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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謝臨澤的懷里,俯身道:“打開?!?/br>謝臨澤手里的傘跌在雨水中,他垂下目光,看著食盒卻沒有動,青辭牽著他的手,打開了蓋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是程裴的人頭。他閉上眼睛。青辭附在他耳畔,語氣輕柔溫和:“阿澤,你不想再嘗試黑暗的鮮血的滋味吧?”他從食盒底下抽出一份蓋了印的圣旨,將狼毫遞給謝臨澤,“寫吧,作為對穆家的補償,把北鎮府司的指揮使的位置給他們吧?!?/br>謝臨澤握住狼毫,醮了墨,看著圣旨半晌,忽地一笑,“青辭,以前可沒有見你這么大的動作,你一貫行事都不露面,為什么這次這么急于求成?是不是忌辰那日的飛云舞,難得讓你起了忌憚之心?”青辭正要說話,忽然抬起頭,臉上風輕云淡的神色微微一變,向后退了一步。一道雪白如雷電降臨的刀光劃破這漫天雨水,勢若破竹般撕開了兩人之間的圣旨。許延從石階上翻身而起,持刀落在圍欄上,眉目霜冷,看向青辭的目光無異于死人。謝臨澤一晃神:“許延?”青辭微微一笑道:“許公子,又見面了,不打一聲招呼就動刀動搶不太好吧?”許延擋在謝臨澤面前,對青辭道:“跟你這種背后耍陰招的人,需要打什么招呼?”說著,他一揚鋒利的長刀,那一瞬間快若雷霆般斬向對面的男人!面對著撕裂開尖嘯的寒風,銳不可當的刀鋒,青辭的身形向左側一避,同時袖中腰刀揮出,在許延橫掃來之前,寒芒若流星降下,在刀面中間一揮而過!“——鐺!”金戈震響間,許延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只見手里長刀在半空中斷成了兩截。刀鋒交抵不過瞬息發生,青辭的腰刀完好無損,連半點豁口都沒有,可見那一擊的力道和速度把握得精準至極。“在宮中并不是仗著武功,就能夠為所欲為的。”青辭收刀歸鞘。許延冷冷地抬起戴著田石戒的手,身后的謝臨澤倚在圍欄邊,向下看去,“季家的人來了,你還要繼續打下去嗎,青辭?”青辭笑著搖了搖頭,“先動手的人可不是我,對于許公子,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朋友。”謝臨澤按住許延抬起的手,“不要在這里跟他動手,我們走。”許延忍不住蹙進了眉,看到他的目光,才按耐住滿腔怒火,冷厲地掃了青辭,轉身跟著謝臨澤離開。青辭沒有阻攔,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離開欽天監,沿著綠蔭林往回路走,兩個人一前一后淋著雨都沒有說話,不遠處尾隨了一堆季家的侍衛。謝臨澤回過身,見許延低垂著頭,盯著地面拖著腳步向前走,神色掩在潮濕的黑發中,隱隱有幾分頹靡。“沒能殺了青辭這么沮喪?”謝臨澤走到他旁邊,“他在很早以前武功就跟我不分上下了,如今來說,這世上能殺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許延沒有吭聲,絲發中的眼睛看著他。“你是在怪我沒有把青辭的事早點告訴你嗎?”謝臨澤駐足和他對視,被雨淋了半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許延片刻嘆了一口氣,抬起袖子蓋住男人的腦袋上,替他擋住雨水。謝臨澤彎起眉眼,忽然做出了一個讓對方意料不到的舉動,他仰起頭在許延的側臉上親了一下。許延睜大了眼睛。第64章談婚那一吻在他的心里就像嘗過的糕點甜食一樣,彌漫著松軟香甜的誘人香氣,以至于讓他不由恍惚起來。許延怔怔地看著謝臨澤臉上的笑容,又意識到了什么回過神,轉身望向后方的季府的侍衛……他的頭還沒有完全扭過去,身邊的男人便扯著他向前走,完全不在意有沒有被瞧見,“趕緊回去,我有東西要給你看?!?/br>許延只得把那些侍衛拋之腦后,跟著他離開飄灑著雨絲的綠蔭林道。回到太玄殿,進入寢殿凈室,換下一身濕衣,擦干凈頭發,謝臨澤持著蠟燭,將殿中的燈盞全數點亮,橙黃的暖光照亮了四周。他一頭沾著潮氣的長發披散在背,朝許延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過來。兩人穿過掛滿了書畫的甬路,謝臨澤推開書閣的門,讓許延先走進去。只見里面四壁嵌著夜明珠,其散發出的閃耀光線都不能蓋住屋里堆積的琳瑯寶物,高架上陳列著粉彩六方套瓶、白釉紅螭瓶、藍釉燈、掐絲琺瑯薰爐,還有西洋進獻來的燙金鏤空銅雕鐘,數之不盡的瑰寶奇珍。地上的箱子里滿是華麗耀目的玉石,像是流動的黃金脂,星星點點鋪撒一地,整個屋中都散發著朦朧的光澤。“怎么樣?”謝臨澤對一動不動的許延道,“比你那密室的寶物還要多吧,這些都歸你了,下次可別說什么欠你多少兩銀子了。”許延看著寶物,眼里倒映出熙熙攘攘的光,從剛開始的錯愕中反應過來,伸手把謝臨澤拉到面前,“你欠我的除非是用你這個人來還,別想用這些東西打發我?!?/br>“那這些寶物你是不打算要了?”他問。許延微微頷首,“聘禮我收下了?!?/br>謝臨澤忍不住笑彎了眼。兩個人在書閣門口席地而坐,望著鋪著卵石的甬路,掛在廊下飄飛的水墨書畫,淅淅淋淋的雨絲中微風挾著清香拂面而來,那是枝梢紛紛灑落一地的桂花。許延取了兩個玉杯,一壺酒,斟滿了遞給身邊的男人。謝臨澤像軟骨頭一樣,斜倚著閣門,身下是絳紅色狐毛氈,見著許延的動作,沒有抬起手去接,而是微微抬起身子,伸頭過去,啟齒咬住杯沿。許延的呼吸微微一窒,持著杯子的手僵住。偏偏男人抬起一雙含水的桃花眼去看他,仿佛挑釁般的揚起一邊眉梢,唇邊流連不散的笑意旖旎。色之一字,刮骨之刀。許延渾身的血都熱了,所有的思緒都蒸發不見,他像是受到蠱惑一般低下頭,湊近男人,感受對方的呼吸,想去親吻他的嘴唇、下巴,領口中露出的玉脂般的脖頸。就在兩個人的距離分毫之近時,不遠處的游廊傳來腳步聲,接著季函的聲音響起,帶著掩飾不住的錯愕:“你們在做什么?”季函在主殿中沒尋到人影,便來后面找兩人,他看到這一幕,懷里抱的卷宗落了一地。相比他的驚訝,兩人顯得平靜多了,許延維持著姿勢沒有動,謝臨澤一臉淡然地叼著酒杯,仰頭喝盡。季函皺緊了眉,逼問的話語數次到了嘴邊,開口卻改了口,做出一副沒有看到的樣子,對許延道:“白駒門的事錯縱復雜,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