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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上大學(xué)。”他不聰明,所以不知道死掉的這回事。可是蕭問水那么聰明,他一定什么都知道。更何況他見識過更多人的死,從他的母親,到蕭齊,再到蕭衡。他又在哄他騙他,只是這一次哄他的時間這么長,這么長。隔壁的醫(yī)師護理辦公室亮著燈,醫(yī)生和Susan坐在那里等他。云秋努力憋住眼淚,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不能再在這個時候軟弱,他不能再在這個時候當一個小孩子,因為蕭問水快要死了。云秋推開辦公室的門。醫(yī)生正在低頭看著資料,Susan坐在一邊泡茶??匆娝麃砹?,Susan猶豫了一下,問云秋:“我是不是應(yīng)該回避一下?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邵醫(yī)生說,小秋?”她和云秋的關(guān)系依然不冷不熱,云秋很是吃過幾天她的飛醋,但是后面就坦然了,也在努力用自己的辦法表達對她的喜歡和尊重。他對Susan的善意,就像蕭問水對羅炎的善意一樣,她是他愛的人的朋友。云秋搖搖頭,說:“蘇jiejie,你也要留下來的,我想,我想找你們問一問大哥哥的病的事情?!?/br>他話音剛落,Susan和醫(yī)生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沉默了片刻。蕭問水的病一直是瞞著云秋的。他們并不知道云秋的生死觀,這樣做的理由也僅僅是出于蕭問水要求,蕭問水說:“他要高考了,不要讓他在這段時間里知道這個消息?!?/br>這樣的考量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們也一直不拂他意。但是顯然,他們都大大低估了云秋的成長速度和聰明程度,他能這么問,那么顯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醫(yī)生說:“好,小秋,你坐過來,我們跟你說。你想知道什么呢?”云秋很難過地說:“我知道他要死掉了,可是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下,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然后,還有沒有救他的辦法。我查了資料,大哥哥的病是空間射線帶來的新型的白血病,可是沒有搜到什么東西?!?/br>這是自然的,云秋不會正規(guī)的知識檢索方法,能查到的都是科普性的東西,而現(xiàn)在能查到的有關(guān)新型急性髓系病種的科普幾乎沒有,即使有,也只有幾年前蕭父去世時,各大媒體會在激烈的八卦內(nèi)容中語焉不詳?shù)靥嵘弦痪溥@種病的情況。還有一些賣保健品的,拿這個病當過噱頭。云秋不知道真假,一口氣買了上十箱廣告里的保健品,又把自己的過年存款花光了。他把那個商標拿給醫(yī)生看,醫(yī)生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告訴他:“是假的,小秋,這個保健品吃了沒有用的,說不定還會產(chǎn)生副作用,下次買這種東西之前,先來問問我們。”云秋垂下眼睛,沮喪得說不出話來。醫(yī)生俯身抱了抱他,Susan給云秋泡了一杯草莓牛奶。兩個人開始慢慢地告訴他蕭問水的病況,從剛發(fā)病的時候到他們給出的醫(yī)療方案,事無巨細。盡管云秋還有很多醫(yī)學(xué)相關(guān)的知識聽不懂,但他們還是盡心盡力地告訴了他,就像對待每一個病人家屬一樣認真。Susan凝視著云秋的眼睛,告訴他:“小秋,不要著急,特效藥配合我們的輔助治療,樂觀一點的話可以堅持兩年以上的時間,這段時間里我們也會加大基因修改實驗的強度,同時尋找配……”“配型”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話頭,往醫(yī)生那里看了一眼。如果說蕭問水給他們的禁忌之一,就是不準向云秋提及他的病的話,那么“不準告訴云秋生小孩有可能治愈他的病”。蕭問水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話題上固執(zhí)到近乎偏執(zhí)的程度,而在Susan多番找他對話過后,蕭問水的唯一的解釋只是,“在未來預(yù)測算法中,云秋會死于生孩子?!?/br>這個理由看起來無懈可擊。蕭問水心中藏著深海,而他口中所說的“未來預(yù)知算法”就是深海中的大漩渦,不深入其中則絕不可能窺探出其中的奧秘,也探查不了蕭問水真實的恐懼來源,和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Susan想到這里,問云秋:“小秋,你知道他的未來預(yù)知算法是怎么回事嗎?這個項目我之后也找人查過,包括問了蕭二,他也沒有在公司立項中找到這個項目,難道這個東西是問水一個人做出來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不告訴你?!?/br>云秋愣了一會兒,又想了一會兒,腦海中的答案隱隱約約地即將浮現(xiàn)出來了,但是他不是特別確定。他有點局促不安地問Susan:“蘇jiejie,他的算法,是怎么用的?”Susan想了想:“我具體也不是很清楚啊,但是就是他自己說的事情全部都應(yīng)驗了,比如幾個月前被暗殺的事情,還有董事會的事情……這些他說都是用算法推演出來的,這些事情,小秋你當時是在治病,可能不太了解。但是至少在這些事情上吧……還真有那么幾分料事如神的意思?!?/br>云秋猛吸了一下鼻子,揉了揉眼睛。他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世界上擁有這個“未來預(yù)測算法”的,只有他和蕭問水。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年中的事情,當然可以預(yù)料到。可以預(yù)料,也就可以改變。別人都可以不理解他們的說法,只有他們彼此知道,這是不能言說的秘密。云秋說:“哦,我想起來的,是有這個東西,可是他做出來的模型,只能測到明年夏天的。之后他測出來的東西,都不算數(shù)了?!?/br>Susan挑眉道:“是這樣嗎?”云秋點了點頭,繼續(xù)問:“蘇jiejie,你剛剛說,除了特效藥,還可以配什么?配型嗎?我可以把我的骨髓給大哥哥嗎?”他查了這么多資料,自然知道配型到底是什么流程,但是對于這當中的要求還不太清楚。Susan有點為難地看著他,輕聲說:“小秋,目前還沒有適合的人可以給問水配型的,因為alpha配型的要求非??量獭5恰?/br>“但是什么?”云秋緊張地看著她,問道,“為什么呢?”他對任何事情都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這也是老先生教給他的事情的核心:世界上的一切問題和知識,只要是有人把它弄出來,那么他就是可以弄懂它。他為了喂蕭小狼和蕭小貓,短短十幾天里背下了大半本的寵物喂養(yǎng)筆記,不懂的地方全部圈出來,問蕭問水和醫(yī)生。更不用說這個時候面對的是蕭問水的病。可是他左等右等,依然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Susan反而停了下來,再次向醫(yī)生那里遞出一個探尋的眼神,詢問他的意見。而醫(yī)生暫時沒有給出回應(yīng),他慎重地看著云秋,顯示出思索的模樣,仿佛還在猶豫著什么事