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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呢?”“布嚕布嚕布嚕嚕。”謝臨澤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彎了眼,身后的許延把他翻了過來,“好玩嗎?”他看著對方仍是笑意不止,“你認真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意思,我想著你就忘記該怎么說了。”這個回答顯然是讓許延滿意了,他低頭親了親男人的唇角。接下來在兩人被軟禁的三天后,他們整天在房間里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再也待不下去,便找辦法出去,為此守衛帶他們去見了赫連丞。穿過光線黯淡的行廊,可以看見窗外的景色,樹間枝梢積壓厚厚的白雪,屋舍下掛著一排冰錐,地面上的雪足足有小腿高,天際倒是晴了幾分,簇涌云霧褪了開,傾瀉下幾縷陽光。赫連丞正在一間堆滿了雜物的石室里,石閣上點了兩盞燭臺照亮,中間是寬大的木桌,擺滿了各種酒壇,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酒香,他背對著兩人拿木棍撥著爐子的黑炭,頭也不回地出聲:“你們要出去?”許延沒有回答他,而是揪出對著美酒垂涎欲滴的謝臨澤,“只準看,不準喝。”謝臨澤這幾日眼里的血色已經褪了下去,對他眨巴眨巴眼,“我已經好了。”許延巋然不動,他只能失落地耷拉著腦袋,“好吧,我明白了……”回過身目睹這一幕的赫連丞抽了抽嘴角,“你們兩個為什么能理所應當的擅自做主?這不是我的酒嗎?”第85章鹿嶺許延朝他走過去,“你究竟想把我們關到什么時候?”赫連丞聽到這個又轉過身,繼續掀開木箱蓋,“那些有一部分是藥酒,就算是烈酒他也能喝,不用講究太多忌諱,咱們北地冬天就靠著一壺烈酒暖身子御風寒。”許延看了一眼木桌邊正在翻看酒壇的謝臨澤,“他身上的佛羅散到底怎么樣了?”“他以前習過武功底子還可以,不然撐不到現在,叫巫醫多煉幾次母子蠱把血脈里的余毒清出來就好,不過那玩意兒難煉得很,需要時間,所以我才沒讓你們走。”許延淡淡說:“留在這里就意味著軟禁嗎?”赫連丞煩躁地把碎卷發往頭上一捋,“他娘的你們兩個是老子的俘虜!俘虜懂嗎?哪里來的這么多問題?”“若真是當做俘虜看待,你抓到我們大可以殺了了事,可你不能,你不想挑起北嬈和大昭的戰爭,對吧?”赫連丞被這氣定神閑的話給戳到了要害上,噎了半晌才道:“是有如何?”“那就滿足我們的要求,我們過得不舒坦,你也休想能安生。”赫連丞瞪大眼睛看著他,“你究竟有沒有搞清楚你在誰的地界上耀武揚威?”許延嗤笑一聲,看向對方一直在擺動的木箱,里面鋪著厚厚的泥土,種著簇枝葉舒展的白花。剛澆過水,素雅中透著星星晶瑩,散發著一股說不清的味道,像是幽郁香醇的酒味,和木桌上眾多酒水混合在一起,難以分辨,若不是他在這里站了一會兒,才分清楚味道的源頭。“這花香是酒味?”他問。“你聞出來了?”赫連丞得意道,“這是我廢盡心血才養出來的,名為沉袖,是一味珍稀藥材,花里含酒香,天底下唯有北嬈才能出一二。”許延心里微微一動,“這花能食用嗎?”“當然,你知道這么個金貴玩意兒多難養嗎……”赫連丞有點不好的預感,“等等,你想干嘛?”許延不置可否,視線從沉袖花上挪開,落在另一頭的謝臨澤的身上,對方的注意力都在酒壇上,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們在說什么。謝臨澤拔出木塞,低下頭嗅了嗅,出乎他的意料,那酒香并不像一般的烈酒那么濃重,而是彌漫著如幽蘭般的氣息,隱隱有淡淡的藥味。他察覺有目光落在身上,便順著抬頭一看,見到許延便放下酒壇走過去,“商量的怎么樣了?”赫連丞關上木箱蓋,站直了身板,抱臂出聲道:“謝臨澤,咱們多年不見,我好心好意幫你解佛羅散,你倒好,還裝成傀儡來恩將仇報,這筆賬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測?”謝臨澤帶了幾分笑意,他站在石窗前,傾進來的陽光溶溶生輝,勾勒出他的輪廓,一側面容沉浸在和煦的光線中如同暖玉。“居心叵測?我和你們說得可真是夠明白夠坦率了。”赫連丞一攤手。“真是如此?我想你留下我們,不單是好心為了幫我解佛羅散吧?還因為若是大昭沒有了皇帝,朝堂便會亂成一團吧?”謝臨澤慢條斯理地說著,狹長的眼眸盯著對方。“大昭一亂,你是相當樂見其成吧?”赫連丞咳了幾聲,非常生硬地轉開話題,“剛才說什么來著?你們要出去對吧?可以啊,不過只能在北邊這一塊,其他地方都有巡邏的隊伍看守,不要想著離開或者亂走動,這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要是被費連氏的人手發現可就麻煩了。”謝臨澤偏過目光,和許延對視一眼。“就今天不錯,難得出了太陽我帶你們上鹿嶺轉一圈,正好舒展舒展筋骨。”赫連丞對面前兩人道,“還站著做什么?去穿厚實些準備走。”兩人離開石室,謝臨澤本覺得一件棉袍子已經夠了,又被許延披上一件雪白的狐毛大氅,在侍衛的帶領下向外走去,腳踩在結冰的雪地上,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幾個侍衛騎在馬上背負弓箭,遠遠便聽見赫連丞的聲音在喊:“美人快到這邊來!”謝臨澤還在一頭霧水,一看發現赫連丞正半蹲在地,朝著三只高大兇猛的獒狗招手。那藏獒通體紅棕色,鬃毛厚密,飛奔起來時四肢健壯有力,如同小型的獅子,猛地沖進赫連丞懷里,沖勁讓他一下倒在地上,放聲大笑著坐起來,伸出手掌順了順獒狗的皮毛。他一扭頭看見謝臨澤和許延,站起身道:“這就是我的美人,它們的嗅覺還算不錯,你們最好不要亂跑。”“話真多。”謝臨澤不再看他,拍了拍身邊的許延,向前繼續走去。鹿嶺腳下的巖石嶙峋錯落,石縫間延伸出寥寥幾枝臘梅來,根莖如潑墨,淡黃色的花瓣還沒有完全綻開,點綴在雪地中,幽香淡淡影疏疏。萬樹松蘿萬朵銀,一行人不急不緩地走著,留下一連串黑色的腳印,三只獒狗首先撒開蹄子沖了出去,鹿嶺松林的景色極美,天地銀裝素裹,無暇而靜謐,玉樹瓊枝,偶然有風經過,枝頭上的積雪漫天卷地落下來,紛紛揚揚猶如白色的梨花。謝臨澤聽見鳥啼聲抬起頭,只見樹上蹲了幾只銀喉長尾山雀,小小的毛茸茸一團,見了人也不怕生,嘁嘁喳喳地叫著。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