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

「走了走了！人都是自私的，別在看了，在看你也留不下來，政府會這麼做也是有他們的考量，雖然你不能留在基地，可也給你一份食物和飲水，只好努力點也可以活下去。」

管理這區的警察推推遠律，說著官方驅趕人的藉口，這些話所有聽過的人都不相信。

因為，在外面那種惡劣的環境下，你只給一個孩子一包餅乾，一罐水，就打算讓他自己活下去？怎麼可能？編出這段話的人死後應該會下地獄吧！

第3章差異

被帶走的遠律直勾勾的看著那個心虛地連看都不敢看他的鄰居阿姨，紫晶般透明的瞳孔透露出森森的冷意，但是直到遠離那個躲藏了１４年的家，他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身後的女人還在哭鬧，但是可以聽出來，當遠律離開的越遠，她哭鬧的聲音也越小，甚至還帶著竊喜的音調。

希望她的寶哥之後能繼續保持滾圓吧！再胖一點，危急時就可以架上竹竿做燒烤…遠律在內心惡劣的想著，實在是很難咽下這口氣。

遠律跟著警察到了基地逐出口，那不是基地大門，只是一個巨大的下水道口，那里排放整個城市的廢水污物，圓形的下水道兩旁有條便道，警察打開三道防護門鎖，在第四道門前等，表情不耐而且焦躁，因為出了第四道門就是進入危險的世界，基地里警察輪值時最討厭就是送這些畸形兒到這邊，為了開啟這第四道門，他們遭受外界影響的機率比誰都大，即使穿著全套的防護衣，也不能讓他們安心，但是為了養家活口，這份工作比起一般百姓們來說，已經好太多。

一會兒，遠律才知道為什麼要等待而不是馬上被踢出去，因為後頭又來了兩個畸形兒。

不，他們跟遠律不一樣，其實，畸形兒是有分的，身上出現返祖或是蟲獸類的特徵的孩子，通常還有另一個稱呼，叫異種，而純粹身體上的缺陷的，就叫畸形。

遠律有著像頂著烏龜殼般的駝背的畸形，不是脊椎骨彎曲的問題，他的脊椎很正常，從他母親親自幫遠律檢查的結果發現，是背上面增生了一堆歪七扭八的畸型碎骨，與其說是駝背，不如說是背上長一大塊帶骨rou瘤。

後來出現的兩個人都是異種，高個子的那個年紀比遠律大一點，體格也意外地不錯，看的出來在藏匿的這段時間，他的家人把他照顧得很好，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生氣，異變的部位是他的一只手，像熊手般有著利爪，但因為顯得粗大，跟他的體型有些格格不入。

另一個年紀看起來就比遠律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外觀最清楚的就是兩條手臂和脖子胸口有閃閃發亮的鱗片。

「呦！老王，你接的那兩個還真是異變的很漂亮啊！哪里像我這個，就是個純粹的畸形。」帶遠律來這里的那個警察對著另一個吹口哨道。

「有什麼用！還不都是要出去。」老王撇嘴諷刺道。

「唉，造孽喔！誰叫你們生成這樣！走了走了，我可不想在這邊多待一分鐘，要我老命。」

警察把第四道防護門打開，一陣熱風夾雜的污水和垃圾的臭味吹進來，遠律被那警察狠狠推了一把，另兩個也一樣被推了出去，年紀小的那孩子轉身想回去，厚重的防護鐵門已經重重的關上。

「哇！───不要！我不要出來！我要爸媽！───」

年紀小那孩子趴在鐵門上大哭，他的哭聲讓遠律和藍珂覺得鼻酸，不管有沒有父母，被抓到就是只有離開基地。

不想去推測為什麼那孩子的父母要放棄他，而不是跟著出來，也許，也許有太多無奈。

「哭夠了沒？還不趕快走！你爸媽貪生怕死沒跟著你出來，你還哭，白癡！」高個子的男孩對著那孩子吼。

遠律沒理會那兩人，走到下水道盡頭，發現這個圓孔離地面約有３公尺，旁邊卻沒有任何可以上下爬行的梯子。

第4章回頭

也就是，一旦跳下去，除非你有本領可以跳得夠高，或是有工具可以使用，不然是沒有回頭路的，而且即使上的來，回頭再次觀察那厚重的鐵門，搖頭，根本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回去。

「靠！要跳下去？！」高個子男孩不理抽抽噎噎的男孩，走到遠律旁邊跟著往下望。

遠律點點頭，率先跳下去。

然後就是先前那幕，自己摔趴在地上，接著被後面跳下來的兩個壓到整個趴進爛泥里，好一會兒才有辦法爬起來。

這兩個是笨蛋嗎？跳下來的位置為什麼要找跟他一樣的，遠律忍不住瞪人。

被瞪的兩人不好意思，乾笑，然後開始甩拍身上的爛泥。

「惡心死了！」高個子男孩罵罵咧咧，個性似乎是個愛生氣的，從一開始見到他就一直在生氣。

不過也是，誰被趕出基地都會這樣，只是生氣或是哭泣還算好的，就怕有人想不開。

「你叫什麼名字？」高個子男孩撇嘴問道，一邊把身上可以拍掉的臟污給弄掉，但是爛泥都糊在衣服上了，做那些拍抖動作也只是讓心里好過一點而已。

「遠律。」

「我叫藍珂，１６歲，你幾歲？為什麼這麼瘦？都快跟骷髏架子一樣了，你家父母把你藏到這麼大都沒給你吃嗎？」藍珂皺著眉頭問。

「１４……」

三年，母親得了癌癥的那三年，遠律將自己大部分的食物收集起來讓那個告發他的鄰居阿姨拿去換治療的藥，現在想來，母親的病情一直沒有進展，也許是那些食物都進了他們家寶哥的肚子去，而那些昂貴的藥，也只是沒任何用處的粉末。

藍珂見遠律不想解釋，也沒繼續追問，轉頭去問那個終於認命的孩子。

那孩子叫卓麟光，１１歲，他說他父母沒跟來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家里還有一個更小的meimei，沒有變異的meimei，所以他父母只好放棄卓麟光。

「嘁──基地這幾年都生男的，女的大概都快消失了吧？所以新生的女孩子特別受到保護和關照，你們家大概也因為這個meimei過得不錯，所以你爸媽才放不下！」，藍珂踢踢腳下的小石頭，不屑道。

卓麟光本來有些精神的表情，因為藍珂的話又萎靡的低下頭去。

仔細看，卓麟光的身材確實也像是吃飽穿暖的狀態，還有點嬰兒肥臉頰，讓他看起來有點rou，還有卓麟光的反應，這證明藍珂說的不假。

隔壁那個出賣人的阿姨，如果她家的寶哥變成寶妹，估計也不用這樣用盡心機。

不管基地現在女孩子出生的比例是如何，反正不關我們這些人的事了。

「現在我們該往哪里去？」藍珂雙手插在褲袋內，瞇著眼四處張望。

離開下水道口，一路上都是荒土和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