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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開得勝, 正要準(zhǔn)備渡江。 陸安瀾將這好消息稟報給武德帝的時候, 武德帝剛剛清醒過來沒多久。聽得此消息, 他臉上半分喜色也無,只問道:“陸氏還沒找到么?” 這也是武德帝清醒以來,問的第一句話。自從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每一天,他都要問陸安瀾一遍。 “還不曾。”陸安瀾道。 “她去哪里了?快去找她回來!”武德帝道。 “當(dāng)日楚元茂逼宮, 宮中大亂, 寶慈宮宮人奉了皇后懿旨前去抓拿, 臣領(lǐng)兵到時, 已是不見蹤影。不知是被殺害了,還是被帶走了。”陸安瀾再次解釋。 武德帝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不斷重復(fù)地問起陸氏,卻忘記如何處置楚元茂了。 他本是武將, 又注重養(yǎng)生, 年雖半百,宮亂前很是精神矍鑠, 身強(qiáng)體健。可是, 此番宮亂后,卻是一夜白頭,神情灰敗, 如同老朽。 直到四五日后,武德帝醒來,仿佛一下子清醒了,立即發(fā)出了三道命令:一是廢太子,囚于天牢,永不得放。二是冊立蘇淑嬪為皇后,其子為太子。三是封陸安瀾和鮮于桑翰為太子太傅,輔佐太子。 冊封詔書發(fā)布后,武德帝就宣召眾人到寢殿。他躺在靠枕之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咳嗽幾聲后方道:“皇兒,你日后就是我大周的太子、將來的天子,定要禮賢下士,遇到難以決策的政事,多多聽取兩位太傅大人的意見。” 皇三子楚元熙不過五歲稚齡,平時甚少與武德帝相處,此刻見父皇神情嚴(yán)肅、聲音嚴(yán)厲地說了這一番話,心中有些害怕,不由得就看向母親。 蘇皇后忙拉著兒子的手向武德帝行禮:“陛下,您的囑咐,臣妾和熙兒都記在心里了,定會遵照您的吩咐行事。” 武德帝閉目點了點頭,半晌方睜開眼,望向陸安瀾和鮮于桑翰:“你們兩人,都是精明能干,務(wù)必輔佐太子,文治天下,武平四海。” 陸安瀾和鮮于桑翰都行禮稱是,口呼:“臣等謹(jǐn)遵陛下詔令!” 武德帝盯著他們看了半晌,方揮手道:“下去吧。” 眾人起身告退。眼看都已退至門口,武德帝忽然又道:“陸安瀾留下。” 陸安瀾腳步一頓,又往回走,拜倒在榻前。鮮于桑翰看了一眼陸安瀾,神色復(fù)雜。 待眾人退去,武德帝方有些吃力地道:“有些話,還是得再叮囑你。將來,你多多留意鮮于桑翰。此人,恐怕未必會全心全意輔佐熙兒。” 他咳嗽兩聲,繼續(xù)道: “當(dāng)年,前朝閔帝時,鮮于家乃是大族,世代控制歸德節(jié)度使府,扼守運河要道與鐵礦產(chǎn)區(qū),對幽云十六州也頗有影響力。桑翰之父鮮于諒曾起過問鼎帝位的心思,只不過棋差一著。太子太傅之名,不過是安撫他鮮于家的名號,免得生出叛亂來。” 陸安瀾應(yīng)下了此事,方告辭而去。 卻說鮮于桑翰回到府中,入得內(nèi)室。外頭已是寒冬,屋內(nèi)地龍燒得火熱。臨真公主一身貼身小襖,腰肢纖細(xì),見到丈夫面有不平之色,臨真公主問:“怎么了?” 鮮于桑翰冷哼一聲,將皇帝的詔令說了。“竟是陸安瀾與我同時為太子太傅,而且皇帝竟還單獨留下他說話,看來是有些話只對陸安瀾說了,陸安瀾才是他最信任的臣子。” 臨真蹙眉:“先前的刺殺,無功而返。后來的彈劾也好,栽贓陷害也罷,陸安瀾統(tǒng)統(tǒng)屹立不倒。如今,權(quán)勢更盛,無人能敵。再這么下去,這大周天下怕是要換主易姓了。父皇是老糊涂了,竟然看不出陸安瀾的野心么!” 鮮于桑翰道:“父親來信了,他已經(jīng)與契丹六王爺達(dá)成共識,讓我們趁著京中紛亂之時,先除掉陸安瀾。否則,越往后只會越麻煩。” “契丹人來幫忙?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臨真公主問道。 鮮于桑翰壓低了聲音,道:“幽云十六州,契丹可汗肖想已久,從前兩次進(jìn)攻,都被郭應(yīng)龍和陸安瀾給擋了回去。如今契丹可汗年邁,正在考慮冊立儲君,誰能拿到幽云十六州,自然勝算最大。” “最近幾年,陸安瀾幾乎控制住了幽云十六州,把我鮮于家的勢力逐一鏟除。父親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反正幽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和落入陸安瀾之手,對我鮮于家沒什么差別,不如做個人情,賣個情報,到時候來個里應(yīng)外合,叫契丹人占了去。只要陸安瀾失去幽云十六州,失去鎮(zhèn)守此地的將士,他必定元氣大傷,屆時朝廷之事就由我說了算。” 臨真聽著,面色越發(fā)凝重:“郎君,此事……我有些擔(dān)心。你說,陸安瀾有沒有可能知曉此事?太子逼宮,居然都能被他預(yù)料到了,還留了后手。陸安瀾此人,太過可怕。” 鮮于桑翰道:“此事由父親從中斡旋。他已經(jīng)退居歸德多年,陸安瀾從未與他打過交道,應(yīng)該不會留意到這些事情。你不必太過憂心。” 鮮于家緊鑼密鼓地謀劃著這一切。 伴隨著武德帝的幾道詔令,以及冊立大典的完成,京城表面看起來又恢復(fù)了平靜。每隔幾日,伐楚前線就遞送來好消息,大周軍隊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捷報頻傳。陸安瀾的威望,與日俱增。 陸安瀾很忙碌,謝如冰已經(jīng)多日不曾見到他了。她疑心,他不想去解釋隱瞞身份之事,干脆借口忙碌,避而不見。 她有些悶悶不樂。 當(dāng)然,謝如冰也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她也很忙。她對突然回來家中的婆婆陸氏,很有好感。因擔(dān)心陸氏一個人寂寞,就每日過去請安,陪她講話。 這一日,陸氏同謝如冰說起了自己的女兒:“我同阿晚本是一同在行宮服役,孰料失火,我抱著阿晚,昏迷過去。待醒來,只得我一人,阿晚卻是不見了。楚昭平說,阿晚在他手上,我信以為真。總盼著有朝一日能同她再見。也不知楚昭平將阿晚放在了何處。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去跟楚昭平問個明白!” 陸氏對于武德帝,從來直呼其名。她對武德帝有救命之恩,卻沒想到他竟然恩將仇報,囚禁了自己。 “不用等太久了。”謝如冰安慰陸氏,“郎君說了,很快就會全部結(jié)束這些事情。” 過了幾日,陸氏仍是掛念女兒,道:“不如我們?nèi)ヒ惶舜榷魉掳桑课覐那霸趯m中寺廟許下宏愿,若是有朝一日恢復(fù)自由的,當(dāng)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