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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縱身躍入湖中,激起巨大水花,緊隨其后的是無數支利箭。利箭沒入水中,水面漸漸染紅。晉王扶著石桌,咬牙切齒:“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十幾名侍衛緊跟著跳入水中抓人,其他人分散到院子各處,另有人迅速出去報信,準備關閉城門。不久后,城外一處河流中有人冒出頭來,那人隨手在臉上一抹,浸了水的丑陋一字眉掉下來,凸顯出清朗俊美的面貌,正是嚴冠玉。從城內游到城外,期間還要小心躲過護城河的關卡,嚴冠玉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他小心觀察過四周之后,費力地抓著岸邊的草爬上去,趴在地上呼呼直喘氣。耳邊響起馬蹄聲,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很快跑進視野,馬上的人嘶啞著嗓子喊:“侄兒快上來!馬車里有干凈衣服!”嚴冠玉看著那張老臉笑罵:“滾!都這會兒了還占我便宜!”說著伸出手,等馬靠近后借對方的臂力躍上馬車。駕馬車的是齊遠,他父親當年在晉王府養信鴿,后來雖被晉王害死了,但暗地里有些關系網還在,他大費周章混進晉王府,成了守門房的老錢,又把“遠房侄兒”嚴冠玉弄進來劈柴,兩人蟄伏了很長時間才找到機會。嚴冠玉掀簾坐進馬車,齊遠瞥見他背上的箭,急忙勒停馬車:“你受傷了?”“沒事。”嚴冠玉從角落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傷藥,蒼白的唇微微勾起,“還好我媳婦兒疼我,給了不少好藥。”齊遠翻著白眼鉆進來:“他還沒答應你什么吧?”邊說邊動作麻利地給他拔箭處理傷口。嚴冠玉嘴硬:“怎么沒答應?他收了我的玉佩,以后就是我嚴家的人了。”遠在青州正在燕王府串門逗孩子的薛云清偏頭狠狠打了個噴嚏,坐在他面前的賀謹愣了一下,以為他在逗自己玩,彎著眼睛張大嘴巴咯咯笑起來。薛云清皺眉揉揉鼻子,賀謹抬手指指他的鼻子呀呀叫,示意他再打個噴嚏。薛云清不理她。賀謹爬起來撐著他的膝蓋不依不饒:“呀呀呀!”薛云清一臉無奈。旁邊看熱鬧的薛云舟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伸手在賀律頭上摸摸:“兒子,有人想你伯伯了。”賀律坐在他環著的雙腿中間,自顧自悶著頭玩玩具,小臉嚴肅認真,一點都不想理他。這時宋全過來求見,手里拿著一封信:“王妃,寧州傳來消息,晉王遇刺重傷,昏迷不醒。”薛云清手一頓,下意識看向那封信,緊抿的唇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薛云舟接過信看了看,皺眉:“當胸被匕首刺中,匕首上還有毒,這樣都沒死,太可惜了。這應該是嚴冠玉干的,有他的消息嗎?”宋全搖頭:“沒有,不過應該順利逃出去了,晉王的人正大肆搜捕他的蹤跡。”薛云舟笑了笑:“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先下去吧,等王爺回來我會告訴他。”賀淵這些天比較忙。解決了內患,燕王府一邊開采金礦,一邊鋪設電報線路,這兩樣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有點悶聲發大財的意思,此外賀淵把心思著重放在練兵上,時不時會去練兵場坐鎮,最近又將現代部隊的訓練方式進行修改,融合進古代練兵方法中,這幾天正在檢驗階段成果,白天很少待在王府中。等賀淵忙完回來的時候,薛云舟將晉王遇刺的消息告訴了他,他立刻安排人手前往玉山接應。晉王很容易就能查出嚴冠玉的身份,玉山肯定早晚也會暴露,嚴冠玉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光想想手底下那么多兄弟的身家性命,這次也必然不會拒絕燕王府的庇護。再說經歷樓永年一事,燕王府已經公然與晉王府撕破了臉皮,接納嚴冠玉的人馬與晉王府為敵,既能氣到晉王,又能壯大自己的隊伍,還能賣嚴冠玉一個大人情,實在是一石三鳥的好事。沒多久,又有一道消息傳來:皇帝賀楨聽聞晉王重傷,甚為擔憂,特地派人將昏迷不醒的晉王接到京城醫治。薛云舟萬分同情地摸摸賀淵的臉:“同樣是叔叔,你被趕出京城,人家晉王被接到京城,這差別……算了,皇帝不疼你我疼你,你還是跟我混吧!”賀淵聽得笑起來,將他亂動的手抓住咬了一口:“好歹我現在健健康康,人家晉王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薛云舟瞇了瞇眼:“不能讓他醒過來,我覺得他是一條毒蛇。”以前他們剛穿過來,對晉王沒怎么關注過,后來陡然被咬了一口才知道此人的厲害,之后便對他多了幾分警惕。根據調查來的消息,晉王的喜怒無常讓下面的人膽戰心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情殘暴,其心腸之歹毒、手段之狠辣并不下于曾經的攝政王,但他與攝政王的處事之道又完全不同。攝政王惡名在外,做任何事都由著性子來,用薛云舟歸納的話來說,就是有點中二叛逆期的反社會人格,覺得全天下都對不起他,一有不順心的事就大張旗鼓地殺殺殺,從不考慮后果。但晉王卻并沒有那么顯著的惡名,原因就在于晉王比攝政王城府深,一切都掩藏在偽善的外表之下,明面上對人百般示好,暗地里卻各種陰招,哪怕是滅人滿門也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同時將事情做得悄無聲息。所以在青州流民鬧事之前,賀淵與薛云舟從未將晉王這條蟄伏的毒蛇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說徹底將他疏忽了。現在晉王重傷昏迷,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時機,賀淵立刻召集燕王府眾幕僚商議往寧州內部滲透的策略,同時安排人時刻關注京城的動向。☆、第79章兄妹晉王昏迷不醒,但晉王曾經下達的命令卻被底下的人一絲不茍地執行著,他們不僅鍥而不舍地四處追捕,還將王府上上下下查了個底朝天,查清嚴冠玉和齊遠的身份之后將他們的畫像貼滿寧州的大街小巷。嚴冠玉和齊遠逃得萬分狼狽,原本以為出了寧州就能安全脫身了,沒想到京城的小皇帝橫插一手,下令全國追捕,將他們倆的畫像又貼遍大江南北,連青州都沒漏掉。薛云舟壓根沒管畫像的事,燕王府都跟朝廷關系不睦了,傻帽才幫他們抓逃犯呢。朝廷拓印下發的畫像被送到案頭時,他饒有興致地瞄了眼,感慨了一句:“雖然不寫實,但挺寫意的,還真有點像,畫師水平不錯。”隨后將畫像隨意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不過從嚴冠玉行刺到朝廷的追捕令下發至燕王府,這中間隔了不少時間,畢竟不是現代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古代消息傳遞沒那么快,難免有所延遲,可即便過了這么長時間,嚴冠玉也還是沒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