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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像是渡了一層黑暗的剪影,正背對他們,一手扶著鐵欄桿,一手的刀鋒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坑坑洼洼的豁口。他聽見動靜,回過頭,眼眸是一片艷麗的血色。后面的事他已經(jīng)記得不太清了,只知道在他的父皇面前殺了很多人,他們恐懼的神情如出一轍。昭德帝廢了很大的功夫才讓士卒們制服住謝臨澤,把他帶回京城,并清掃了會透露出口風(fēng)的士卒,開始著手調(diào)查北嬈人,尋找佛羅散的解藥。卻不知道在救回謝臨澤的那一天,眾人壓著失去理智如同野獸的謝臨澤撤離牢房,最后離開的青辭在這殺戮場站了半晌。他在拋下謝臨澤后特意打傷了自己,等了半天才帶傷進宮稟告昭德帝,一番言辭巧妙的隱去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陪同皇上一起追查太子的下落,但所此事嚴重的程度仍然讓他超乎想象,青辭的視線在斷肢橫尸中轉(zhuǎn)一圈,忽然之間目光一凝,他看到地上躺著一塊白玉。回到皇宮后,謝臨澤時常清醒,時常不受控制,蠱毒正在一點點地將他吞噬,他擁有理智的時間越來越少,經(jīng)常到處傷人,一圈看守他的禁軍都沒能攔下,再這樣下去宮廷將陷入一片混亂,流言蜚語無法掩蓋,這位大昭的太子殿下將徹底毀了。為此昭德帝做了決定。殿外天色灰蒙蒙,下了大雨依然無法掩蓋住殺戮聲,青辭站在窗閣下淡淡一笑,手中里握著一塊白玉,走了出去,階上隨著雨水淌下的血液浸濕他的鞋履,避開不遠處逃散的宮人們。彌漫的濃重血腥味直沖大腦,他看向正要闖進屋舍的少年,“阿澤。”謝臨澤麻木的大腦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的動作僵住,緊接著殺氣讓他眼里的血色更加濃郁。青辭攤開手心,露出那塊白玉,有恃無恐地微笑著,“阿澤,你知道嗎?你若是再無法控制住佛羅散,陛下就打算永遠把你關(guān)起來,到死。”在最后兩個字上,他加重了語氣。謝臨澤喘著氣,無法上前半步,把空洞的目光從玉上挪開,避開對方,向屋子里走去,里面排列的案幾翻倒,禮法典籍散落一地,一群送進宮里培養(yǎng)做侍從的學(xué)童們,正瑟瑟發(fā)抖地躲在角落里。“說起來,季六也是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呢。”青辭不緊不慢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謝臨澤邁進門檻的腳步一頓。“等到雨停了,我就把他接進宮來看看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模樣。”青辭道,“他見到你一定會害怕,因為你會撕碎他的身體,一片片的,直到他的心臟停止跳動,這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謝臨澤的呼吸顫抖起來,伸手扶住門框,深深地低下頭去,顯然在用盡全力壓制著兇猛的蠱毒,然而劇烈的痛苦讓他渾身都在顫動,撕扯著岌岌可危的神經(jīng)。青辭笑容漸深,“不僅季六會死,任何接近你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會失去一切,所有你珍視的東西,都會化為灰燼,最終等待著你的,不是了結(jié)的死亡,是永遠、永遠的在黑暗中度過余生。”謝臨澤彎下脊背,喉嚨里發(fā)出痛苦至極的嘶吼,就像是一只渾身釘滿鐵刺,在牢籠中掙扎不出的困獸。青辭的語氣輕柔,“從一個萬人敬仰的皇帝到一個萬人唾棄的怪物,謝臨澤,感覺如何?”漫天大雨落下,謝臨澤再也無法忍受,猛地朝他撲了過去,兩個人一同摔倒在地。雨水向四處飛濺,青辭躺在水中,面色淡淡地看著上方的少年。在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煎熬后,謝臨澤眼底的血色一寸寸消褪,整個人漸漸地從瘋狂恢復(fù)了平靜。若是被他殺掉的北嬈人有一個能在這里,一定會驚訝至極,因為從來沒有人在佛羅散完全發(fā)揮作用后,還能壓制住毒性的控制。謝臨澤以不可思議的意志力抵抗住了佛羅散,做到了原本不可能的事情。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抬起視線看向身下的青辭,聲音沙啞得可怕,“你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青辭微笑,“我不想你被蠱毒控制住啊,你看,你現(xiàn)在不是擺脫佛羅散了嗎?”“你明白我在問什么!”他抓緊了對方的衣襟,憤怒讓他神色都扭曲起來,“為什么要背叛我?!”“阿澤,你要殺了我以泄心頭之恨嗎?”青辭頓了頓,“不過我死了你就不會知道原因了,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到時候我會好好解釋,任你處置。”謝臨澤在被抓住的每天里都在想著摔下來的那一刻,然而其中緣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青辭將衣襟掙開他的手,從地上站起身,靜了片刻對他道:“回去換身干凈衣裳吧,以后不會再有殺戮了。”謝臨澤站起身在大雨中看著他,目光深刻,“一個時辰后,你若是不能給我答復(fù),我就會殺了你,青辭。”他留下這一句話,轉(zhuǎn)身向外走去,他徹底清醒了神智,回想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漫無目的地走累了,找到一個角落坐下。隨后不到半個時辰,四周忽然響起甲胄和武器摩擦的聲響,他抬起頭,看見昭德帝帶著惠瑾皇后出現(xiàn)在不遠處,身后是大批大批的禁軍。“父皇……”他喃喃著站起身,“母后,我記起來我做過什么了……”昭德帝沒有靠近他半步,語氣冰冷地說:“你做的事情的確已經(jīng)無法令人容忍,來人,抓住他!”一伙一身甲胄的士兵沖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手臂,謝臨澤沒有掙扎,他焦急地對他的父親道:“我不會再殺人了!我已經(jīng)控制住我自己!”“你是怎么控制的?”昭德帝一抬手,數(shù)個禁軍抬過幾個孩子的尸體放在地上。——那是先前屋舍里的孩童。謝臨澤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的尸體,“不……”他很快意識到了什么,回想起青辭的笑容,心驚膽戰(zhàn)地轉(zhuǎn)向昭德帝,“父皇!我沒有、我沒有殺他們!這是青辭做的——是青辭殺的他們!”昭德帝搖了搖頭,“一路宮人見到的人都是你,與青辭何干?重要的是你沒有辦法控制住神智,你已經(jīng)不配做大昭的太子了。”他身邊的惠瑾皇后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別再說下去。昭德帝不留一絲情面,對禁軍吩咐:“把他關(guān)進地窖。”“不!父皇,我沒有做過,我真的、我真的沒有再殺……”謝臨澤被禁軍抓著向外押住,他意識到自己解釋不清了,朝惠瑾皇后伸出手,聲音幾乎撕裂,“母后——!”惠瑾皇后聽到他的呼喚慌忙想要上前,但是被身邊的昭德帝攔下。“別把我關(guān)起來!”謝臨澤開始掙扎起來,一把推開身邊的禁軍,轉(zhuǎn)而向昭德帝沖去,“父皇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