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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盡, 心中著實惱怒無比。 鮮于諒押在了天牢最深處,周圍并無任何人。他在此處待了數日,既無人過問,也沒有嚴刑拷打, 甚至是好吃好喝地供奉著。 如此過了數日, 這一日,鮮于諒正靠墻坐著, 突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最后在他的牢房門前停下,咔嚓一聲打開了鎖。 借著牢里昏暗的火光,鮮于諒看到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 一襲玄色蟒袍,面容冷肅,正是當日領軍抄沒歸德節度使府的陸安瀾。 鮮于諒冷笑道:“陸安瀾,你可真是威風啊!你心里也想著坐上那位置吧?可憐楚昭平,養虎為患。估計他此刻后悔得要命!” 陸安瀾也不理他說的這些話,只道:“鮮于諒,陛下想要見你,走吧。” 一行人押解著鮮于諒往皇帝寢宮而去。外頭是青天*白日,四月的陽光明媚,春意盎然,鮮于諒有些不適應,頓了頓腳步,瞇了瞇眼,方才跟了出去。 武德帝剛剛睡了午覺,精神尚可。見到鮮于諒,他面上甚至浮現出一絲微笑:“我們好久不見了。” 鮮于諒也不行禮,徑自坐下,道:“反正我命不久矣,也無所謂行禮拘禮了。” 武德帝示意眾人退下。陸安瀾退下后,卻轉入寢殿的耳房,進入密道,從里頭可以清晰地聽到寢殿內的談話。 就聽武德帝說道:“說起來,朕倒是要好生謝謝你鮮于家。若不是你,這天下不在我手上,朕也睡不了最喜愛的女人。” 鮮于諒冷笑一聲:“我鮮于家辛辛苦苦籌謀一切,最終卻是為你楚家做了嫁衣!不過,楚昭平,你也不必太得意,你如今也不過是為陸安瀾做嫁衣罷了!你引狼入室,尚不自知,不出幾日,你必定就被廢黜。” 武德帝哈哈大笑:“你不必詛咒我。陸安瀾此人,遠不是你這種jian猾小人。” 鮮于諒桀桀怪笑:“陛下一向自稱英明神武、嚴于律己,可是,你卻在結義兄弟遭難時冷眼旁觀,還搶了結義兄弟的妻子,你只怕比我更加jian猾吧!只是,那陸氏對陳嘉遠情深義重,我怕她從始至終都盼著離開你吧?” 頓了一下,又道:“我聽聞太子逼宮,宮中佛寺也被洗劫一空,莫不是陸氏就藏在里頭?陸氏怕是趁亂跑了吧?” 武德帝聲音一厲:“鮮于諒,你再多說半個字,朕叫你血濺當場!” 鮮于諒完全無所謂:“來呀,你殺了我正合我意,省得被人折磨。” 陸安瀾沒有再聽下去,這些已經足夠了。他轉身出去,站在寢殿的廣場之上,午后日光甚好,放眼望去,紅墻黃瓦,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又過了一刻鐘,聽到武德帝喚人的聲音。早有侍衛進去,將鮮于諒帶了出來。武德帝看著陸安瀾,道:“這鮮于諒,何時行刑?要將他凌遲處死,才能解萬千平民的心頭之恨。” 陸安瀾道:“因春日乃萬物生長之時,故刑期定在秋后。至于凌遲,陛下有命,我等自當遵從。” 武德帝卻盯著陸安瀾看了許久,方道:“陸安瀾,你如今平定歸德,滅了楚國,又暫時消除了契丹的威脅,居功至偉,可曾想過要什么獎賞?朕,怕是沒什么可以給你了。” 陸安瀾聞言,忙跪下:“臣惶恐!此乃臣的本分,何須獎賞?” 武德帝打量他半晌,忽而笑道:“罷了,你去吧。” 陸安瀾恭敬地起身,后退,轉身,離去。在外書房里一派謙和模樣,此時已是無比蕭肅。 武德帝對陸安瀾起了殺心。 又過了十余日,武德帝已有數日不能上朝,小太子臨朝,事事已陸安瀾之命是從。前兩日有人刺殺陸安瀾,結果盡數被抓拿,斬首于菜市口,曝尸三日。陸安瀾威勢之盛,滿朝文武,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日下朝,陸安瀾去了天牢。 鮮于諒有些意外:“陸大人,頻頻造訪,所謂何事?” 陸安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些事情,是想好好跟你算算賬。” “我與大人素不相識,有什么賬好算?” 陸安瀾一笑:“你可能已經忘記了。當年誣陷招遠將軍,致他滿門抄斬。我今日,總算替父報仇。” 鮮于諒虎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安瀾:“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他的親兒死在箭下……” 陸安瀾一字一句從牙縫里蹦出話來:“鮮于諒,你會活著,活到秋后處刑,萬人凌遲。只是,你活著會非常艱辛,我會讓你嘗一嘗天牢里所有的苦楚,為我陳家滿門報仇。” 鮮于諒聽了,打量陸安瀾半晌,最后卻是哈哈大笑:“楚昭平!楚昭平!你聽到了嗎?你的顧命大臣是陳嘉遠的兒子啊!你死到臨頭了!” 陸安瀾不再停留,轉身走了。穿過層層關卡,他來到了地下深處的牢房里,楚元茂正是囚禁在此處。 楚元茂看到陸安瀾,張牙舞爪、齜牙咧嘴:“陸安瀾,你別得意得太早!有朝一日,我出去了,殺了你!我歸義節度使府還有十萬大兵,你定然應對不了!” 陸安瀾微笑:“我來,是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指望出去了。你父皇如今自身難保。” 楚元茂大驚:“你要篡位?” 陸安瀾笑著拍拍他的臉:“沒辦法,你們逼的太急了。” 從天牢出來了陸安瀾折返皇宮,進出武德帝的寢殿如入無人之境。 武德帝正在等待著消息,到了午后,都不見消息傳來,他心中越發焦急。喊了幾聲“歐陽海”,卻無人應聲。他正欲掙扎起身,就聽外頭傳來一個聲音:“陛下,找歐陽海何事?” 武德帝心中一驚,就見陸安瀾氣定神閑地走了進來。刺殺失敗了。就不知楚元茂有沒有從天牢逃出去? 他神色灰敗,啞著聲問道:“朕口渴,喚歐陽海給朕倒茶。” 陸安瀾親自倒了一杯茶,雙手奉給武德帝:“陛下,請喝茶。” 武德帝拿著茶杯,有些遲疑。 陸安瀾嗤笑一聲:“陛下擔心有毒?” 武德帝猛地抬頭看向陸安瀾,怒斥道:“跪下!你這是什么態度?” 陸安瀾在近旁的一張椅子坐下,道:“陛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您竟然派人刺殺我,又暗中安排楚元茂逃往歸義,您難道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