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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道謝,想著孔雀草這時候還不能說話,于是她開始詢問起趙然的病情。 說起這個趙濤飽經風霜的臉瞬間滄桑了不少,但語氣卻滿含希望,他說:“然然前些日子才出了重癥監護室,大夫說找到匹配的骨髓再做兩次手術就會好起來?!?/br> 病床上的趙然耳尖的聽到爸爸說自己的病馬上就會好起來,興奮地抬頭對著兩人微笑。 他也滿心雀躍的期待自己快些出院,在這家醫院呆了快一年,他都快不記得學校里的老師和同學了。 “孩子的母親呢?”陸苗試探的問道。 一提到他mama,趙然眨巴著眼睛忍不住插了一句話:“我mama去外地工作了,等我病好就回來?!?/br> 爸爸說等他病好了mama就會回來,為了盡快見到她趙然每一次的化療都能忍住不哭,即使再疼他都能咬著牙堅持下來,因為大夫說了,只有做化療自己的病才會好得更快。 聽了趙然的話,陸苗明白似的點了點頭,牽起的唇角卻笑不出了,她看向趙濤卻也注意到那雙晦暗無光的眼眸溢滿濕潮,一個大男人瞬間變得落寞。 看來趙濤一直都沒有告訴自己的兒子他的妻子早在一年前就離開了。 這話孔雀草肯定也聽到了,她是不是已經傷心欲絕,陸苗忍著鼻尖的酸澀繼而岔開了話題。 趙然捧著漫畫書又躺回到床上,滿是針眼的手一頁一頁翻看著那本漫畫書,本來認真地表情卻在下一秒皺起了眉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哭聲很小,是低低的啜泣,仔細聽了會趙然抬頭看向坐在前面的爸爸,爸爸和那個小jiejie還在談話,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沒聽到…… 趙然皺著小臉,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后扭頭奇怪的看向病床旁邊的那盆花。 綠色的葉片輕輕顫動,孔雀草緊捂著唇淚眼朦朧的看著丈夫和兒子,這一刻她等了太久,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可眼前的一幕卻也了了她的遺愿。 床上的趙然慢慢放下手里的漫畫書,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孔雀草看,那陣哭聲好像就是從這發出來的,聲音很熟悉,特別像他的mama。 哭聲漸漸平息,趙然指著孔雀草一臉奇怪的對趙濤說:“爸爸,我聽見有人在哭?!?/br> 陸苗和趙濤都是一愣。 空蕩蕩的病房哪有什么哭聲趙濤根本就沒聽到,聽兒子這么說,微笑著輕聲訓斥:“瞎說啥呢,看你的書去。” 有客人在,這孩子就愛亂說話,趙濤有些尷尬。 只有陸苗清楚,趙然說的是實話,坐的有點遠她雖然沒聽到,可她抬頭就看孔雀草在哭,看著她的丈夫和兒子淚流滿面。 既然將她送到了這,就該接受孔雀草即將離開的事實,陸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向趙濤道別。 “大哥,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br> 陸苗直言要走,趙濤也不好再留,于是兩人客套了幾句。 臨走之前陸苗走到那盆孔雀草跟前,俯下身子貼著那朵小白花,輕聲說:“孔雀草,我只能送你到這了,但愿你能開心?!?/br> 陸苗的聲音很小,趙濤雖然沒聽見卻覺得這姑娘有點奇怪,對著一盆花自言自語。 而病床上的趙然卻聽得十分清楚。 陸苗剛踏出病房,便忍不住紅了眼眶,從今以后,她的植物園里再也不會有孔雀草了,不僅如此,園里跟她朝夕相伴的植物會一顆一顆離開,步入輪回開始新的人生。 而她依舊是植物園的主人,找新的種子,結交新的植物,成為一名合格的引渡者。 夜色漸深,空蕩蕩的病房里只剩趙濤父子兩人,還有那盆陽臺上的孔雀草。 “爸爸,這花真好看?!?/br> 剛換完藥,趙然一臉開心的打量著眼前的孔雀草,覺得那朵白色的小花不僅好看連味道都是香香的,特別像mama的味道。 雖然下午爸爸說是自己聽錯了,可他就是覺得這盆孔雀草很奇怪,居然會哭的那么難過。 趙濤替兒子掖好被角,此時看向那盆花竟莫名覺得心頭一顫,內心的感覺說不上是酸澀還是悵然。 白色的小花搖曳在夜風里,給單調冷清的病房平添了些暖意。 “那姑娘也是有心了?!?/br> 趙濤望著兒子微笑,又怕這花放在病床邊第二天曬不到太陽,于是把孔雀草搬到了陽臺。 “爸爸,mama會回來的吧?” 趙然安分的躺在床上,滿臉希冀卻又不敢確定,畢竟這話趙濤對他說過很多次,但沒有一次實現過。 趙濤正給那花澆水,聽了兒子的話長滿老繭的雙手忽然一頓,趙濤盡量讓自己笑著回答,可眼底的苦澀早已混合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背對兒子,慢慢道:“你乖乖的配合大夫治療,mama說不定馬上就會來見你?!?/br> 趙然抿著唇,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對爸爸的話深信不疑。 身后兒子閉著眼休息,陽臺前的中年男人卻再無顧忌的任憑淚水滑落。 若謊言一輩子不拆穿,或許有一天他自己也信以為真。 聽到兒子平穩的熟睡聲,趙濤走過去輕手輕腳替他摘下頭上的帽子,光溜溜的腦袋卻跟從前的小平頭一樣可愛。 看了眼病房,趙濤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枕頭便去病房外的長椅上休息,因為離家遠,他這次到大醫院提前備好了些生活用品,為了省錢累了他就在過道里的椅子上睡一宿。 窗臺上那盆孔雀草隔著窗簾,月色下的王玉娟一頭利落干練的短發,與一年前相比容貌一點也沒有變化,她輕手輕腳的拂過窗簾來到病床前,哭了一天的雙眼變得又紅又腫。 床上趙然睡得很沉,王玉娟坐在床邊離他很近,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她才得以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 趙然變了很多,以前他不愛戴帽子,今天第一眼看到他就戴著藍色的帽子直到睡前才摘下。 然然也是覺得沒有頭發不好看吧。 因為化療以前還有些rou的小臉更瘦了,化療有多痛她是知道的,她的兒子很堅強,堅強的扛下所有的病痛,滿懷希望的等她回來。 王玉娟從被窩里牽住那只小手,冰涼的手掌輕易將趙然的手包裹住,觸及到那抹溫度王玉娟的心又是一陣抽痛。 她憐愛的看著趙然最后慢慢俯下身去,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