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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 此時,張mama、寧晚、二郎、寧安都在廳內,剛剛用過午飯,見得陸安瀾如此說,都去看謝如冰的意思。 “你說吧。”謝如冰自覺二人并沒什么需要單獨說的話。 陸安瀾微微一笑,道:“上回在孟津,老師曾經托付我一件事情,叫我照顧你們姐弟二人,他將你的婚事托付給了我。既然你害怕外頭的流言,那不如我們就早些定親便是。” 張mama聞言,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寧晚詫異地掩唇。二郎和寧安兩個似懂非懂,看看陸安瀾又看看謝如冰。 謝如冰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時反應不過來,杏眼微微睜大,看著陸安瀾,失了言語。 只有陸大人,氣定神閑地喝著茶,道:“冰兒,你看何時定親才好?”因謝如冰自立了女戶,婚嫁一事便可自己做主了。 話一說開,陸安瀾連著多年不用的昵稱也叫出來了。 49、幕僚? ... 陸安瀾見謝如冰遲遲不語, 這一回竟也不似從前,總咄咄逼人,非要她立刻給出答復。只道:“冰兒, 你且好生考慮考慮, 我明日再來。” 說罷, 風輕云淡地走了。 謝如冰有些神游天外地想,是不是因為陸安瀾沒吃午膳,肚子餓得慌,所以才走得這么干脆? 還是張mama歷事多了些,咳嗽一聲, 看著寧晚, 道:“今日陸大人說的話, 可不要往外傳。” 寧晚點頭, 先帶著二郎和寧安出去了。 張mama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小姐,你心里怎么想?” 謝如冰沉吟不語。她不明白為何陸安瀾的態度發生了這么大的改變。就在十來日前,他想的還是無媒無聘把自己接入陸府, 怎的才十幾天時間, 就發生了這么大的轉變? 她自己身上還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做這么大的轉變么? 謝如冰一時想不清楚。 不過, 她并不想同他定親。有一個對自己吹毛求疵的郎君, 那該多難受! 她今年已十六,也曾模模糊糊地想過自己未來夫婿的樣子,便應如同父親對待母親般溫柔深情。 “小姐, 若能得樞密使大人庇護,老爺在孟津不會吃苦,二公子要去書院也很是簡單了,以后你也算有了依靠。真是阿彌陀佛!”張mama見謝如冰不回答,便又道。 “mama,此事我再想想。”謝如冰知道張mama心中擔憂,也未曾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思。 要得到陸大人的庇護,也未必是要成為他的妻子。他只要還用得著她,無論是算賬,或是修改武器,陸安瀾就必會庇護她的。 陸安瀾從自己這里拿走的機弩,還未曾表示過感謝呢。改日可要問問,軍中如今可有制造、可有使用。若是用了,她的底氣又足幾分。 第二日,陸安瀾果真下了朝,徑直就到謝府來了。 這回張mama直接請了他進去,面上略有笑意,對著他態度好了不少,還壓低了聲音道:“大人,小姐正在考慮,她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可不要逼得太急了。” 陸安瀾點頭,道:“多謝張mama提點,我曉得了。” 他人本就英俊不凡,平常冷眉冷眼,看著不討喜。此刻眉目溫和,舒展開來,張mama看著,覺得順眼不少,也算勉強配得上小姐那般花容月貌。 若是朝堂上一干人等見了,怕要目瞪口呆,抖著手道:樞密使大人怎么可能這般溫和無害?這是騙取無知婦孺的信任! 謝如冰第二日就要去慈幼局授課,正在屋里準備,聽到陸安瀾來,心想正可問一問機弩的去向。 她步入正廳,只見陸安瀾一改從前的淡漠,竟然正在與奉茶的張mama說話。也不知在說什么,張mama臉上的笑容是相當燦爛。 見到謝如冰,張mama忙停了說話,站到了一旁。 “說什么事兒,這么開心?”謝如冰不由得問道。 “陸大人問起奴婢的兒孫輩,奴婢就多說了幾句。”張mama笑瞇瞇地道。她的丈夫已經過世,兩個兒子都成家立業,早脫了奴籍,在京郊置地,儼然鄉紳大戶。張mama心中自然驕傲。 有了昨天那一出,張mama此刻也知二人有話要講,她不宜在一旁聽了去。當下,退了出去,現在廳外廊下,遠遠看著。窗戶是早已打開,她將二人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聽不到講話聲。 張mama一走,陸安瀾還未開口,謝如冰先道:“陸安瀾,你去年拿走了我的機弩,如今是不是在軍隊里用了起來?我聽聞,朝廷對于改造武器的工匠,待遇優厚。你看,我能幫你算賬,又能給你改造武器。你就把我當成麾下的能人異士來對待,你我都方便。爹爹托付你,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當真不得。我如今是一家之主,自己做主便是。” 陸安瀾聽完,只覺得當初幫謝如冰立女戶簡直就是給自己挖坑。 看著她揚著下巴的小模樣,真像只傲嬌的貓咪。稍微動一動,這貓咪就要炸毛。 此刻還得順著她。 陸安瀾瞇了瞇眼,緩緩道:“機弩今春確實是用上了。朝廷確實有所獎勵。” 謝如冰不由得看著他,卻見陸安瀾微微一笑,道:“今日早朝吵得厲害,下了朝又被圣上傳召至外書房,此刻腹中饑餓。可到用膳的時候了?不如一邊吃飯一邊說與你聽,嗯?” 那話越說,聲音越低,低沉而充滿磁性,帶了點引誘的意味。 謝如冰心中暗罵陸安瀾個大騙子! 當下道:“廚下沒有預備陸大人的午飯,今日就算了。陸大人既然餓了,那不如先回去,改天我們再討論便是。” 陸安瀾站起身來,道:“你既說想做我麾下的幕僚,怎的卻連同我吃午飯的誠意都沒有呢?” 謝如冰一滯,猶豫地問道:“你同意了?” 陸安瀾垂下眼瞼,道:“且試試看。就看你能不能給我做了新武器來。” “好,那一言為定!”謝如冰道。 陸安瀾眼中浮現笑意,走到食案邊,坐下,等著開飯的模樣。 此刻,謝如冰雖然半點不想留陸安瀾在此用飯,但是,拒絕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來了。 “謝夫子,我實在是腹中饑餓。”陸安瀾連稱呼都改了,一臉期待地看著謝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