,他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賀淵,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皇叔父想要篡位,盡管將朕綁了去,何必弄這么大的動靜?”賀淵在他剛開口的時候便翻身下馬,抱拳上前幾步,單膝點地:“臣惶恐,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救駕?哈哈哈哈!這戲唱給誰看?”賀楨抬手指向宮外,咬牙切齒,“你看看你身后,家家戶戶被你嚇得閉門不出,誰會看你唱戲?誰要看你唱戲?你當天下人都耳聾眼瞎,都是傻子嗎!”賀淵面色平靜地聽完,無波無瀾道:“先前臣遞了折子進來,皇上并未給臣回應,臣以為皇上已被jian賊亂黨控制住,這才不得不破門而入,懇請皇上治臣不查之罪!”賀楨越聽越怒,情緒越發不受控制,只覺喉頭一陣腥甜,不得不將那口血硬生生吞下,抬手指著賀淵的鼻子罵:“jian賊亂黨?jian賊亂黨就是你!賊喊抓賊的也是你!”賀淵不為所動:“不知那jian人藏在何處?”“你——”賀楨目眥欲裂,顫著手指說不出話來。賀淵沖身后示意:“皇上身子不好,一時沒找到也在所難免,你們進去找找看。”青州軍并未作出餓虎撲食之勢,在賀淵的命令下井然有序地進入皇宮,直奔太后住所,沒多久就用擔架抬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出來。賀楨大受刺激,踉蹌著腳步撲上去:“你們干什么?!”青州軍將蠢蠢欲動的禁軍攔住,又有兩人小心翼翼地架住賀楨,口中道:“此人狡詐jian猾,皇上當心,萬不可靠得太近!”賀楨怒不可遏:“這是朕的親生父親!”賀淵起身上前,走到擔架旁邊,瞇著眼仔細看了看,抬手干凈利落地將那張假面皮揭去。周圍的禁軍全都倒吸一口冷氣,賀楨的怒罵聲瞬間卡在喉嚨里,他怔怔看著擔架上閉著眼陷入昏睡的人,腿漸漸發軟:“怎么回事?為什么……為什么是晉王……太后呢?太后呢?你們把太后藏到哪里去了?”賀淵揮了揮手:“將晉王送回王府,請大夫好好看看。另外,把王府里的假晉王帶過來。”晉王府早已被賀淵安插在京城的眼線嚴密控制住,大軍進城時,他們就將假晉王綁了送到隊伍中,此刻賀淵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下屬將人押到了跟前。賀楨并不蠢笨,他知道賀淵必定是有備而來,此刻再看看站在面前的這位“晉王”,心弦驟然繃緊,雙唇立刻顫抖起來,顯然已猜到了七八分:“不……不可能……”假晉王看向賀淵,譏諷一笑:“成王敗寇,不過一條爛命,拿去便是。”他頂著晉王的面皮,開口卻是太后朱恒的嗓音,賀楨驚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人似乎瞬間蒼老了十歲,他抬頭怔怔地看著朱恒,喃喃道:“父親,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還能為什么?”朱恒看向他,嗓音陡然拔高,“當然是為了你!為了你能穩坐那張龍椅!你甘心受制于人嗎?你甘心當個傀儡皇帝嗎?還不都是為了你!”賀楨搖了搖頭:“可你為什么要騙我?”朱恒閉上眼,嘆口氣:“告訴你有什么用,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要當個好皇帝就行。”賀楨還要再說,卻被賀淵打斷:“皇上不要被他騙了,真正的太后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此人是突利jian細假冒的。”這話一出,不僅賀楨大驚失色,就連朱恒也跟著臉色大變,他扭頭狠狠盯著賀淵,眼中有著不可置信,有著驚慌,還有越來越強烈的恨意。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揭了老底。賀淵道:“將他真面目露出來。”押著朱恒的人立刻將他臉上的假皮撕下來,這一撕,露出的竟不是賀楨所熟悉的那張臉,這臉乍一看還是朱恒,可仔細一看才發現并不完全相同,似乎眼眶略深了些,鼻梁略高了些,五官顯得更為立體,有幾分突利人的特征。朱恒自知再無退路,干脆閉緊嘴巴不再言語,他想到了那些可能已經落入賀淵之手的族人,想到自己多年經營終究毀于一旦,面上一片灰敗。賀楨定定地看了他許久,最后痛苦地閉上眼,澀聲道:“宮中混入突利jian細,多虧皇叔前來救駕,朕身子不大好了,處置jian細的事,還請皇叔……為朕分憂。攝政王府依然為皇叔留著,朝中諸事,今后也要多多仰仗皇叔。”話落,喉頭再次腥甜,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挺挺暈了過去。等賀楨重新睜開眼時,京城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兜兜轉轉繞了個大圈子,賀淵又做回了攝政王。聽說賀楨醒了,賀淵立刻入宮覲見,行禮過后,叔侄倆一時相顧無言。最終還是賀楨先開了口:“多謝皇叔成全朕的體面。”他一向心思細密,當時就已經猜到,朱恒并非假冒的太后,而是他真得不能再真的親生父親,賀淵有心瞞住天下人,這才不至于讓他顏面掃地。可感謝的話也并非出自真心,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可以自己恨,卻不能容忍賀淵下手,但不能容忍又如何,他如今哪里還有對賀淵說“不”的底氣?他恨透了賀淵,卻又無可奈何。賀淵淡淡道:“臣也姓賀,維系皇族體面,是臣該做的。”說完又轉了話題,“皇上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中毒了?”賀楨愣了愣,猛地扭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