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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逃離安和殿的,他一路跑著,希望有一片天地,能夠只容納他一個人,任他作為,可最終發現,這座皇城把他鎖的牢牢的,他根本出不去。最后,他始終只能回到太zigong。他看到太zigong門口有李清雪在等他,看見他回來了,便笑著朝他招招手:“殿下,等你好一會兒了,今天還繼續嗎?”秦子墨笑著點點頭,走近李清雪,道:“繼續啊,為什么不繼續......”“殿下...你怎么了?”“嗯?什么怎么了?”“你,哭...了...”秦子墨摸摸臉頰,嘴角一絲苦笑溢出,“哎呀,原來沒忍住...”“殿下?”“清雪,今天就不繼續了吧,不過,你能陪我一會兒嗎?”一個人承受的太多了,一個人太久了,如今哪怕只有一個毫無所圖,不會涉及任何陰暗的所謂朋友在身邊,他都會覺得好受一些,至少讓這個地方顯得不那么可怕。李清雪還是沒能忍住,伸手拭去了秦子墨臉頰上的淚痕:“......嗯,好。”這天,秦子墨趴在桌子上,什么話也不說,甚至沒有半句抱怨,誰額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哭,因為他安靜地比哭更可怕。李清雪坐在一旁陪著,心揪的不行,期間,玉憐來過幾趟,李清雪便偷偷問她,玉憐卻只是沉默,回應她的一直都是心疼而又無奈的神色以及低低的一聲嘆息,然后捂著嘴轉身離開,再也不忍看下去。李清雪被這氛圍帶的也忍不住掉了淚,她多么希望秦子墨能哭出聲來,能抱怨上兩句,哪怕罵上兩句也可以,他這樣...真的太累了,也...太可憐了。作者有話要說:☆、第十三章秦子墨坐在大開的窗邊,蜷縮在太師椅里,下顎擱在膝蓋上,看了大半夜的雨。大雨拍打在窗臺上,濺起無數水滴,終于再次打濕了他的睡袍,他卻渾然不知,只是怔怔地看著雨打廊庭,厭倦了,便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天。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的小了,又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他的眼睛有些累,便稍稍閉了閉,再睜開時,夜幕上的烏云慢慢飄散,被遮了許久的月亮又掛在了天邊,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像那場說來就來的暴風雨,只是一場夢罷了。然而,終究不是一場夢。秦子墨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有多久,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仿佛等的就是這一刻,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散著發,穿著睡袍,赤腳跑去了自己的寢殿。當他重重地推門進去時,屋里除了一片狼藉便什么都沒了,齊譽不在了,李清雪也不在了,都不在了。他光著腳踏在琉璃磚上,來到紛亂的床邊,愣怔片刻后,仿佛被驚醒了一般,猛地揪住床單一角,將整張床上的被褥枕頭全數掀在了地上,而他,一腳跨上了床板,坐到了床角,只是靜靜地坐著,不再動一下。再有動靜時,便是他終于受不住一夜風雨的侵蝕,guntang的體溫燒的他再也沒了力氣,只好任由自己淹沒在無邊無際的絕望與無助中。這場病生的嚴重,頭幾天幾乎都處于昏迷之中,終于醒了,卻也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什么也不說,玉憐喂什么他便吃什么,吃完便接著發呆,眼睛瞪的累了,便又睡過去,終日不似一個正常的活人。玉憐除了開口說幾句幾乎沒用的勸詞,便也只有唉聲嘆氣,什么也做不了。一場病養到半月后,身子雖虛,卻也差不多好了。秦子墨呆呆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玉憐就在旁邊陪著,沉默間,竟聽到秦子墨這半月以來的第一句話:“今日,是齊少將與清雪的大婚之日吧?”玉憐聞言一愣,本以為這幾日的秦子墨都是渾渾噩噩地在度日,不成想,他的心里竟如此地清明,原是一日一日數過來的。不由心頭一疼,連一聲“是”也說的打了顫。秦子墨不再出聲了,繼續看著庭前的一棵楓樹發呆。玉憐緩了情緒,小心翼翼道:“李大人曾來邀殿下出席大婚之宴,玉憐斗膽替殿下回絕了,說殿下生了場大病,不宜外出折騰,李大人便沒再來過。”秦子墨閉著眼點了點頭,喉嚨里“嗯”了聲便算作回應了。玉憐心下思慮了半天,又開口道:“殿下,今日是......”話未完,秦子墨便出聲打斷了:“今日,什么都不做,躺著便好。”玉憐心中的火苗瞬間被澆熄了,抬頭環視這空空蕩蕩的太zigong,不免心下一片荒涼,嘆人心難測,嘆人性涼薄。不僅僅是別人,自己呢?自己又能逃得了屬于這深宮中的悲劇嗎?未知之數。今日,直到夜深,秦子墨也沒準玉憐來打點他更衣就寢,玉憐以為他又要和衣坐一晚,卻沒想到,待月將正中,太zigong來了個人。此人進門后,什么也不說,只是定定地與秦子墨對視半晌,便直截了當地牽起榻上的秦子墨離開了太zigong,從頭到尾,仍舊什么都沒說。玉憐站在殿門邊,看著那兩個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驚愕的臉上突然淡了下來,隨后浮現一抹譏諷的笑。她笑那個精明的男人,終會為了單單一人,做出無數違背自己意愿又幼稚的行為,明明互相牽絆著,卻又互相傷害著,兩人卻都毫無怨言,即便有,也不會明說吧。或許,結局是什么,二人心里從來都是心明如鏡的,所以啊......“就是因為知道,才不敢埋怨吧......”那又何必互相傷害呢,徒添煩惱,徒增糾葛,待到傷痕累累時,各自藏著,躲著,什么也不說,再見面時,便是心照不宣,繼續一起釀一場持續一輩子的騙局,依舊毫無怨言。呵......何必呢...何來一心人,必定不相離,何必...何必。深秋的夜風呼嘯而過,卷起殿前幾片火紅楓葉,玉憐撿起一片,迎著月光看了許久,臉色逐漸緩和下來,嘴角甜甜地彎起了弧度,朱唇微啟:“殿下,生辰快樂。”深夜的街頭空蕩冷清,除了寥寥幾個匆匆行人,便是彼時流連于花樓的酒醉之人,手里提著酒罐子,一邊喝一邊踉蹌而行,似乎對自己的方向十分迷惘。寬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