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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對此并沒有回答,只是象征性地舉杯說:“喝兩三杯就夠了,別太鬧騰。”大家伙都喊了聲好,皆舉杯仰頭喝酒。 喝完半杯,端著夜宵回到房內,蔣新羅已經完全熟睡過去,當然,那只受傷的腳依舊露在外面,整個大大咧咧的睡姿,他幾次見過她睡著的樣子,只覺得有些新奇,畢竟他印象里女孩子都是文文靜靜的睡法,他想想,如果把這種想法直接告訴阿羅,面目肯定免不了枕頭的沖擊。 劉湛把她被角掩蓋好后,傾身過去吻住她額頭,嘴唇遠離后停頓在距離三厘米的地方,黑眸久久凝視著她,頓了兩秒,又湊過去吻住了阿羅左邊的眉眼,離開前他關上窗戶,又把夜宵端回餐桌上,再次惹起全員注意。 杰森笑瞇瞇地問:“嫂子睡了啊。” 劉湛頓了半秒,隨后想想這種稱呼也算合理:“睡了。” 抵達扎克城后,蔣新羅成功約見了那位李教授,李教授見到她后感慨聲:“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這么長時間沒見都這么漂亮了,和你母親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阿羅,來這里費了不少時間吧。” 蔣新羅說:“一天多,一路跟著劉湛他們來的。” 李教授又聽見了熟悉的名字:“劉湛啊,想想也好久沒見到他了,你知不知道,劉湛就是上次在這里救援咱們的軍官之一,那支隊伍打了不少勝仗,哎,如果去年年底沒有全軍覆沒。” 蔣新羅愣了愣,“全軍覆沒”聽起來十分嚴重,李教授的意思是當年除了劉湛僥幸活下來其他人都犧牲了嗎,阿羅思前想后,說:“李教授,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 李教授倒滿茶杯遞到她面前,著手點了支煙,他擰著眉,似乎在考慮如何將那段歷史陳述出來:“烏林戰役是對峙思達反政府恐怖分子的轉折點,但從數字上來看,為期兩個月的規模前線,傷亡人數統計也有兩三萬,劉湛那支部隊早先就被派去增援了,但是不到一個月,死亡人數過半,兩個月過去后,思達反政府敗了,因為守衛軍切進了他們中心脊梁骨,劉湛爆了他們中心堡壘,我隨志愿者部隊前去支援,只看見了傷痕累累的劉湛,他右手臂、左臉、左腿、背脊,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出血出得嚴重,動手術前他手里還緊緊抓著鐵牌,有很多,好像是18枚,后來我問了當地領導才知道,除了他,同隊的戰友全都犧牲了。” 蔣新羅心臟怦怦地顫,難過持續不斷涌出來,現在阿羅才忽然明白劉湛一直待在瓦爾達不愿意離開的原因,她每次看見阿湛視死如歸地趕赴戰地,當初以為只是他無所畏懼,現在她明白了,阿湛一直把自己當做“去年就應該死”的人,他把自己當做機器一樣留在這里一直、不停地戰斗,也許現在不管他父母說什么,他都未曾聽進耳朵里,所謂的相親也只是裝作聽話吧,這些她都無所謂。劉湛曾對她說他想守住瓦爾達,但這不是真真實實的話,他只是想死都死在這里。 “如今烏林城還是一片廢墟,聽我同事講,中心城池差不多已經修建好,也算有點熱鬧了。”李教授掐滅煙蒂,呼出口白煙,“我看你像是早就知道他救了你的表情。” 蔣新羅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李教授說:“欸對了,你個小姑娘獨自來瓦爾達就不怕蔣云先生擔心你嗎。” 蔣新羅微微吐舌:“我騙我爸說我去了巴黎。” 李教授嚴厲地拿手指指她,隨后又笑了:“小兔崽子,來這里尋男朋友不成。” 蔣新羅裝作驚訝地欸聲:“這都被您猜對了,李教授果真厲害。” 獨自回到旅館后,她才恍惚想起來與劉湛分開前,他說一會兒會送她回旅館,讓她不要到處亂跑。 蔣新羅疲憊不堪地仰面躺在床上,手臂遮住了雙眼,心里空洞洞的,聽完李教授那番話,她真的難以想象,劉湛這一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她更不知道應該拿什么心情去面對他,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她做不到啊。 次日下午,她正在當地城中心拍攝扎克現狀,偶然接到了趙北秋的來電,蔣新羅想,這時候知道打電話來肯定是公司營運問題,她笑眼瞇瞇地接起電話:“趙老板,有什么事嗎。” 趙北秋神神秘秘地問她:“蔣新羅,你這回去瓦爾達,懷孩子的概率是不是得從零升到百分之五十。” 蔣新羅頓兩秒,說:“趙北秋你說小了,應該是百分之八十,來瓦爾達這里幫幫我做個丘比特,孩子概率可能會升到百分百。” 趙北秋連說了五個不不不不不:“我怕死,不去!” 蔣新羅面無表情地說:“所以有何貴干?” 趙北秋誠言:“最近公司情況有點不太樂觀,所以想請你。” 她說:“咱倆各自南北大半個地球,我幫不了,你找蔣琛岳,找他撒撒嬌說點甜話他可能還真給你投資了。” 趙北秋面無表情地撐住腦袋:“要是撒嬌頂用就行了,蔣琛岳那家伙簡直就是一個又臭又硬的石頭,半天捅不出棉花來。” “他好歹是我弟弟,你這個比喻……”蔣新羅認可地點點頭,“太恰當了。” 深夜接到劉湛發過來的信息,意思是她現在在哪里,蔣新羅看了幾秒,才慢慢打字發過去,她說她現在在旅館工作,明天去找他。 發送完,她把手機塞進抽屜里后,開始面對亮堂堂的筆記本電腦,只不過很久之后,因為她思緒混亂,竟然沒有寫出一個字來,腦袋里想的依舊是李教授講的那段往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繼續碼 作者君這里下大雪了,但是不要玩雪噢∩_∩ 第34章 當地人說塞北星象有很多, 特別是一點的凌晨,深空萬里無云, 眼睛所觸及之處都是滿天璀璨的星星, 蔣新羅將這些拍攝下來后,再抬頭望著星空, 旁邊是五六個孩子互相追逐打鬧的場面, 她后方則是一長條的小吃街道,大部分已經關門,只有幾家營業, 她吃了顆雞蛋,肚子還是很空蕩, 于是阿羅跑到小攤上買了現烤的大紅薯。 她剝開皮吹吹熱氣, 吃了一口, 嘴里立馬甘甜,小老板指出天上那個是北斗七星, 她順著抬眼看向星空, 端著紅薯的手根本沒放下, 先是咬了口紅薯, 再點點頭說好像還有小熊座。 此時劉湛就在不遠處看著姑娘手拿紅薯,眼睛又一直專注望著星空的模樣,他頓了頓,摘下頭盔系在腰間后走過去:“晚上好,阿羅。” 蔣新羅扭頭望住他,久了, 她笑起來:“這么晚還出來啊。” 劉湛說:“出來轉轉,你怎么還不睡。” 蔣新羅特別神秘且得意地說:“我在研究星象,比如你頭頂的那個就是北斗七星,還有小熊座,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