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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必勞煩……”“不勞煩,不用這么客氣,聽許延說你喜歡喝酒是吧,他泡了不少藥酒,正好可以喝了,等著我去取一些來。”許夫人說完,向廚屋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待許延有動作,周垣連忙壓低聲音說:“門里傳來消息,季函帶著一隊騎兵來離鎮,估計差不多已經快到了!”阿仲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許延被周垣的話打散念頭,看了一眼謝臨澤,頓了頓開口說:“我去廚屋幫娘。”“走什么?”周垣追了兩步,“你難道不把季函那小子打回京城?他可是要來帶走……”然而許延頭也不回地走了,周垣無可奈何地大嘆一聲。謝臨澤微微擰起眉心,他拍了拍阿仲,示意自己先離開,轉身向花架旁的木梯走去,在北嬈留下的重創還沒有完全痊愈,他的動作并不快,站在高高的屋檐上,自上往下眺望,果然如周垣所說,遠方的山地上有一隊黑色騎兵正在靠近。片刻后,周垣在下面問:“陛下,你要跟季函走嗎?”謝臨澤下來回到屋里,若有所思地坐下,對周垣問:“是你救的我?”周垣搬了個板凳,坐在他不遠處門口的陽光里,“確切的說,如果許延沒有把你從北嬈帶回來,我是沒法救你的。”謝臨澤錯愕地抬起頭,“他不是走了?”“如果你去嶺北,他去王城也能算是走的話。”周垣合上折扇,眼底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不用說謝臨澤也明白許延去王城做什么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當時的局面那樣的混亂兇險,對方竟然還會回到王城,只為拿到佛羅散的解藥。周垣繼續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在你們分開之前的那一晚,許延收到了我的信,那會兒許夫人病重,我讓他回來見他娘最后一面。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好在許夫人撐過來了,沒有造成最糟糕的局面。”謝臨澤這下子徹底地陷入震驚中,他太清楚許夫人對于許延的重要性,他以為許延對他失望至極,不料在那樣的時候對方不僅為他拼出一條活路,還因為他做出了這樣的取舍,放棄了見許夫人最后一面的機會。他喃喃出聲:“我……”“他把你從北嬈帶回來的時候,你就只剩下一口氣了,我說沒法治,他那副瘋樣子簡直就是要殺了我一樣……”說到這里,周垣深深感慨,發出一聲嘆息,“你受的傷太重,有好幾次都差點挺不過來,他就不吃不喝地守著你,跟現在完全是兩個樣子,別看他這會兒裝得像模像樣,那時候蓬頭垢面,好像瀕死的人是他一樣,我都看不下去了……”謝臨澤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向外沖去,周垣連忙攔了他一下,指了指案幾邊青瓷缸里的油紙傘,“那是他給你的,到底做了多久……我也算不清了。你要說什么去找他吧……你們兩個之間這些事情……反正他心甘情愿。”謝臨澤停下腳步,撥開雜積的卷軸,從青瓷缸里拿出那柄做工精細的油紙傘撐開,當年乞巧節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他無比清楚其中的意義,在離鎮,油紙傘是送給心儀之人的。他心里又酸又澀,說不出來話,緊緊抓著油紙傘,直接去了廚屋,可卻沒有見到許延的身影,許夫人正準備飯菜,說:“我讓許延去翠湖邊買條魚,中午燉魚湯喝。”來不及再留半刻,他心里像是有團火在燒,扭頭急不可待地趕向翠湖,一路上有不少鎮中的村民朝另一頭涌去,謝臨澤估計是季函帶著騎兵趕到了,離鎮偏居一隅民風淳樸,對于這樣威風凜凜的陣仗自然好奇地前去圍看。遠遠看翠湖如同一塊碧玉,四周有不少販賣海鮮的漁夫,湖中漂著竹筏,垂柳下棲著一群花鴨,來往行人不多不少,也算是熱鬧。許延立在湖邊,身邊沒有人,他正盯著湖面不知在想什么。謝臨澤飛快地跑向他,扯著嗓子大聲呼喚道:“——許延!”許延驚訝地回過頭。謝臨澤已經跑近,在他面前停下,一邊仰頭不由分說地吻上對方的嘴唇,一邊撐開傘遮擋住兩人。傘面上一簇桃花灼灼,映著春風三月,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