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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回城了。 一去一回,不過幾日光景, 同行眾人卻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陸大人來時冷著臉, 回時卻是說不出的溫柔, 便是謝小姐面上懨懨,對他愛答不理,也全然不影響他的心情。 張mama看著,對陸安瀾是越發地滿意。回程時,陸安瀾還特意帶著二郎騎馬, 二郎的笑聲不斷, 開懷異常。 謝如冰坐在車上, 聽到二郎開心的笑聲, 自重生以來懸在心頭的大石仿佛終于落地了。她雖然中毒了,但所幸發現得早,只要按時吃藥、拔除余毒即可。且經過這一次,自己以后更加小心防備, 便也無事了。 至于陸安瀾說的, 兩人成親之事,謝如冰并未答應。她此刻心中紛亂, 不知該如何才好。事關重大, 總要好生思考一番。 此時她心里惦記的頭一樁事情,是寧晚。 回到城中,趙思、寧晚、寧安三人都一并被帶入了陸府, 分別關在兩處小院里。謝如冰顧不得日頭毒辣,也跟著進去了。 先是安撫了一番趙思,道:“真是委屈你了,你且在這里安心待著,我回去給你找些算學孤本來,你先研究一番。過幾日,陸大人查清楚了,再出來不遲。” 連著在慈幼局的趙老兒,也被請了進來。那趙老兒猶自生氣:“陸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懷疑老兒和我孫兒的人品?竟是要軟禁我?真是豈有此理!” 倒是趙思,心思憨厚,拉著趙老兒道:“爺爺,別生氣。小姐險些叫人毒害了,陸大人小心些也是應該的。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 趙老兒吃胡子瞪眼:“也是,反正這兒好吃好喝供應著,老兒我何樂不為!” 謝如冰又去看寧晚與寧安。 乍見寧晚,謝如冰不由得吃了一驚。她臉上的傷疤去掉了,原本蠟黃暗淡的皮膚變得白皙細嫩,眉目婉轉,竟是難得的美人。 寧晚見到她面露驚訝的神色,解釋道:“對不住,我隱瞞了你。從前因逃難,路上危險,只得易容了。” 謝如冰緩過神來,道:“你這也是形勢所迫,并非故意欺瞞我。何況,你還救了我,就不用說對不住了。” 最開始,謝如冰只是把寧晚當做奴婢;待相處久了,謝如冰其實也隱隱覺得寧晚知書達理,心中對她多了幾分客氣;待到了七夕那一日,寧晚一番勸慰,謝如冰又對她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而在經過慈恩寺那一晚之后,寧晚某種意義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因此,謝如冰對她說話,也格外客氣了。 寧晚很是淡然,反而安慰謝如冰,微笑道:“你不必擔心我。我如今安全著呢。” “你從前……也是吃了很多苦。待這次事情了了,你還回來,我就當你是我的jiejie。”謝如冰道。寧晚教養甚好、知書達理、精通醫術,可是流落契丹,做了契丹貴族的妾侍,還生下了孩兒,這其中必定萬分艱難。 寧晚笑容更盛了,也不推辭,道:“若是有那一日,我也就叫你一聲meimei。你救了我和寧安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想來,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謝如冰看寧晚此時落落大方,竟恍惚有種雍容華貴之感,不由得問道:“寧jiejie,你從前究竟是何身份?若是早一日說了,也不必孤單住在此處。” 寧晚搖搖頭,道:“陸大人終歸會查出來的,在查出來之前,我且過些安生日子。” 謝如冰想了想,又道:“寧jiejie,便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此刻說清楚了,也就好了。” 寧晚沉默了半晌,方道:“此事,我再考慮考慮。” 謝如冰也就不再勉強,只道:“你好生休息,我過兩日再來看你。” 寧晚目送謝如冰離去,又望向北方,定定站了一會,方進了屋去。 陸安瀾送謝如冰回了家,又派了紅菱、蔣七幾個過去。謝如冰這一回沒有拒絕,原來她身邊是這般險象環生。 自謝家出來,陸安瀾帶著謝明時的信,進宮求見武德帝。 武德帝正在外書房里看書,聽到陸安瀾求見,不由得挑眉,對歐陽海道:“喲,昨天你還說他沉得住氣,竟不來求朕復職。你看,這不就來了。” 歐陽海笑道:“陛下圣明,奴婢真是佩服!” 說話間,陸安瀾已經進來了,一進來就給武德帝行下拜之禮。 武德帝撫須,道:“起來吧。說吧,什么事?” 陸安瀾卻沒有起身,只道:“微臣有一個請求,想請陛下成全。” 武德帝有些詫異,陸安瀾此次為了官復原職,竟是這般放得下身段?看來,還是權勢醉人哪! 當下道:“你說說看。” 陸安瀾道:“臣下欲求娶謝明時之女謝如冰,想求陛下的一道恩旨。謝如冰她……如今并不十分愿意。”陸安瀾說到最后,有些苦惱之意。 武德帝不由得愣住:“你求的就是這件事情?” “正是。求陛下為臣下解困。”陸安瀾道。 “她既然不愿,便是下旨了,恐怕也不情愿。”武德帝道。 陸安瀾微笑:“她分明對我也有情意,只是女孩子家,不愿意承認。若陛下下旨了,便名正言順了。” 武德帝不由得打量了一番陸安瀾,方笑道:“這才是男兒本色嘛!先前我聽說你站在門口,都求見不得,這著實折損你樞密使的威名了。放心,朕明日就給你下旨!” “謝陛下!” 陸安瀾得了武德帝的允諾,再三叩謝了,便告退而去。 武德帝見陸安瀾去了,臉上的笑意也就淡去了。他看看歐陽海,道:“你這老奴才,還說得真對。陸安瀾還真是沉得住氣。” 圣旨傳到謝府時,謝如冰微微吃了一驚。接過旨意,她有些恍惚,有些茫然。她再沒想到過,陸安瀾竟會去求這樣一道圣旨下來。 有了武德帝的旨意,縱使她一時不愿意,卻也不得不嫁給他。縱使她父親乃待罪之身,她嫁給陸安瀾一事,也沒人敢亂嚼舌根。 張mama歡喜地給了宣旨的內侍一個大大的紅包,喜笑顏開,直道:“必定是夫人上天保佑!” 張mama話音剛落,紅菱就在外頭笑著稟報:“陸大人在門外了。” 張mama笑得合不攏嘴,看向謝如冰,見她未出聲反對,便道:“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