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嬈王,不會受到半分刑罰,反而會代替對方的位置,得到萬人擁戴。赫連丞沒有半分躲閃,嘴角邪氣地勾起,一揮彎刀,氣勢凌厲地迎了上去。要比這一擊的力氣,公孫野力大無比的名聲遠揚,但面對赫連丞,他后退了五六步才站穩(wěn)。謝臨澤不用再繼續(xù)看下去也知道這場比試的結(jié)果,果然不過片刻功夫,公孫野在對方的攻勢下越來越難以支撐,最后重重向后摔去。勝負已定,赫連丞的動作輕輕松松,彎刀橫在他頸上,卻沒有下手殺他,在滿場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笑了一笑,宣告角斗賽正式開始,便向臺下走去。他來屠宰場只是為了表示上位者的態(tài)度,接下來百無顧忌的狂歡屬于北嬈民眾。他離開后不久,門外又走進去一群佩甲持兵的護衛(wèi),皆蒙著半張面孔,領(lǐng)頭的男人掃了一圈看臺,尋了一塊地方坐下。這會兒人擠人,根本沒有多少位置,有些北嬈人見他們不好惹,便紛紛退開,也有不滿者,被護衛(wèi)直接動手扔開,引起不少的矚目。不僅謝臨澤和許延在看他們,另一旁高座上的費連樞也在觀望,這位胡須滿面的左賢王一眼看出來對方的身份,朝身后的下屬擺了擺手。然而還沒有吩咐下去,旁邊一個侍衛(wèi)上前開口:“左賢王,大人有令,不計任何代價殺了季函。”費連樞面露譏誚,“大昭內(nèi)閣首輔有膽子出現(xiàn)在此,不用說老夫也會殺了他。”話雖如此,但他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季函到了屠宰場絲毫沒有參與的意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o衛(wèi)們團團把他圍在中間。費連樞身邊的侍衛(wèi)見此,悄悄地退了下去,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將這里的情況傳遞給另一個同伙,同伙聞訊退了下去。臺上的廝殺不像赫連丞那般手下留情,暴力和血腥點燃了眾人本能的嗜殺欲,到底是瘋狂的喊叫吵鬧,每個人似乎都躍躍欲試,完全忽視了底下無聲的暗涌。季函像是一個尋常的觀眾一般,看完了幾場搏殺,失去興趣站起身,向外退去。他一動,隱在暗處的一些人也隨之跟了上去。謝臨澤的視線收回來,扭過頭對許延說:“走,去看看誘餌能釣出什么樣的魚。”除了正中的看臺,整個屠宰場占地寬闊,雕刻著北嬈的兇獸圖騰,墻壁上雪豹和白狼雕琢得栩栩如生,穿過篷頂下?lián)頂D的行人,再前走人跡便少了起來。臺下的殺戮在這一刻開始,無數(shù)刺客從兩邊的石道涌出,護衛(wèi)們遭到左右密密麻麻的夾擊,拼死護住中間的季函,本想沖出重圍,可石門已經(jīng)被完全堵住,只能朝一旁的甬道逃去。石道錯綜復(fù)雜,在逃竄的過程中,護衛(wèi)逐漸解決掉一部分刺客,可不一時,又有另一批人圍堵而來。只聽混亂的腳步聲不斷響起,季函劇烈地喘著氣,向前方頭也不回地沖去,身后的侍衛(wèi)逐一倒下,到最后只剩他一個。好在他已經(jīng)甩開刺客,并沒有朝重兵把守出口的方向逃,而是反其道而行,重新回到搏斗場。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狼狽過,幾次險些死在敵人的刀鋒之下,按照之前和謝臨澤擬定的計劃,現(xiàn)在他只要回到搏斗場便可,身后費連樞派出的刺客會由白駒門的人負責(zé)解決。石道的光線明明暗暗,墻壁斑斑駁駁,掛在其上的燭火搖曳著,就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前方出現(xiàn)一個逆光的人影,修長的輪廓浸染在光線中,面孔溶入漆黑。季函看不分明對方的模樣,可對方手中長劍反射著寒光,明明確確地告訴著他來者不善。“你是何人?”季函不由僵硬起來。對方開口,聲音像是帶著笑意:“取你性命的人。”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季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接著驚慌失措地后退幾步。對方已經(jīng)持劍逼近。他正要慌不擇路地逃走,卻忽然身后撞上一堵人墻。石道一靜,空氣驟然收緊,讓他感到無法呼吸,腳下幾乎無法站穩(wěn),緊張地回過頭,季函出乎意料地一愣,“你怎么在這?”男人的面容俊美,眉目修長,如工筆細致勾勒,紅袍廣袖,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謝臨澤并沒有看面前的季函,而是直接望向那個站在陰影里的刺客,慢慢出聲:“總算把你從洞xue里引出來了——青辭。”刺客對于他的出現(xiàn)顯然也有些訝異,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微微一笑,向前走幾步,身形露出在光線中,正是本該居于京城中的國師青辭,“好久不見,阿澤。”謝臨澤冷冷地看著他。青辭笑著微微欠身,“能夠重睹君面,實在是一件幸事。”“對你來說未必是幸事,畢竟你以為今天還能跑得掉嗎?”隨著謝臨澤的聲音,他身后的陰影里走出來無數(shù)嚴陣以待的侍衛(wèi)。青辭看著密密麻麻的侍衛(wèi)堵住去路,臉上的笑意微微一頓,轉(zhuǎn)向季函,“季大人高居首輔之位,竟然還甘心做一個危如累卵的魚餌?”季函原本還以為計劃只是為了鏟除費連樞,卻扯出了他絕對也想不到的青辭,將蛛絲馬跡連成線,怪不得他來此的消息會傳來左賢王手里,敵人會輕而易舉地跟他的行蹤,看來策劃刺殺他的幕后之人就是對方。無數(shù)揣測思緒掠過腦海,季函面上一點不顯,陰晴不定地出聲:“這也是要看釣的人誰了。”青辭難得地蹙起眉,因為他的身后又傳來一道腳步聲,許延站在石道的另一頭。前前后后的道路都被堵死,此刻的形勢對于他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謝臨澤抬起手,“殺了他。”侍衛(wèi)們前仆后繼地蜂蛹而上,刀光劍影從四面八方落下,青辭橫劍攔下第一波攻擊,腳尖飛快一點地面,身形向后退去。許延等候已久,勢若風(fēng)行電掃,襲向青辭的死xue!掛在旁邊的蠟燭呼嘯起來,在墻壁上投下游走的投映,兩個人纏斗在一起,刀劍不斷碰撞,每一招一式都是生死交錯。謝臨澤帶著侍衛(wèi)們攻上去,可青辭像是背后有眼睛,飛快地避開,可就是分神的這一刻,許延驟然狠狠一揮,將刀刺進對方的肩胛骨!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刀鋒從血rou中抽離,血液當(dāng)即飛濺開,青辭沒有吭一聲,向旁邊跌了幾步,緊接著一個虛晃和許延擦肩而過,朝搏斗場的方向逃去。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地面上血跡蜿蜒,謝臨澤很清楚機不可失,不能放跑對方,立刻帶人和許延沖出甬道。外面天光大亮,滿場沉浸在殺戮中的眾人,因為闖進來的一伙人被打斷,追殺這種事在北嬈并不少見,可對方都是中原人那便不一樣了,一時間喧囂聲如退潮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