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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去,身形頓時墜落而下,猶如折翼的飛鳥,衣袂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忽然之間他下墜的趨勢驟然一頓,他手里的匕首插進了石墻的一層寒冰,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足足數(shù)息。謝臨澤微微一怔,擰緊了眉。很快利刃不斷刺破寒冰,青辭繼續(xù)向下落去,卻極大地緩沖了墜力,飛快落在地面。一旁騎在馬上的守衛(wèi)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青辭揚手一揮,匕首打著旋飛射過去,瞬間劃破了守衛(wèi)脖頸。一切發(fā)生得極快,青辭拋下尸體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策馬奔向遠方。宮樓上,謝臨澤攥緊了拳頭,許延焦灼地指揮侍衛(wèi)去追,侍衛(wèi)們雜亂地走動起來,連綿的火把不斷晃動著。他站在原地搖了搖頭,聲音干澀:“再去追他也沒什么用了。”許延在追殺幾個刺客的過程中,知道了那條已經(jīng)通過飛鴿傳去的消息,青辭是想除掉赫連丞這位北嬈王,倘若赫連丞一死,那么引發(fā)的后果將極其巨大。“這就是他抓走的龐清的原因……”謝臨澤看向許延,“北嬈王一死,費連樞一定會認為是我所為,屆時他將再無所顧忌,直接帶兵殺向失去主將、人心惶惶的嶺北。”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眼底滿是血絲,“……山河破碎,彈指之間。”許延上前一步,抓住男人的肩膀,“臨澤,我們還有機會,我們?nèi)フ屹M連樞說明原委,讓他派兵去救赫連丞!”“可費連樞根本不會相信我們,他對大昭的仇恨太深了。”第99章風雪別說商議,恐怕連人也見不到一面就會被直接圍殺。謝臨澤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事態(tài)發(fā)展得完全不受控制,他深陷其中寸步難行,腦海里一團亂麻,手指微微顫抖,“現(xiàn)在……”“臨澤。”許延緊緊按住他的肩膀,喚著他的名字,“事情遠沒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青辭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謝臨澤渙散的視線慢慢凝聚,落在許延的臉上。頓了數(shù)息,他后退一步,從宮墻抓了把雪,往臉上一抹,冰雪帶來的寒意傳入讓他靜下來,“赫連丞才走兩個時辰,我們從鹿嶺那邊走,翻過斷崖,在他們到秣城之前趕到,應(yīng)該能攔下他們受到伏兵的襲擊。”刻不容緩,兩個人騎上馬疾馳出城,遠方的天色仍然處于一片黑暗中,從正道走不可能追上赫連丞的隊伍,他們從鹿嶺一路向西邊奔去,馬不停蹄地翻過險峻的山崖。氣候太過寒冷,即使從清晨到了正午,天際仍是一片灰白,路上兩個人遇上一場暴風雪,焦急至極卻也只能等風雪小了一些再出發(fā)。等他們不眠不休到了潁城,再往后穿過峽谷便是秣城了,謝臨澤座下的馬匹再也支撐不住,四蹄一軟轟然倒下,他卻已經(jīng)顧不上馬匹了,只見城門口無數(shù)百姓打扮的北嬈人,其中還有不少難民,正慌不擇路地向外奔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一般。看來還是來晚一步,伏兵已經(jīng)出動了,謝臨澤和許延下馬沖進城中,在擁擠的人群里幾乎難以挪步,到處都是尖叫和哭喊聲,高高低低的嘈雜混合在一起,一個婦女抱著懷里的嬰孩,焦急地推開前方的人墻,“后面打仗了,快走!中原人殺過了!”有漢子嘶吼道:“快往外面逃,走慢了中原人就屠城了!”“守城軍還在呢!不要亂轉(zhuǎn),小心撞進了中原人的埋伏!”又有聲音罵道:“要守城軍還有什么用?!連王上都死了還守哪門子的城!”這一句話從人群中傳進耳朵里,謝臨澤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那一刻他的神情幾乎是空白的。旁邊的許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謝臨澤還清楚地記得,赫連丞臨行之前還在跟他談笑,對方那么極力避免戰(zhàn)爭,難道一切努力都崩塌殆盡了嗎?還有隨其一同離開的季函,倘若赫連丞真的遭遇不測,他又能活下去嗎?青辭這一招棋極險,早在抓走龐清的那一刻開始就運籌,步步插圈弄套,有性命之虞的同時,又讓所有人對他掉以輕心,效果極其立竿見影,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遠方傳來一陣廝殺聲,謝臨澤回過神,下意識地朝前跑去,越往里走越是混亂,城里顯然遭到過一場殺戮,尸體橫陳,有中原人也有北嬈人,中原人是青辭安排的伏兵,他原本豢養(yǎng)的私兵已經(jīng)折損完了,這一批伏兵是他從民間重金招募而來,各色人等都有,雖然人多,但身手顯然參差不齊。剛出城門,外面涌進來無數(shù)逃散的難民,看起來都是從秣城逃出來的腦民,從高坡向下看去,已經(jīng)能見到峽谷一角,血跡在冰雪上蜿蜒,尸體堆積如山。朔風凜冽,萬千雪花飛揚而起,戰(zhàn)場上只有少部分北嬈人在廝殺,慘叫聲劃破天際,大多都是中原人,成圍剿之勢,局面已定,斷無回寰的余地。身邊是逆流般的難民不斷涌動,前方幾個中原面孔的士卒騎在馬上,掄著刀追殺過來,看起來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了。謝臨澤向旁邊張望,一腳踏在堆積的木板上,借力一躍而起,將劍鋒捅進對方的胸口,緊接著在馬背上一踏,再度躍起,如腳踩虛空般,身形極快,在半空中掠過。后面的士卒大驚失色,猛地勒住馬,眼見對方悍厲殺來,卻來不及躲避,那劍鋒逐漸放大,在士卒脖頸劃過。血液狂涌而出,一連殺了兩人,謝臨澤半蹲落地。剩下的士卒拼了命騎馬沖上來,一邊舉起盾牌,一邊揚起刀鋒。以目前的距離和速度,謝臨澤用盡全力躲避,仍然被馬匹刮蹭到,整個人向左邊摔出去。旁邊人群中的許延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扶住謝臨澤,“別再往前走,已經(jīng)救不了赫連丞和季函了!”越來越多的士卒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謝臨澤掙扎著站起身,喘息未定地回過頭,看起來似乎還想繼續(xù)殺敵。許延看見他完全赤紅的眼睛,愣了愣,“臨澤?”謝臨澤說:“怎么了?”對方?jīng)]有回答,還在愣神中,謝臨澤意識到了問題,抬手摸了摸眼睛。許延拉著他的手,“別再殺人了!事到如今再做什么都來不及了,我們走!”謝臨澤感覺一股無力感從胸膛里蔓延而出,一片麻木,踉蹌著步伐跟著許延離開,難以想象北嬈王埋葬在峽谷中,他幾乎可以到預(yù)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越是想要避免,越是血淋淋地去面對,像是巨輪一般無情地傾軋而來。他們逃到一座村落里躲避,逃亡的過程對于謝臨澤來說模糊而又混亂,赫連丞的死訊傳遍北嬈,費連樞果然震怒,一面下令抓住他,一面調(diào)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