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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一倒下,便會被踐踏而死,然而此處離都司還有百里來遠。都司府巍峨坐落,獸首銅環的紅漆大門向外敞開,里面眾多將士來來往往,形色匆匆。曹啟寒抓著一個男人的前襟拖著他走過庭院,引得兩邊仆從們頻頻回首,他邁上臺階,進入正廳。里面正前方紫檀木椅上端坐著袁軒峰,他的神色森嚴,眉頭隱隱透露出一絲焦躁。曹啟寒走到他面前,抓住男人的頭發,讓他抬起頭。葉流州他被馬拖著跑了一路,直到耗光所有的力氣,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將麻繩在鋒利的的巖石磨斷,翻身滾在一邊去。然而他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逃走,直接被曹啟寒抓在馬上帶回都司府。他衣衫襤褸,狼狽至極,渾身滿是塵土,臉上是一道道的汗漬,嘴唇干裂到起皮。他垂下眼皮看著袁軒峰,到了這種境地,還能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沙啞著聲音道:“袁將軍,我們又見面了?!?/br>袁軒峰臉色陰晴不定,沒有說話,正廳里一片寂靜,半晌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只聽鏗鏘一聲響,他倏地拔出鋒芒逼人的長劍,劍尖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刺向男人的左眼!眼看即將血rou模糊的那刻,旁邊的曹啟寒忍不住露出驚駭之意,再看男人面對利刃完全無動于衷,連一根睫毛也沒有顫動一下。劍尖在分毫之間停在葉流州的瞳孔前。袁軒峰沉聲道:“把龐清和季行巍的計劃說出來,本將暫且留著你的命,不然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葉流州正要開口,對手忽然又陰冷的笑起來:“我知道你謊話說的滴水不漏,可有的是辦法能讓你說真話。”袁軒峰對曹啟寒道:“把火刑架升起來?!?/br>“是。”曹啟寒把葉流州拖出去,吩咐下人在院里堆起木柴,將男人牢牢綁在支架上。這下葉流州的手腳都沒法動彈,望著對面的袁軒峰咬緊了牙。“我且問你。”袁軒峰負手而立,“龐清在灌木林有多少人?黑巖山有沒有埋伏?剩下的斥狼鐵騎又在哪?”“話要想好再說?!辈軉⒑谠幏宓氖疽庀?,對葉流州冷冷一笑,將手里舉著的扔進木柴里。哄地一聲,赤紅的火焰在木柴堆上肆意流出竄,飛快地熊熊燃燒起來!第50章喂水葉流州感受到腳下傳來guntang的灼熱氣焰,他微微擰起眉尖,回道:“灌木林里有五千斥狼鐵騎,黑巖山無人埋伏,羽水一帶的村莊中有三千,剩下的人潛伏在平流河附近幾十里內?!?/br>袁軒峰和曹啟寒對視一眼,前者狐疑地看著他:“你如何證明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數息功夫,火焰離葉流州的腳下越來越近,他背脊的衣袍已經汗濕一片,豆大的汗珠滾下額頭。“你帶了近三萬大軍渡過平流河,在灌木林被截成數段,出來時只剩兩萬人,恐前有埋伏,后有圍剿,沿東繞過灌木林,經過高原再度被事先潛藏的兵馬攔截,卻因土匪肆虐的意外,擾亂了斥狼鐵騎的計劃,得以讓你逃回了嶺北?!?/br>源源不斷的汗水順著葉流州的下巴往下淌,他的聲音聽起來有條不紊:“如果我沒算錯,到了這一步,都司營兵應該只剩不到一萬人?!?/br>他譏誚地一笑:“袁將軍,你覺得我此番話,說的是真是假?”曹啟寒沒想到事態竟發展到了如此不利的境地,連忙慌亂的去看袁軒峰,發現對方的臉色極其難看,像是葉流州的每一句話都戳在他的軟肋上。“那你倒是說說,龐清和季行巍現在何處?”袁軒峰冷冷說。“你、你先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葉流州被彌漫的濃煙迷著了眼,一開口喉嚨里涌入煙霧,隨即重重地咳嗽起來。“告訴我龐清他們的行蹤再放你下來,最好快說,小心你的時間可沒多少了?!痹幏暹@會兒倒是極有耐心,沒有絲毫上前的意思。困在濃煙中的葉流州咳得撕心裂肺,明白他無論答不答得上來,對方都不會放過他。一低頭,只見木柴上燃燒的火焰節節拔高,隨風一刮舐上他的衣擺,火苗頓時在他的衣袍攀爬而起。脆弱的衣擺根本經不住焚燒,炙熱的溫度貼近小腿肚,葉流州焦急地劇烈掙扎起來,然而手腳被鐵鏈束縛,根本無法躲避,死亡的陰影覆蓋而下,懸停在他的喉間。曹啟寒一副看好戲的神色望著被火焰包圍的男人。袁軒峰面沉如水,對于這一幕完全無動于衷。這時庭外快步走進來一個小廝,稟報道:“將軍,巖風寨大當家之弟陳盛求見,說是其兄長有話傳達給您。”袁軒峰扭頭看向小廝,皺緊了眉,“陳虎的弟弟?確定是他?”小廝答道:“是,身體還跟著幾個巖風寨的土匪。”袁軒峰見過陳虎這個寶貝弟弟幾面,此刻派他過來,無非是因為巖風寨插手,他才能安然無恙地回到嶺北。這幫土匪向來不會白做事,這一會自然是跟他討銀子來了。“讓他進來?!痹幏逭f,又對曹啟寒吩咐道,“等把人燒干凈了,把骨灰給龐清送回去。”說著話不到數息,院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怎么來的這么快?”袁軒峰看過去,接著不了控制地露出了驚駭之色,只見為首之人正是陳盛沒錯,可他身后跟著的幾人,一邊進門,一邊摘下臉上的遮掩物,露出了面容。許延滿身風雨欲來,大步邁進門,第一眼便見到了火焰中的葉流州,瞳孔驟然緊縮,正要立刻上前救下他,可面前執劍的曹啟寒攔在半路。他額角的青筋劇烈一跳,當胸一腳踹開對方,這一擊的力道之恐怖讓曹啟寒頓時摔了出去,口噴鮮血。許延根本毫不停頓,抽出長刀直接刺進對方的胸膛,動作悍厲至極,重重把他釘穿在地!接著踏在院里的石燈柱上,借力飛身落入火焰中,鐺鐺兩聲砍斷鐵鏈,把近乎昏迷的男人打橫抱起,離開火海。葉流州的意識被灼熱的氣焰蒸得模糊,感到有人帶著他遠離了熊熊烈火,把自己緊緊抱在懷里。“……流州?流州?”焦急地呼喚聲讓他睜開眼眸,卻只見朦朦朧朧的光影,張了張干裂的嘴唇:“水……”許延見他還有意識松了口氣,抱著他走進廳堂,拿過茶壺往口中倒了一些,隨后伸手抬起男人的后腦,傾俯下身,與他唇齒相依哺過水去。透明的水液從兩人相交的唇間流了出來,劃過削瘦的下頜,在男人仰起的脖頸上蜿蜒,他的喉結隨著咽水的動作起伏,線條優美而脆弱。葉流州稍稍清醒,便看見許延的面孔近在眼前,與他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