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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江梓念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只雪白的小奶狗。他收到了系統(tǒng)的反饋聲:因您如今神魂削弱,系統(tǒng)無法為您凝結(jié)成人身,已為您隨機選擇可塑身軀,感謝您的使用。而系統(tǒng)雖根據(jù)他請求,給他重塑了身軀,又幫他逃離了白鴻卿的控制,將他傳送至其他的地方,但他在原身上受得傷,卻還是有些轉(zhuǎn)移到了這具身軀。由是,江梓念剛想站起來,便覺四肢一痛,他不由得跌倒在地,嘴里發(fā)出嗚地一聲。邶清如剛閉關(guān)出洞,便看見一只幼犬渾身是傷地倒在了他的門口。那只幼犬通體雪白,但身上的絨毛被鮮血染紅,看上去分外可憐。他往前幾步,那幼犬卻忽而咬住了他的衣擺。它的眼眸濕漉漉的,它看著他,明明它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從它眼眸中,邶清如卻看出了幾分祈求。邶清如閉關(guān)的這處山林里妖獸眾多,且皆是高階妖獸,這幼犬這般弱小,若將它丟下不管,它大概熬不過一夜...邶清如垂眸看著它,林間的微光灑在他身上,只見他容色如雪,眉間一道佛印為他平添了幾分慈悲之意。但他看著江梓念的眼眸,卻那般漠然。他站在哪里,淺色的唇輕抿成一條線,他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仿佛世間沒有什么能讓他產(chǎn)生一絲的波瀾。他整個人都宛如冰雪雕成的一般,稍稍靠近便會覺得冰冷難忍。江梓念并不知這人究竟會不會救他....他一向信奉的乃是生死有道,萬物皆有因果.....生與死對于他而言,無需刻意追尋或挽回...他修得乃是天道,而天道...最是無情,萬物皆為芻狗。江梓念強撐著最后一起氣力對他發(fā)出一聲祈求的哀鳴。在他昏迷之前,他終于見那白衣仙人輕輕彎下了腰。他眉宇間的肅然與冰冷恰如他記憶中的那般。.....師父....第十八章混元派共有三十六座主峰,又兼有二十四座次峰,每個峰頭都有一位大修,邶清如住在最高的天一峰上,天一峰高聳入云,峰頂上常年冰雪不化,他喜靜,整個天一峰亦只有他一個人。江梓念醒來的時候,便見邶清如正在一旁的桌子上翻著一卷古籍。那書卷的紙張略微有些泛黃,他的手拿著那古籍,十指瑩白剔透,骨節(jié)分明,指尖都好似凝了淡淡的霜雪氣息。他一襲白衣若雪,整個人坐在那里更好似冰雪雕成的,晶瑩剔透,無一絲瑕疵,叫人不由驚嘆,世間怎會有如此姿容絕世,如此驚世風華。但他雖容色無雙,卻叫人生不出一絲綺麗的心思。他周身冷冽孤傲,面上無一絲表情。微光照在他身上,他就恍若神明一般。直叫人想要頂禮膜拜,完全不敢褻瀆分毫。這位混元派的上虛劍尊,輩分甚高,如今無論是誰見了他,都需行禮叩拜,據(jù)說他一劍可斷山河,他曾在幾百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之中一人之力掃平了數(shù)萬魔兵,守護了整個修仙界。他就好似是整個修仙界的一根定海神針,有他在,魔族便不敢肆虐。似是見它醒了,邶清如微微朝它瞥眼看來。他眉目冷冽,薄唇輕抿著。許是比旁人參透了更多,他雙眸間總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漠然。他面色總是淡淡的,從不見一絲其他的神色出現(xiàn)在他臉上。這一切都與江梓年記憶中,一般無二。自江梓念任務(wù)以來,他竟好似從未見這人笑過。邶清如修的道法,便是要他無情無欲,終生克己禁欲,由是,他看上去整個人都好似沒有一絲感情,冰冷如雪。而與江梓念記憶中不同的是,此番,他眉間多了一道佛印。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記讓他看上去越發(fā)神圣而肅然,竟叫人有些不敢多看,生怕褻瀆了他一分一毫。江梓念竟不知,這人何時修起了閉口禪。所謂閉口禪,便是通過禁語來減少口業(yè),借此來修行證道。但此等修禪之法乃是處于佛教五禪之外,素來最難修行。若非五蘊皆空,定力堅韌之輩,必定不能修成....忽而,邶清如站了起來。他周身蕩漾著些許細微的瑩光,他一身白衣瀲滟著微光,他朝它這邊走了過來。江梓念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全被這人包扎了起來。他整個人...不...整只犬都被白色繃帶包扎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笨拙。邶清如到了它身旁,他容色如雪,這一眼垂眸,仿若仙人的凝睇。雪白的幼犬亦抬起毛茸茸的臉,用黑黝黝的小眼睛看著他。繼而,邶清如彎下了腰,竟將它抱了起來。江梓念不由得愣了一下,它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但那人抱起它地動作十分柔和,既沒有弄到它的傷口,也沒有讓他感覺不適。而它雖然此刻有著一身厚厚的絨毛,卻還是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那一股冷若霜雪的寒意。因為修行功法的緣故,邶清如的體溫常年偏低,夏日里便是通體似玉般溫涼,但這天一山上冰雪萬里,常年霜雪不化,此番靠近,便只覺得他身上冷冽清寒。江梓念正納罕這人要做什么,忽而它便覺得額間被輕輕一點,那人指尖真是冰涼似雪,瞬間,一股靈力順著指尖的那一抹似雪的涼意傳入它全身的經(jīng)脈中。此刻,邶清如面色肅然,薄唇淺淺地抿著,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輸入他體內(nèi)的那股靈力卻溫和而細弱。江梓念心下不由得微微一動。他知道,邶清如看著冷傲孤絕,又積威甚重,看著十分難以親近,但其實,這人確是心思仁德之輩。只是他修行的天道,信奉因果有道,萬物皆應(yīng)順應(yīng)因果,凡事不可強求。很多事情上,他未免看上去有些太過于無情和漠然。但他守護的,確是這天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