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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底被關得不知天日,如今再見陽光之時不由得輕輕闔著眼,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適應。“魔尊讓我來告知二位,如今重華宮大門已開,二位可自行離去。”邶清如見這仆人這態度眉間不由得又蹙了蹙。他看了一眼江梓念,心中的疑惑卻到底還是未能問出口。兩人安然出了重華宮。從頭到尾,穹天都沒有出現。江梓念想起穹天,便想起他那雙金色的眼眸。他既然無法愛上穹天,于穹天那般驕傲的人而言,再過于糾纏不清,實在并非他的行事之風了。不愛便放手,盡管他心中傷痛不已,但是他卻也絕對不會糾纏不清。這便是天魔的驕傲。只是這等驕傲背后,或許亦藏有太多難以言喻的無奈與蒼涼。那一日,穹天得了他一句“自然在意”,或許那時,他心中對他的憤懣便已然消失殆盡。或許那時,他問他這一句的時候,便已然想好了,要對他放手。他或許已然想好了,只要他回答一句“在意”,他便從此原諒他。穹天從未真的恨過他,他或許怨過他,卻從未真的恨過。就算他之前在任務之時,曾經那般背叛過他。穹天也不曾恨過他什么。他從來都是嘴硬心軟。江梓念離開重華宮的時候,他忍不住在陰霾密布的天空之下看了那紫色華美的宮殿一眼。他沒有在宮門口或是城墻上看到穹天的身影。他心中隱隱明白,或許這是他與穹天最后一次相見。那一日,穹天在那山林亭間一夜煮茶苦思或許想清楚地便是這一件事吧。他想通了,他要對他放手。所以他最后那般問了他一句,所以他如今肯放邶清如與他一起走。穹天知道的太多。他知道的這些事情,讓他無法再用平常之心面對江梓念。他的驕傲讓他無法容忍江梓念之前對他隱瞞的任務與欺騙,他亦不許他與其他幾人糾纏不清。穹天過不了自己心中這一道坎,于是他選擇了放手。而穹天身上又好似懷有著太多的疑點,江梓念至今還未能弄懂。江梓念回過頭,沒有再在尋找穹天的身影。他想起那日清晨茶水的清冽。他又恍惚想起昨日的夢。江梓念心中竟又是一痛,他只覺得心下有些悵然若失,好似失去了十分重要的東西,但是他卻又始終記不起那是什么。他如今日常之時,也總會眼前忽然浮現出些許場景。他問了系統,系統對他說,這是因為他在恢復記憶。而后系統微微一頓,卻又對他說:“恢復的不僅有你的記憶,還有你斬斷的情根。”江梓念本想繼續問問系統,他的情根又是怎么回事?但系統還是躲進了輪回鏡里,并未回應他。如今輪回鏡被江梓念放在身上之后,他便隨時可以和系統交流,雖然有時候系統對他總是說一半藏一半,聽的江梓念有些惱火。江梓念腦海中凌亂不已,此刻卻忽而聽到邶清如在一旁說道:“你是不是與那穹天交易了什么,他為何要放走我們?”江梓念見他一臉嚴肅,卻又不知應當如何與他解釋。他支支吾吾有些說不上話來。邶清如蹙眉道:“你可是有什么瞞著為師?”☆、91、第九十一章江梓念并未說話,而邶清如看著江梓念的神色卻越發幽暗深沉。他看著江梓念,道:“你和那穹天,究竟是何關系?”江梓念只想著,這事情解釋起來實在繁瑣,他亦不知該如何與邶清如解釋。他并不愿再去哄騙邶清如,便遲遲未能答話。邶清如想起之前穹天對待江梓念的態度,他心下疑惑更深,甚至隱約有了一個猜測。幾年前,在江梓念消失之后,白鴻卿卻也緊跟著消失了,這一件事實在有著太多的疑點。那時,穹天同時進攻修仙界各大門派,混元派作為眾門派之首,抵抗魔族首當其沖。邶清如心下雖然憂心江梓念的下落,卻因為肩上的擔子太重,他實在無法脫身。整個修仙界都仰仗著他抵御魔族,他不能后悔,也不能倒下。他倒下了,修真界便也就成了一盤散沙。事后,修仙界各門派痛擊了侵略的那些魔族,但是穹天卻也奪走了輪回鏡,雙方平手,這才停止了這場戰爭。這場戰爭之中,元明宗卻漸漸沒落了下去。元明宗掌門隕落,宗門內的清靈仙尊白鴻卿亦不知去向,關于其背叛修仙界一事,因告發此事的顧清曄最終被查明乃是修仙界的叛徒、魔界的走狗,此事也沒有最終的定論。這事結束之后,邶清如再去四處尋找江梓念,卻已然找不到他的蹤跡。他心中亦是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當初,他在最初之時便不顧一切地去找他,一切是不是會不同...江梓念之后大概也不會下落不明,幾年都不見蹤跡。但無論邶清如如何悔恨,他卻也知道,他做不到不顧一切去找他。修仙界和江梓念,前者是他的責任,后者是他的私情,他不可能不顧百姓蒼生,不顧自己的責任,只為了滿足的自己的私情。自混元派先祖將守衛修仙界的擔子交付與他后,邶清如便注定要因為這一重任而放棄某些東西。那一戰過后,邶清如找了江梓念近乎七年。這七年里,魔界與修仙界勢同水火,邶清如與魔尊穹天也多次交戰。混元派被奪輪回鏡,邶清如曾數次上門征討穹天。邶清如一次無意間發現了穹天宮殿內竟然有令他熟悉的氣息。邶清如心中有異,他夜探重華宮之時,果然發現了那株沾有江梓念氣息的沉陽木。那沉陽木乃是魔界圣物,這東西相當于天魔的第二條性命,可鎮魂養神,滋養神魂。邶清如之前那次遇到江梓念的時候,他發現他神魂有損....他又想起他提起江梓念時,穹天那面上古怪而又復雜的神色。如此種種,邶清如心中對江梓念與穹天之間的關系確是心中略有猜測。他思及此處,只覺得心下有些奇異的復雜。邶清如心里那莫名的惱怒叫他自己也不知為何。邶清如看著江梓念,道:“他曾用沉陽木幫你滋養神魂。”如此不過一句陳述,并非疑問。江梓念看了邶清如一眼,只見邶清如的面色卻帶了幾分陰沉。這一句話,似是無需江梓念的回答。江梓念有些疑惑他如何知道這事,又疑惑他如何知道他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