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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左眼。許延起身往邊上一立,嘴角帶了點若有若無的淺笑。封完了官,謝臨澤展開案幾的奏折,目光卻沒有落在紙頁上,而是對群臣道:“昨日京城五間商鋪被火焚燒,六位巡城禁軍慘遭殺害,作俑者已查清,乃是渡云觀道士,對于這一點——”他的視線轉(zhuǎn)向殿中安靜的一角,落在鶴氅男人的身上,“國師作何解釋?”眾人的目光隨之投了過去。“陛下既然已經(jīng)查清,微臣自然認罪。”青辭面色自若,微微低下頭,拱手道,“臣之罪,在于昨日不在京城,不能阻止這樁案情的發(fā)生。”“臣之罪,在于知情太晚,未能察覺觀中竟有如此jian邪之輩。”“臣之罪,在于沒有親眼所見人證物證,好親手處決這幾位渡云觀道士。”青辭抬起目光,看向神色漸冷的謝臨澤,“請陛下降罪。”大殿一片鴉雀無聲。許延緊緊皺起眉,旁邊的季函亦是一臉緊繃,心中暗道這頭狐貍?cè)詢烧Z摘得可真干凈。這時穆河冷哼一聲,打破了沉寂,他邁步走出行列,站在大殿正中,“人證物證俱移交給大理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國師大人,你若是存疑,不妨去走一遭,我想大理寺卿一定會為您解釋清來龍去脈?”眾臣隱隱有些躁動,穆河此舉,無疑是在宣告他已經(jīng)站立在國師的對立面。青辭看著他,嘴角帶笑,卻不達眼底,硬生生讓穆河感到自身矮了一截。許延給季函使了一個眼神,內(nèi)閣首輔走出兩步,忽然微微一笑,“這渡云觀道士一案已由大理寺卿查清,正請陛下宣布作何處罰,談及此必然要詢問國師大人,說起問罪,那是妄論,國師大人并不在京城,何罪之有?”他的嘴角一扯,變得銳利冰冷起來,“國師大人之罪,可不在于此,而在于先帝遇刺一案!”第77章碎玉每每提起先帝駕崩,眾多大臣皆多感慨議論,這時冷不丁當?shù)钫f起,還和國師有關(guān),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青辭靜立,面上神色紋絲不動,“敢問季首輔,此案的證據(jù)也查得水落石出,移交給大理寺了?”“此案事關(guān)先帝非比尋常,大理寺可處理不妥當,所以微臣懇請陛下允許當堂對證。”季函一轉(zhuǎn)身,朝高位上的皇帝拱手。謝臨澤頷首。議論紛紛的朝臣里走出來一個兵部尚書,他對季函冷道:“先帝一案皆因賀紀楓叛國投敵,早已塵埃落定,真相大白于天下,憑季首輔平白一句話怎么就能重翻案情,和國師大人扯上關(guān)系?”許延垂下眼皮轉(zhuǎn)著手指上的扳戒,沒有看這滿朝勛貴,聲音淡淡響起:“當年賀紀楓調(diào)動麾下將士的動作的確很大,恰巧掩蓋了底下一些不為人知的伎倆,可是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只要有一絲疑點便應(yīng)當徹查到底,這是為人臣子對先帝的交待。”朝臣們紛紛困惑相望,有些探究的視線隱晦地向高座上看去,有些則落在青辭身上,今日朝堂上這一幕可謂是難能一見,不僅暄和帝前來上朝,季穆兩家攜力,就連國師也立于廟堂之上,這四方之間暗流涌動。青辭道:“既然如此,就請季首輔拿出證據(jù),來證實這蓋棺定論的案情究竟有何疑點,又與我有何牽扯?”許延看著他冷冷一笑,“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是不是覺得當年的證據(jù)已經(jīng)清除干凈了?”青辭微微瞇起眼睛。季函拍了拍手掌,殿下立刻有侍衛(wèi)帶進來一個蒼老的婦人。青辭看著那怯懦婦人畏縮地走在大殿中,一向淡然的神色有了變化,漸漸皺起修長的眉頭。左右數(shù)根巨大的蟠龍梁柱頂住這座金碧輝煌的殿堂,殿頂精雕細琢著山石欒川,底下站著華服蟒袍的高官顯貴,隨著婦人的陳述,內(nèi)閣首輔的補充,死寂在眾人周圍蔓延,又有侍衛(wèi)將一份書信傳閱給朝臣們。原先婦人的言辭里牽扯眾多,許延他們便指揮婦人隱去一部分,將矛頭全部指向國師。今晨的朝會結(jié)束之后,滿城都開始動蕩不安,一副風雨欲來之勢,國師對先帝下毒致其死亡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由于青辭淡薄名利悲天憫人的聲名廣為人所知,百姓們自然為此而震驚不已,更多人則認為這純屬造謠。朝堂上只是將案情揭開一角,列上證據(jù),然而事關(guān)重大震驚朝野,且青辭身份特殊,并沒有像常人一般下獄聽審,而是宣布在三日后舉行三堂會審。此事引起波動越演越烈,自靈鶴臺崩塌后,國師在民間的信徒便有所折損,又經(jīng)下毒一案事發(fā)不可否認的是,許延的確成功地讓青辭在一夜之間毀譽參半,若是他找不到翻盤的機會,那么青辭便只剩下死路一條。在這段時間里,謝臨澤和許延所要做的,便是將亂成一團依附在青辭麾下的勢力一一揪出,再拔除。太玄殿中輕紗飄揚,金龕里徐徐散著安神香,窗邊青釉梅瓶里插著幾枝雁來紅,案幾前堆了無數(shù)奏表,謝臨澤側(cè)身坐在毛氈上,胳膊撐在案邊,闔著眼睛聽對方的許延念折子。見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許延便放下攤開的奏折,起身去替男人輕揉著太陽xue。“這次打了個猝不及防,等到三堂會審青辭一定做好一切準備。”在對方的手掌下,謝臨澤腦海深處的疼痛漸漸平息。“嗯,我已經(jīng)在和穆河策劃把兵部的人解決掉。”許延問,“你要不要去睡一會兒?”“不必了,先把這些人的動向理清。”謝臨澤睜開眼眸,拿起一份折子打開。“你眼睛不方便別費神看了,還是我讀給你聽好了。”許延從他手里接過,頓了頓,“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我們聯(lián)手讓青辭吃了這樣大的虧,他會從你的病上下手腳。”“有你在我身邊,他下不了手。”謝臨澤背倚著案幾,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許延點了點頭,又道:“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事情交給我就好,別擔心了。”“我明白,只是你也知道青辭那個人的手段……”謝臨澤微微一嘆,泛起幾分疲憊,便張開手臂,“算了,先睡一會兒,半個時辰喊我起來。”許延順勢抱住他,把他放在床榻上蓋上棉被。“熱,拿毯子來就行。”謝臨澤想掀開被褥卻被他攔住,“怎么?”“近來一天比一天冷,蓋少了會著涼。”許延把他的手塞進被子中。謝臨澤翹起嘴角,“你昨晚解我衣服那會兒怎么不說天冷呢?”許延壓近了他,聲音低沉:“你要不要再試試究竟冷不冷?”謝臨澤翻了一個身,背對著他,“睡了。”身后靜了一會兒,想來許延應(yīng)該回去看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